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岸然一脸懵，之前他们单位和学校有过联动，他确实在教师群里。
可他很久没发过言了，而且刚才根本没拿手机。
白丽卿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直到他打开已折叠的教师群。
里面早就沸腾了。
全部是他和白丽卿的不雅视频。
甚至“他”还艾特白丽卿：宝贝，等我离婚，我们就领证吧。
天地为证，他什么都没做！
可白丽卿气极，忽略了不合理的地方，咆哮着：“你给我撤回！快点撤回！”
她又急又怒，抖着手去抢季岸然的手机。
可消息已经无法撤回了。
无数条消息在刷屏。
“白老师？跟有妇之夫？”
“不是吧，这么刺激？”
“听说还有更刺激的，在校长办公室的视频都有。”
“啊，校内论坛已经炸了你们不知道吗？”
“群主已开启禁言。”
白丽卿的手机被疯狂打爆。
她指着季岸然的鼻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接通电话：“校长，我这就来，马上马上！”
当季岸然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把玩蔚来的车钥匙。
“卿卿那个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看清我手中的车钥匙之后，他纳闷，“你怎么有这部车的车钥匙？”
“这部车早就因为刹车失灵，我亲手改的刹车。”
我讥嘲地看着他，把钥匙丢在他脚边：“你也知道刹车失灵啊。”
他反应过来：“曲晓眠是因为这部车……”
有这部车钥匙的除了他就是白丽卿。
他灵光乍现，有一瞬关键的东西一闪而过。
“那个上锁的抽屉，有暗格！”
季岸然拿着亲子鉴定又哭又笑。
他拿着找到的亲子鉴定反反复复地看，巴掌一个接一个打在自己脸上“原来，曲晓眠真的没有骗我，她没有出轨。”
“我都对她做了什么！”
正好这时家里电话响了。
是白父找不到白丽卿，季岸然也没接电话，他只好打了家里座机碰碰运气。
没想到季岸然接了。
“卿卿啊，我就说让岸然假装公派行不通，现在上面开始调查了，你让他小心点，别干扰了晋升。”
假装公派？
他掏出手机查看当初跟曲晓眠约定签骨髓的日期。
正好是公派的日子。
白丽卿，是故意的！
再加上手中的车钥匙他亲手改的刹车。
他崩溃地捂住脸。
“是我害死了眠眠。”
9
不得不说周礼找的黑客很厉害，警方查了很多天都没有查出来，从IP到发布，都是季岸然手机发出。
他无法自证清白。
而白丽卿的事情一石激起千层浪，她的不雅视频牵扯出优秀教师、优秀刊文的评选黑幕。
她连夜求助各个校领导，让白父找人情关系。
可白父因为安排季岸然公派的事情，已经自身难保。
白丽卿的桃色绯闻全面开花。
她的才女清高人设彻底崩塌，成了人人喊打的荡妇贱人。
白父也因为她，丢了政府工作，她内忧外患，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地。
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变得急促，白丽卿拿着刀冲到我的病房，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要杀了我。
她披头散发，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优雅淡定。
季岸然赶过来，庆幸我不在病房内。
“白丽卿你个疯子，你杀人是犯法的！”
“她害死我们一家了！我现在就要拉她陪葬！”
白丽卿朝季岸然挥刀，她的眼神涣散，不像是正常人。
季岸然躲开攻击，将她的刀打落，抱着她喊医生，直到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下来。
最终她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治疗。
我让周礼给我办理了出院。
主治医生极力劝说，让我等骨髓源，还是有治好的希望。
我拒绝了。
妈妈给我留下的治病钱，也全部给了周礼。
“不用给我钱，曲晓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性，能帮到她是我的荣幸。”
周礼人如其名。
妈妈在世的时候，他就很尊重妈妈的选择，就算是后面帮妈妈忙，也从未要求妈妈做出任何交换。
只是刚毅正直有时候就是比不过斯文败类。
有的人就是好这一口。
做出了选择，就要为之负责。
我听说季岸然在找我。
他知道亲子鉴定是白丽卿伪造的了，那份真的亲子鉴定被他保存在相册里。
妈妈的墓前多了很多红玫瑰。
都是季岸然送的。
他每天都去妈妈墓前忏悔，也每天都在找我，希望把我治好，给他弥补的机会。
……
等他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我躺在床上，出气比进气都多。
他哭着求我原谅，要给我找最好的医院。
我弯着眼睛。
他以为我同意了，赶紧忙得脚不沾地地去联系医院，确定骨髓，确定手术时间。
实际上我是看见妈妈来接我了。
她身着洁白的衣裙。
比白丽卿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现在的她就是最美丽的天使。
周礼一直陪着我，我张开口，跟妈妈说话。
他站在旁边看着我的心跳慢慢变成一条直线。
“眠眠，希望你们母女在另一个世界无病无痛，快乐幸福。”
周礼打开和妈妈的对话框。
上面最后一句话是：帮我照顾琳琳。
当季岸然准备好一切回来找我时，等待他的只有我的骨灰。
他一拳打向周礼，辱骂道：“你他妈怎么不阻止琳琳！她还那么小！”
“我的骨髓可以救她！”
“当初我没有给白丽卿捐骨髓，我还有机会！”
“只要做了手术，琳琳就可以活下去了！”
可惜这一切妈妈和我都听不见了。
体格比季岸然好上不止一点半点的周礼躲开攻击，给了更重的一拳。
他咬着后槽牙，仿佛要替妈妈和我出好多口恶气。
“你个狗娘养的！人家在世的时候不珍惜，天天家暴，拳打脚踢，还把人打住院，丧心病狂。”
“现在知道挽回了？他妈晚了！”
“当初我跟眠眠求婚，她竟然拒绝我，选择你这个渣滓！”
“是她瞎了眼！猪油蒙了心！”
周礼拳拳到肉，季岸然快被打死了，他才停手。
“留你一条狗命给她们母女赎罪。”
……
周礼把我和妈妈的骨灰葬在一起。
某天雷雨夜，墓地发生了一起盗窃案。
妈妈和我的骨灰被人偷走了！
周礼连夜报警，在季岸然家里找到了我们的骨灰盒。
他死死抱着不撒手，嘴里嚷着这是他的宝贝。
警察还对他的痴情感到可惜。
只有周礼知道这人有多么道貌岸然。
他把我们的骨灰盒抢回来，季岸然因为盗窃罪被拘留。
几个月后，周礼带着季岸然和白丽卿的判决来到我们墓前。
他给妈妈倒了生前最爱的酒。
低声絮絮地述说着爱意和思念。
我牵着妈妈的手，仰头看见她眼角划过眼泪。
妈妈的灵体开始消散。
我弯腰尝试用手指沾酒，竟然可以沾到实体。
妈妈口述，我来写。
周礼，如果有来世，我一定选择你。
周礼喝得迷蒙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手指拨弄着我写下的字。
“眠眠，我们可约好了，下辈子不要再闭着眼睛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