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外面有个外国女士，她说话我听不懂，你能过去看看吗？”
雾山别墅，赵云卿在花园里写生，艾烟萝站在旁边学习，赵菊走过来说。
艾烟萝眼里浮起猜测：“好。我去看看。”
还没走近，艾烟萝隔着雕花大门看过去，正好凯瑟琳听到脚步声，看进来。
艾烟萝顿时认出人来：“赵妈，开门，是认识的人。”
赵菊快走几步，先去开了门。
“凯瑟琳女士，您好。”艾烟萝礼貌地用英文打招呼，心里已经大致知道了她来意。
“你好。”凯瑟琳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
“请进。”艾烟萝带着公式化的笑容打招呼。
“谢谢。”凯瑟琳跟着艾烟萝往里面走。
艾烟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亚当的来电，她抿了抿唇，接起：“总监？”
“艾设计师，抱歉，我跟凯瑟琳说了欧家的地址，她有可能会去找你，我先跟你说一下，她……”
“嗯。她已经到了。”
没等亚当说完，艾烟萝压着情绪说，“好了，我先招待她一下。”
艾烟萝本来准备请凯瑟琳去客厅里面坐，但她赞叹着花园里的景色，她便请她去园子里遮阳伞底下坐。
春天的花园哪哪都像浓墨重彩的画，虽然艾烟萝种的花还没成气候，到处都还是赏心夺目的。
凯瑟琳还没落座，就看到不远处有人背对这边在画画，眼里露出兴致，询问：“我可以去看一下吗？”
“可以。”艾烟萝迟疑一下，回答。
她觉得赵云卿应该不介意别人看他画画，尤其身边这位特殊，曾经斥天价买他们的画，却没能跟他见面。
“他其实就是我师父，云上先生。”途中，艾烟萝跟凯瑟琳说明。
凯瑟琳脸上露出喜色：“好运气。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我敬佩的人。”
受到夸奖，或者说自己亲近的人被人夸奖，总是让人心生愉悦的，艾烟萝冲着凯瑟琳微微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没走近，艾烟萝就用云岛语说：“赵爷爷，卖我们画的凯瑟琳女士来了。”
赵云卿停下笔，转身看过来，看到凯瑟琳，笑着冲他点点头，用英语说：“凯瑟琳女士，你好。”
凯瑟琳看到赵云卿，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站在原地止步不前。
艾烟萝和赵云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
“凯瑟琳女士……”艾烟萝轻声提醒。
凯瑟琳看了艾烟萝一眼，眼里带着些急切，快步朝着赵云卿走近：“云上先生，你长得很像一个人……你认识赵修齐吗？”
赵云卿脸色变了变：“他是我儿子，你知道他下落吗？”
艾烟萝：“……”
这是什么情况？
老人家还有儿子在？
可她印象中从未见过，也没听老人提过。
“他是……”凯瑟琳朝着艾烟萝看了看，声音带着些情绪，“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调色盘和画笔从赵云卿手里滑落，他声音激动地：“他在哪里？他现在在哪里！”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直接说了云岛语言。
艾烟萝觉得事情玄幻了，但似乎这样一来，跟她关联不大了，她得做冷静的那一个，替赵云卿把话给凯瑟琳翻译了一遍。
“他死了，被人杀死了。”凯瑟琳眼里带着些沉痛，像回忆起什么恐怖的画面，闭着眼睛说。
赵云卿打了个踉跄，差点栽倒。
艾烟萝赶紧上去扶着：“赵爷爷，我们先去那边坐着说。”
看起来，赵爷爷是好不容易才得知自己儿子的下落，才满怀期望，结果一上来就得到死讯，不被惨重打击才怪。
她不太喜欢外国人说话这个直白劲。
“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被人杀？”赵云卿在艾烟萝的安抚下，情绪稍稍平稳。
刚刚，只是太突然了。
因为社会环境和时代的原因，他被迫流亡国外，走的时候，儿子才几岁。
多年后，他才得以和国内的老伴联系上，得知儿子去做了海员。
他终于得以回到国内，老伴很快就病死了。
那个时候通讯还不发达，没能找到儿子的下落。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对他不抱期望了，把心血都倾注在艾烟萝身上，把她当做亲孙女一样，心里也有了寄托。
所以，儿子的死，对他也没有产生抬长久的打击。
“是抢劫，被人抢劫……”凯瑟琳眼里有些恐惧。
艾烟萝隐约感觉到了凯瑟琳的害怕，看到赵菊送茶水过来了，连忙拿了一杯过来，用手摸杯子试了试温度，递给她：“你先喝下茶。”
凯瑟琳接过去，喝了几口，情绪得到了有效控制。
艾烟萝替赵云卿问：“凯瑟琳女士，您能说详细点吗？您跟赵爷爷的儿子是什么关系，你们什么时候，遭遇了什么？”
“那是二十五年前。”凯瑟琳作回忆状，然后开始讲述，“我跟我的爱人赵修奇齐带着我们的孩子到云岛探亲。他说家里还有一个父亲……
那天晚上，我们经过一个偏僻路段……
因为我家里是开珠宝公司的，我身上习惯了佩戴一些珠宝首饰，我们因为这样，被人盯上了，那些人抢了我们身上的珠宝，还对我见色气意。
为了保护我和孩子，赵修齐跟他们打了起来，让我趁机逃走……
我怕逃不掉，想保住孩子的命，慌乱中，找不到地方，把她放进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准备躲过那些人再回来找……”
艾烟萝心头猛地一跳：自己就是被没有血缘的奶奶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呀。
有这么巧吗？
按照凯瑟琳的说法，如果自己是凯瑟琳的孩子，那赵云卿就是自己的亲爷爷啊。
她倒是期望这是真的，可真有那么好的事？
凯瑟琳会不会从亚当那打听到了什么，在编故事？
艾烟萝心里思索着，以至于凯瑟琳后面的话，她都没听进去。
“烟萝，烟萝……”
“赵爷爷？”
艾烟萝被赵云卿的呼唤声打断思维。
“听起来，那个孩子，跟你的情况有些吻合。”赵云卿委婉地说，眼里还带着点期望。
艾烟萝收敛心情：“赵爷爷，你的意思是？”
“不然，你跟凯瑟琳女士先去做一下鉴定？”赵云卿明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