可思来想去,我也没想明白,沈梦勋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只有真正验证,寄到医院的这个包裹是他刻意送来的之后,我们才好有所准备。
不过我眼下,倒是真的有些担心,如果这个包裹真的是沈梦勋送来的,那么这一切就太可怕了。你想想,这家伙从五年前就一直在当铺里卧底,虽然他到底探听到了多少秘密,我不得而知。但是光是这份心性,就着实是让人费解,一个从小锦衣玉食,挥金如土的沈家大少爷,竟然能在我手底下当五年跑腿儿的伙计,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沈梦勋竟然真的能吃得了这份苦!
不仅如此,五年来,这小子可以说是机关算尽。从我收到老乞丐送到当铺里的裘皮大氅开始,这一切似乎已经都在他的掌握当中了,我甚至怀疑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记得在收到那件裘皮大氅之前,铺子里总是隔三差五的就发生各种怪事,总感觉像是在闹鬼,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给伙计们放了假。
侯大个子见我半天不做声,似乎是在出神,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打断了我的思路,然后问道:“老邢,咋了,你在想什么呢?”
“包裹八成是沈梦勋寄过来的!”我说。
侯大个子有些不解,想了半天,最后挠了挠脑门说:“不对呀,当时虽然我不在场,可是我也听你说过,是佟三儿,也就是沈梦勋把那件裘皮大氅交到大掌柜子手里的啊?难道他手里还有一件一模一样的裘皮大氅不成?”
“不是一模一样,而是沈梦勋一早就有所准备,他交给大掌柜手里的那件裘皮大氅,应该是一件仿制品!”我想了想说道。
侯大个子这才缓过神儿来,恍然大悟的说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鬼手沈家,本来就是造假的高手,仿造这么一件裘皮大氅,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那小子既然能从你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把东西给掉了包,那么仿造这么一件裘皮大氅,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稍微想了一想,侯大个子又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猛然间问我说:“不对呀!你二叔不是乔装打扮成了老乞丐,来铺子里当了那件裘皮大氅吗?那么当时他给你这件裘皮大氅的时候,就肯定已经打定主意,这东西最后会落在大掌柜手里。你二叔的目标应该是大掌柜才对,不然他怎么会在那片土城中等大掌柜他们到来呢?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说,二叔是直接带着我们去了那座土城。在这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可是大掌柜子他们却是按照那张裘皮大氅中,隐藏的地图找到的土城。二叔当得那件裘皮大氅,应该就是土城的地图才对。
可是如果中途,沈梦勋将地图掉包了,那么大掌柜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呢?还有就是,沈梦勋怎么知道二叔那张裘皮大氅中隐藏着地图呢?难道沈梦勋跟二叔之间还存在某种关系不成?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沈梦勋把裘皮大氅掉包了,那么最后那张地图所指示的位置,肯定不是那片土城,大掌柜他们也肯定找不到我们的行踪!在我们去土城的那一路上,一直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监视和跟踪,大掌柜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这说不通啊!”我想了想,说道。
“会不会,你想错了,寄给我们包裹的人,根本就不是沈梦勋呢?”侯大个子琢磨了半天,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这件裘皮大氅不是沈梦勋寄过来的,那么隐藏在背后的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呢?现在唯一能够知道真相的办法,恐怕就是只有等到那张裘皮大氅中隐藏的地图,被扫描之后,才会有结果!
还有就是我手上的这两个玉坠,大掌柜和殷树森从我曾祖父手中接过这东西,整整六十年了,都没能找到里边的秘密,难道那批宝藏的线索,真的就隐藏在这两块玉坠当中吗?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和侯大个子当天下午,就找了一台设备,想把隐藏在这种裘皮大氅中的地图扫描出来。可是拿到打印结果之后,我俩都傻了眼,这看起来跟大掌柜手上那张地图根本没有任何差别。就好像这件裘皮大氅真的有两件,物件做工,质地,甚至连缝合的金线都完全是如出一辙。
这下子着实让我有些为难,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掌柜当着我们的面把另外一件裘皮大氅,烧得只剩下金线部分构成的地图,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搞错了。可是现在又怎么解释呢?一时间,似乎一点线索和头绪都没有了。
不过就在我左右为难,六神无主的时候,侯大个子却突然提醒我说:“老邢,要不看看你们家老爷子给你留下的箱子,没准能在那里边找到些线索呢?”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在我离家之前,老爷子交给我了一只特别的箱子。可是我们去土城的时候,那只箱子一直放在车子上,后来因为血桑树的树根和触手把我们全都卷进了沙丘底下,那些东西已经埋在了沙子底下!
