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毛妮多来2020-12-11 19:223,061

  晋王愤怒的带着大批人马,离开了孤寡村。

  而我则从头到尾都被孤寡村的这些妇女们包围在中间,团团围住。

  她们在保护我。

  晋王的人马走了之后,周围的妇女松了一口气。

  张婶在小青年的搀扶下慢慢的从我走过来。

  周围的人就生了两个妇女在我旁边等着张婶,而其他的人都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洗衣服的洗衣服,晾被子的晾被子,挑水的挑水就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姑娘是个公主?”张婶走过来,问道。

  我踌躇了一下,可怜兮兮的点头。

  但是一想到他眼睛看不见,于是又说:“对,我是契丹的小公主,不过我已经跟疾冲在外面做了一年多的赏金猎人了,也称不上是公主。”

  “那也是公主呀!”

  张婶摸索着牵着我的手,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拉着我就往里面走。

  我旁边的两位妇女跟在后面,其中一个出声道:“也不知道这晋王是真要对公主怎么样,还是假意,他以前可不这样的。”

  “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公主是疾冲的媳妇儿,咱们啊,就得护着。”

  张婶说道。

  “行,听张婶的,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的,我这就去给她准备住处。”

  这妇女倒是爽朗,两人开心的有了。

  说实话,我看不出他们对极兔或者对我有什么敌对的意思。

  怎么好像跟靖王跟急冲所说的所感的这么大的区别呢?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误会吗?

  “公主啊,暂且就委屈你先在这里住下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孤寡村那都是老弱妇孺,条件不好,希望你啊,不要介意……”

  “怎么会怎么会你们能收留我,还在靖王面前保护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什么介意的呢?”

  “公主不介意就好,先进来吧,在我屋里坐一下。”

  张婶的屋里没有灯,大概因为是冬天快来了,屋子里的窗户都已经疯了,显得屋里面尤其昏暗。

  我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只能慢慢的摸索着往前移动。

  “老身自从眼睛瞎了之后,屋子里就没有再点过灯了,公主慢着点,别磕到了。”

  “啊,老太太您不需要叫我公主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吉冲现在就是个赏金猎人,我也不是什么公主了,您就叫我宝娜吧!”

  我不好意思的说。

  张婶笑了笑,道:“既然公主这样要求,那老生就不那么咱们繁文缛节了。我们这孤寡村呢,跟外面接触少,都是乡里乡亲的。什么规矩啊,也不如外面多。公主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好好的在这里安心养胎生孩子。”

  我:……

  生什么孩子呀?

  我根本没有怀孕了,这都是骗晋王的。

  为了骗晋王把他儿子交给我。

  再这么下去,怕是整个晋国都要知道我怀孕了。

  这可怎么办呀?

  而且击冲跑了,他跑去哪儿了?

  现在安不安全?

  知不知道我在这?

  他的父王会不会把他怎么样?

  我一边想着,一边接二连三的叹了几口气,实在是放心不下。

  “公主是在担心疾冲吗?”张婶问。

  我点头,忧伤的说:“对啊,我很担心他,本来这次他回来都是为了我……”

  说到这儿,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他们能接受我入住孤寡村,那就说明实际上在他们心里,他们并没有那么排斥疾冲,只是因为过往的事情赶在他们中间,他们无法在表面上跟疾冲和乐融融。

  既然如此,我何尝不是提疾冲卖一回惨?

  大家都是女人,疾冲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为了她们背负了多少。

  这些都是他们不知道的,就应该让她们知道,这也正好跟我和晋王的计划不谋而合。

  是的,刚才晋王和我所做的一切其实是在合谋演戏。

  但是也不全是演戏,像疾冲在他手里我就不知道,包括后面他们说疾冲逃跑了,我也不知道。

  而且在这个演戏的过程中,晋王的愤怒让我深感震慑,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愤怒还是真的在演戏。

  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很怕晋王会假戏真做。

  主要是疾冲这一逃跑,估计是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

  我们原本的计划只是在孤寡村众位妇女面前,演一场戏,我帮疾冲唱红脸,他帮疾冲唱黑脸。

  然后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归咎于晋王身上,这样她们也许能够解开一点心结,然后慢慢接受疾冲,甚至原谅疾冲。

