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吃过晚饭，周阳早早回到住处躺下。
黑工厂。
狼三、鹿一他们还在忙活。
新抓进来的十八只妖怪，除了绑在柱子上的三只，另外十五只都被周阳用雷劈了至少一遍，萎靡地躺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厂主。”
“厂主来了。”
看到周阳现身，鹿一、狼三等妖精神一振，新来的十八只妖怪也纷纷朝他看来。
周阳先是查看了一下狼三他们的进度。
被绑起来的三只妖怪里，狼妖反抗值还剩17点，猪妖还剩9点。
牛妖最高，居然还有61点！
好家伙。
周阳挑起眉梢。
这是抓进来个钢铁意志？
他走过去，仔细打量牛妖。
单看外表，这头牛妖没什么出奇的。
两米多高，体格雄壮，黑色毛发，身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被殴打的伤痕。
头上两根弯角，左边的一支断了个尖尖。
吸引周阳的是这家伙的眼神。
沉默，执拗，倔强。
像那种平时沉默寡言，随便别人怎么欺负都不会还手，但真要是逼急眼了，就敢直接拿刀捅死对方全家的狠角色。
周阳打量他，他也在打量周阳。
一旁，鹿一凑前一步，低声道：“厂主，这家伙好像是个哑巴，不管我们怎么打、怎么折磨，他从头到尾硬是没吭过一声。”
周阳嗯了一声。
“给他们松绑吧，带过来，我有话要说。”
片刻，十八只新抓进来的妖怪被带到广场中央，排成两排。
周阳负手站在他们前方。
鹿一、狼三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牛马二人组、猴七等妖怪立在一旁。
周阳看着这些新面孔。
“我知道，你们现在可能很不解，很迷茫。”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说话的这个人是谁？我该怎么办？”
“别担心，这些问题很快就会有人告诉你们答案。”
“狼三。”
突然听到厂主唤自己的名字，狼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一步。
“狼三在。”
周阳指着他，给十八名新成员介绍：“他叫狼三，是这里的人事部部长，主要负责新员工的教化工作。”
“鹿一。”
鹿一同样上前一步，恭敬地低下头。
“鹿一在。”
“鹿一是这里的主管，负责督察你们的工作表现。”
周阳抬手示意二妖退下。
“你们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有什么想法、要求、建议，可以跟他俩说，由他们转达给我。”
周阳停顿了一下，观察十八名新员工的反应。
他只看到了茫然。
得，茫然就茫然吧，总比跳起来反抗他好。
“总之，我要你们记住一点，从现在开始，你们将不再是原来的你们，不管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有什么背景，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员工。”
“你们的使命，就是完成我交代的任务，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要干什么，我的命令就是一切！”
“这里有这里的规矩，遵守规矩，你们就会发现，自己的生活和从前相比，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不遵守规矩——”
周阳举起右手，啪地打了个响指。
喀嚓！
云层涌动，一道金色雷霆直直劈下来，轰击在十八名新员工侧方。
这突然的雷击吓了众妖一跳，尤其是十八名新员工。
白天他们才刚被雷劈过，现在身体还残留着酥麻的感觉，早已是惊弓之鸟。
雷声响起，他们有的面露骇然之色，有的抱起脑袋蹲下，有的浑身发抖，反应不一。
唯一特殊的就是那头反抗值高达61的牛妖。
这家伙也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不怕雷劈。
别的妖怪吓得两股战战，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像一尊雕塑，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周阳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谁不遵守规矩，这雷，就会落在谁的头顶。”
“现在，谁有什么话想说，就在这儿提出来。”
一片寂静。
周阳等了数息，见无妖出列，便开始给十八名新员工取名。
取完名字，周阳转身看向鹿一。
“给他们讲清楚这里的规矩，然后带他们练拳。”
“是。”
鹿一问道：“厂主，对那三个新员工的教化，还继续吗？”
“除了那头牛妖，另外两个继续。等明天有新员工进来，就不管他们了，把最先抓到的三个新员工当作教化对象。以后都这样来，明白吗？”
一旁，狼三好奇地问道：“厂主，那头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什么他不用继续教化？”
“没什么特别的。他是块硬骨头，你们现在的教化方式对他没用，你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低头服软。放着吧。”
“是。”
鹿一、狼三齐齐躬身应道。
……
……
羊总管住处。
“总管！不好了！又有小妖失踪了！”
一头牛妖惊慌失措地推门闯入。
羊总管正在核对账簿，闻言霍然起身，一手举着毛笔，拧起眉毛问道：“失踪多少？”
“十八只！”
“什么？这么多？！”
羊总管先是一惊，继而大怒，把毛笔往桌案上重重一摔。
“欺人太甚！才安稳了一天，这帮奸细，现在已经这么大胆了吗？一天掳走十八只小妖，这是……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迈步从桌案后面转出来，沉声问道：“搜过山了没有？”
牛妖点头，“搜过了，找到几处打斗痕迹，还有失踪小妖留下的血迹。看样子，对方动手的至少有七八个。”
“失踪的那些小妖呢？”
“呃，这个还没找到。我问了在打斗地点附近巡视的小妖，他们都说没见过可疑的家伙。总管，您说，这帮奸细究竟是怎么把尸体带出矿山的？该不会就地给埋了，或者……或者给吃了吧？”
牛妖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猜测，眼神中露出几分恐惧。
羊总管心中一动。
吃了？
他拧紧眉头思忖片刻。
“有这个可能。”
一些血脉特殊的妖怪，生来就有神通。
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吞吃一类。
在这类神通面前，别说十几只小妖，就算是几百只，也不过对方张口一吸的事儿，吃进肚里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
难道矿山里的奸细，就拥有这类神通？
羊总管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如此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搜遍整座矿山，也找不到失踪小妖的踪迹。
就在羊总管决定去找袁大人禀报这个猜想时。
牛妖一拍脑袋，用忽然想起来的语气道：“对了！还有一事，有几个矿奴说他们白天看见有妖怪在矿道里打斗，总管，要不把他们叫来问问？”
羊总管大怒。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叫过来，现在就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