“那只箱子我放在车上,后来车子都陷进了流沙当中,现在恐怕正埋在那片黄沙之下!”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侯大个子。
可正当我为此而感到惋惜的时候,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把箱子搬了出来,搁在我面前,然后一脸笑意的说道:“幸亏侯爷我多了个心眼儿,要不然这趟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操,你啥时候把这箱子藏起来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没想到侯大个子竟然瞒着我,私底下把这只箱子给转移了!
他解释说:“老邢,你别多心啊!我那天就是好奇,这箱子里到底装得是什么玩意儿,下车的时候就把箱子抱进了旅馆里。一来是想把这东西放在房间里,省得被别人偷了不是;二来是好奇这里边到底装着什么宝贝,想打开看看。可是这箱子怎么都打不开,后来我一想就算了。谁知道走的时候把这东西落在小旅馆里,后来我们从西夏皇陵中逃出来的时候,在那个小旅馆中休整,老板这才说我们把这只箱子落在他哪了!”
侯大个子说这话的时候,讪讪的笑了笑,憨憨的摸了摸脑门,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这小子平时总干些不靠谱的事情,可是这次却歪打正着,如果不是他好奇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把箱子抱进了旅馆的房间里,最后又粗心大意把东西落在了小旅馆,说不定这只箱子真的连着车子一起被埋在黄沙底下了。
“你小子,你让我……你让我怎么夸你呢!”我故意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看着侯大个子脸上失落的表情,直到最后,才扑哧一笑。
这小子被我逗了半天,有些紧张,最后见我没有怪他,这才松了口气。他把箱子往我面前一推,然后看着我说:“老邢,咱们开当铺的,各种锁头应该是都见过,不敢说全都能打开,但是起码能叫得上号。可是你家老爷子给你的这只箱子,上边没有锁头,也看不见任何榫口,真不知道这里边到底装着什么东西。反正我是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愣是没能把箱子给打开!”
我看着侯大个子的表情,又看了看那只箱子,最后眉头不禁也跟着一起皱了起来。原本我还以为这小子是在跟我逗闷子,可是当我把那只箱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瞧了一遍之后,不禁也傻了眼。这真的就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木头箱子,可是木头四周还镶嵌着铜片。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这只箱子究竟是怎么打开的,而且上边根本就没有锁孔和锁眼。
我把箱子拿起来摇了摇,里边似乎真的有东西,就像是有一颗钢珠在里边不停的晃动,发出滴溜溜的响声。
“这只箱子怕是运用了鲁班锁的结构,如果不知道窍门,强行打开的话,估计这里边的东西也要跟着一起毁掉了!”我说。
谁能想到,老爷子居然给我们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你直接把箱子里的东西给我不就得了。可是现在倒好,东西是到了我手里,可是却怎么都没办法打开。
侯大个子见我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样子,忍不住又问道:“你不是知道这玩意儿是鲁班锁的结构吗?怎么连你也打不开啊?”
“我是知道这箱子上了鲁班锁,可是我没把握打开!箱子里边讲究横七竖八,一共十五根钢条来回锁扣,稍微错乱一点,里边的东西恐怕就直接被箱子内部的自毁机关给破坏掉了。就算打开了,也取不出来里边的东西!”我很是无奈的说道。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和侯大个子就这么一直坐在当铺中堂里抽闷烟,一根接一根,直到一整包烟都被我俩抽完了,却还是没有一丁点办法和线索可循。就在这个时候,月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可是当月光照过那枚玉坠的时候,桌面上似乎印刻着某些奇怪的图形。
“侯爷,你看。”我指着桌面上的那两个玉坠让侯大个子看,他似乎也吃了一惊。
我赶忙将那两块玉坠拿起来,然后又找了一只强光手电筒,对着那两枚玉坠照了过去。这个时候,墙壁上竟然投射出来一条条金色的虚线,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曾祖父留下的这两枚玉坠,才是真正解开谜底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