  但是没想到,结果竟然把我搭进来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本公主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见过大世面,这些场景都是小事。

  既然如此,那我便接着演吧。

  我努力的挤了几滴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可怜兮兮的说:

  “我们做赏金猎人,几乎啊,没有睡过好觉。他的睡眠也极少,倒是护着我睡得多一点。我们没有固定的居所,每每都是在荒郊野外生一堆篝火,我一洗草地就睡了一夜,第2天继续去找活干。有时候我们为了能多拿点奖金,也会接更危险的活,为此他受过很多次伤。每一次受伤都是我帮他上药,现在啊,他的身体上都是满目疮痍的。每一次我看他的伤都心疼的流眼泪……”

  我一边说着,一边流着假,眼泪流着流着就变了真的眼泪。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而这幽暗的屋子里,让我的心绪更加沉浸,回忆更加清晰。

  “他不但背负着整个孤寡村的金钱压力,还背负着孤寡村所有人的心理负担和创伤。金钱压力其实倒还好,只要我们够努力,够辛苦,够拼命,金钱总会有的。但是心理上的负担,就不是你努力拼命辛苦就可以缓解的。如果说孤寡村的每一位遗孀都存在着自己的丈夫的痛苦,他们是每人承载一份那么疾冲就是一个人承载了所有的分量……”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屋外突然有一些响动。

  但是我没太注意,我的心思全在疾冲身上,我为他而感到心痛。

  “他睡得少,其实很多时候他都在默默的忏悔。每到一处地方,他都会写一遍他们的名字。有时候是在树上,有时候就是在地上,有时候会刻在石碑上,就好像还有张近视眼的名字,牢牢的刻在心里,打上深深的烙印,永远架着他往前走……”

  “别说了。”

  外面的门突然打开,进来了一个妇女。

  因为眼睛哭肿了,眼里还带着泪花,门口的光亮太强,我忍不住用手挡住了光源,所以门口的情景看得不太真切。

  但是我总觉得门口好像站了很多人。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来看清楚门口或者说门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有的人抹着眼泪,有的人小声啜泣,还有的人面色沉重。

  而刚刚那个说“别说了”的人,正好就是之前出去说给我找住处的人。

  我惊讶的看着她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你们都来了呀?”张婶说。

  这些妇女悉悉嗦嗦,各自小声应了一声:“嗯……”

  “我早说你们啦,对他还是有情义的。我也早说小世子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张婶语重心长地说,“当年我的幺儿一回来,就三句话,不离他们的少帅。说他们少帅是年少英雄,是军事奇才,更是他们的好兄弟。既是不同母不同父,那关系也比亲生的更过硬。”

  周围还是一片安静,没人说话。

  “我家那个也是这么说的……”

  一阵安静之后,忽然有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说道。

  这一声打破了平静,她们好像都回忆起了从前,脸上既痛苦又幸福。

  我实在琢磨不透他们的表情。

  “这么有情有义的少帅,怎么忍心他自己的如同手足一样的步向就这样被砍头?”

  张婶声泪俱下,手里的拐杖敲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声一声又一声就仿佛在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口。

  “但是姐妹们孩子们,军令如山。在军队就要服从军队的管理,违抗的军力就要军法处置,这就是军纪一个国家的军队,如果没有绝对威严军纪,如何能带着我们的国家走向繁荣昌盛?我们的老百姓又如何能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盛世?”

  周围哭泣的声音其此起彼伏,外面的天空好像忽然就乌云遮日,仿佛要下雨了一样。

  “战争毁了我们的家园,姐妹们孩子们,多少年了?从我们出生到现在这仗打了多少年了,也就这两年,晋王用他的壮举和仁义收复了天下,才得以这几年的安生日子。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过好我们剩下的日子不好吗?仇恨会蒙蔽我们的双眼,腐蚀我们的心灵,这又是何必呢?”

  张婶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周围人依然安静哭泣的声音依然存在,只是都已经被外面的雨声给掩盖了。

  良久,张婶拄着拐杖站起来说:“大家都散了吧,老身也就言尽于此了。后面的事大家也想想。”

  周围人慢慢的散尽了,然后留下三四个老妇人,进到张婶的屋里,商量着给我安排什么住处。

继续阅读:第三十章 疾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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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殿下:小作精的日常之我有疾冲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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