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这番话顿时震惊了在场了所有人。
他与洛老四目相对,像是两人得知了一件共同的事情。
徐老急忙说道:“秦先生,咱就别藏着掖着了,洛老的病 只能指望你!”
一旁的洪景天似乎发现了秦易的弱点,指着秦易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也只是中看不中用!救醒有什么用?我也能救醒老太爷,咱们做医生的,要讲究良心!”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也就是和我一样,学艺不精吗?还什么只是救醒了你,你说的话真是能让别人笑掉大牙!”
洛安脸色一冷,浑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洪景天,你别以为之前的事情已经一笔勾销了,事到如今,我要是你,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人家至少能救我爷爷醒过来,而你呢?!”
洪景天被怼的哑口无言。
洛安收敛心神,气势也随之消失。
他又朝着秦易笑着问道:“秦神医,一切条件都还说,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说个数,我们洛家还是给得起的!”
秦易则是看着面前祖孙二人,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只给洛老争取了一个月的寿数,你们好自为之。”
秦易不等其他人阻拦,率先离开了房间。
徐老见状也只好打着圆场说道:“秦先生不是这样的人,更不会因为这些钱而故意有所隐瞒,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洛安闻言,这才脸上的表好看了几分。
毕竟他人还在这里,秦易却这样说,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更是没有讲洛家放在眼里。
虽然他还没正式成为洛家家主,但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洛老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缓缓说道:“秦神医留步,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知道为什么你不救我的原因。”
秦易身形一顿。
转过身两人远远对视,不知为何,秦易从他的眼神感受到似乎与老道士相同的味道。
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下,就像是小孩子一般。
秦易深吸口气,重新回到了房间内。
徐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秦易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总归是一个好消息。
他苦苦哀求道:“秦先生,您就看在我这位老兄弟的份上,有什么话都说出来,不要怕,有我在这里给你撑腰,没人能够拦着你,不让你走!”
徐老一番话看似在敲打洛家,实则是让秦易把话说清楚,别当谜语人。
秦易见状,也只好说出原因。
“洛老身上所中的不是毒,而是被另外一种极其霸道的蛊虫反噬,照我看来,蛊虫的名字叫做情人蛊,这种蛊一般常见于负心于中蛊者身上。”
洛安立刻反驳:“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徐老也有几分疑惑的看着秦易。
自己兄弟的为人他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在事业上算不上光明磊落,但是在对待朋友以及自己的妻子方面,任何一个人来了都要为之赞叹。
他又怎么可能中情人蛊呢?
洛安看着周围人的眼神汇集在自己身上,他也急忙解释:“爷爷一辈子只爱奶奶一个人,从未背叛!奶奶早年间便因为突发事件而去世,爷爷一直独身,你说的那件事根本不可能!”
话音未落,躺在床上的洛老却笑了笑。
“没想到,临了这件事又出现了。”
洛老闭着眼睛,回忆道:“那是我年轻之时犯过的错,秦神医,你既然知道蛊虫的名字,想必也有解除的办法吧?”
秦易则是缓缓说道:“我行医不救无情无义之辈,种下情人蛊的条件十分苛刻,需要付出寿命给中蛊者续命,也就是借中蛊者寿命使用,以求两人同生共死。”
“虽然不知道是谁种下的蛊,但无论如何,洛老,您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洛老依旧闭着眼睛,嘴角勾勒出苦笑。
“运气很不错?老夫并不觉得。”
“这件事一直深埋在我的心里,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一个人,我只觉得知道人越少,她所存在于我生活中的痕迹越少,可没想到,还有这一遭。”
“这件事发生在我年轻的时候……”
“年轻时候的我,天不怕地不怕,只想着走南闯北,找寻能够大展拳脚的天地,在偶然间,与朋友共同前往了苗疆,在哪里我遇到了一名女子。”
洛老眯着眼睛笑了笑:“她真的很漂亮,我承认,我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便打定决心,我之后的老婆非她不可,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我在之后的时间,也遇到她很多次。”
“她在河边洗衣、或是在田地插秧种田亦或者是上山寻找毒虫,我们的行程总是能够以一种惊人的相似度重合,也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俩暗生情愫。”
“可当时,苗疆规矩很严,基本上没有人让自己的女儿外嫁,包括她也一样。”
洛老的语气中充满了可惜。
“在之后的时间,我尝试过很多办法,却一无所获。”
“在某天陪同她上山寻找毒虫的时候,由于我精神不集中,不幸被毒虫叮咬,等到她背我下山回到寨子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那些蛊虫之人更不会出手相处我这一个外乡人,是她。”
洛老语气一顿,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是她,偷偷种蛊于我,给我续上了这些后来的命!”
洛老的语气很轻微,可所有人的脑海中却勾勒出一名宁愿叛经离道缺依旧要拯救自己爱人的女子形象。
“在哪之后,我和她顺理成章的结成夫妇,育有一子,也是你的父亲,小安。”
洛安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刚刚说的,他并未见过自己的奶奶,只是偶尔从爷爷的书房上见过奶奶的画像,再加上确实爷爷一生孑然一人,这才反驳。
“我外出闯荡,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能给她带来一些苗疆所接触不到的新奇事物,她就在家里等着我,相夫教子。”
洛老的脸上浮现出名为幸福的笑容。
“那时,我便觉得,可能所谓的幸福就是如此吧?”
“可没想到,在一次外出闯荡之时,我受了致命伤,而她也因为这次极为严重的伤势,不惜将自己的寿命全数消耗,以此为我争取这最后一线生机。”
“最后,如你们所见,我挺过来了。”
洛老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眼睛似乎看透了风风雨雨,没有丝毫挂念。
“而如今,反噬也只是因为当初她临终前给我的药,吃完了罢了,或许在她计算内,我应该现在早就死了。”
“无论如何,多谢你了,秦先生。”
洛老朝着秦易缓缓低下头。
“之后也不需要继续救我了,我应该去找她,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哪里等我……”
秦易从头到尾认真的听完,他随即说道:“抱歉,洛老,之前误会你了,蛊虫我会取出。”
不等洛老反应,秦易真气涌动,缓缓将一根银针推入几分。
洛老脸色大变,喉咙逐渐肿起大包,随着不断上移,一只赤色的蛹从他的口中钻出。
随着清脆的声音,蛹应声而裂,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舒展着自己的翅膀,停靠在洛老的嘴边,两只眼睛盯着面前之人。
洛老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指着一旁的木柜。
洛安像是明白了什么,拉开木柜,在最底下放着被裱起来的标本蝴蝶。
标本蝴蝶整体呈现出灰色为主色系的颜色,与洛老鼻尖的蝴蝶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似乎两者只是颜色的差别。
那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随即飘然而洛,来到了灰色蝴蝶身边。
蝴蝶似乎十分通人性,翅膀合起,静静的躺在一旁,似在依偎。
洛老将口中的蛹的碎片吐出,看着那蝴蝶,颤巍巍的说道:“当初,我们的定情信物便是蝴蝶,那只标本她说是我的,我应该早就死了,是她救了我……”
几人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就连秦易也对这种场景闻所未闻。
“爷爷,这只蝴蝶好像死了。”
洛安忽然没由来的喊道。
洛老点了点头:“这一切,本就是注定好的。”
“秦神医,我是否能够留下这只蛊虫?”
他看向两只蝴蝶:“这是她最后留给我的礼物。”
秦易也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无妨,您若是想留便留下,如此以来,身体内的蛊虫消失,之后便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