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雨水刚刚落下不久,居然从那副巨大的骨架中,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声音洪亮,完全盖住了雨点声。
王五哥先是一愣,这里怎么会有孩子呢?难道是村子里被蛇群带走的那个婴儿?可是这里是水库底下,三台抽水机足足抽了七天,才把这里的水给抽干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在水下活七天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王五哥先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救这个孩子呢?
就在他迟疑的片刻之间,倾盆大雨已经将地面上完全浸透了。水流成股的往这里灌进来,原本刚刚干涸的水库,再次被水淹没到了膝盖处。王五哥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心里下了极大的决心。拼了命的朝着哭声传过来的地方跑过去,那是整个水库的正中心。
王五哥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副巨大的骨架,就仿佛是一座大房子一样,虽然到处都是巨大的缝隙,可是水却无法灌进来。可整个档口,谁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呢?王五哥抱起孩子,就朝着众人喊道:“快走,快走,雨太大了,再不走,谁都齐腰了!”
大伙也都是一哄而散,朝着水库岸边上逃,可是当所有人都跑到岸上的时候,才发现。水库周围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下过雨,地面上的灰尘被风一吹,到处飘洒。好像下雨的就只有水库上方这一片天空,而且三台大型抽水机,整整抽了七天七夜才把水库抽干,但是就在大家伙从那副骨架旁边跑到岸边这么一会功夫,水库就立马就被灌满了水。
大家伙看着天空中高悬着的日头,心里别提有多惊讶,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却都说不出来话。王五哥抱着那婴儿,怔怔的站在水库边上,似乎是看见有什么东西从水里窜了出来,但是速度太快,加上水库那一方天空一直雨水不断,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直到那孩子完全停止了哭声,水库上方的雨水才渐渐停了下来。发生了这样的怪事,谁还有心思再去寻找那条大蛇呢?最后,王五哥只得抱着婴儿,领着那几个捕蛇的汉子,远走他乡,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
以上这些故事,都是有关于慕容野靖身世之谜的。至于说,他到底是怎么出生的,那个寡妇到底是怎么怀孕的,却没有人说得清楚,但是大家伙都知道,这家伙的身世很不一般。可是他到底是蛇婴,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这个就不好说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关于这周遭的一切,都是一手将他养大的师傅告诉他的。至于王五哥,好像也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就下落不明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蛇婴啊?”胖子使劲的挠了挠后脑勺,向他问道。
“我不是真的蛇婴,也不知道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怀上的我。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真正的蛇婴,就是左千户本人。”慕容野靖淡淡的说道,好像从我们见到他开始,他就始终没有过任何表情,总是一副死板板的面孔。
事情现在变得尤为复杂,不光是左千户抢走了我手里的青铜箱子,而且慕容野靖的身世也总是完全摸不透。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我和胖子之外,每个人身上都萦绕着一层我们完全看不透的面纱,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是这些故事的背后,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真相呢?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胖子问道。
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的脑子也有些用不过来了。可就在这时,却情不自禁的感觉后背一阵搔痒,想伸手去挠,可是两个膀子却根本使不上劲,完全抬不起来。只觉得就像是有无数虫子一直在后背上爬,起初我想着,先忍忍就过去了,可是片刻之后,我才察觉到,后背上的东西似乎一直在往肉里头钻,疼得是撕心裂肺,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穆森,你怎么了?”胖子立刻凑到我身边问道。
“后背,后背,疼……”我感觉自己快要疼晕过去了,说话都完全使不上力气,直接倒在了胖子的怀里。
“把他翻过来!”慕容野靖淡淡的说道。紧接着,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刺进了我的后背,然后将里边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蛊虫已经开始快速成长起来,并且在他身体里大量繁殖,照着这样的速度,很快他就会被蛊虫啃成一副空壳!”慕容野靖继续说道。
“怎么会这样?左千户不是说,这‘梦魇蛊’只会不断的让人产生幻觉么?怎么会这样?”胖子的声音里满是关切,却又是无奈。
我想安慰下他,却又觉得嘴角一阵抽搐,根本就说不出来话。这是我第一次面临生死,甚至在脑子里想象着,自己最后被身体里的虫子完全啃食成一副骨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慕容野靖什么也不说,转身又朝着那副棺材走过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片刻之后,他直接将棺材里的那具狐面人身的尸体提了起来,又找了些干燥的柴禾,看那样子,是要把那东西一把火给烧了。当火苗完全烧起来的时候,我明显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咬破皮肤,从里边钻出来一样。
可是慕容野靖并不解释,直接抬起我的手,在手掌上狠狠的割了一道口子,此时我才发现,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居然都已经变成是粘稠的黑色了。
“你干什么?”胖子怒气冲冲的等着他问道。
可是下一刻,却看见那些血液里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就像是我身体里的血液一直在朝着那具烧起来的焦尸流过去一般。慕容野靖将手里那柄奇怪的剑,递到了胖子手里,并且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自己在掌心割开一道口子。
胖子看看我,再看看慕容野靖,又瞧了一眼那些朝着焦尸不断涌过去的虫子,把头扭到了一边,刺啦一下割开了手掌。从他的掌心,也流出来黑色的血液,血液里的虫子也不断的朝着焦尸快速爬了过去。
一直到手掌里流出来的血液变成红色的时候,我和胖子都有些面色白发了,他才继续说道:“把伤口包扎一下!”
我问他:“我们身体里的蛊虫,都清理干净了?”
可他却一声不啃,死死的盯着那副空荡荡的棺材,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隐约好像能看见有什么东西,正从棺材里不断的往外爬,那是些拳头般大小的黑色生物,看起来好像是甲虫,一只,两只,最后竟然变成了黑压压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