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我被吕布的副将李封给送到司徒府后,他刚走出没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呐喊声。李封拨马回到司徒府前,只看到两名司徒府的家丁在那里着急忙慌,李封就问出了什么事。
一名家丁话不连贯地回答:“貂蝉……貂蝉……小姐……不见了……”
“貂蝉小姐不见了?她刚刚不是进府了吗?”李封诧异地问。
“貂蝉小姐刚走到门口,从旁边闪出了两个黑色的人影,一下子就将小姐给掳走了。我们本想上去和来人搏斗,没想到其中一人连踢两脚,把我俩踢翻在地。等我们站起来时,貂蝉小姐就不见了。”另一名家丁口齿较为清楚地回了李封的话。
“他们往哪里走了?”李封望着司徒府门前的路况,向家丁询问。
在司徒府门口,除了一条宽大的南北大道外,在府门右侧,还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小巷。李封押送车辆所走的方向是北边,所以劫持貂蝉的人所能走的方向只有南边的大道和东西走向的小巷。
对于李封的问话,两名家丁面面相觑,露出了一脸迷茫的样子。
“你们没有看到?”李封望着家丁,在他们的脸颊上,还可以看到脚踢所留下的印子,现在已经开始肿胀起来了。
“来人,再去叫几名兄弟过来,每个方向派出两个兄弟,去搜索貂蝉姑娘的下落,若是发现任何异常,速速回报于我,我先行押送车队回到营中。”
李封将掘墓盗来的财物安顿停当之后,便又来到司徒府附近,那些安排去寻找貂蝉下落的军士,也前来向李封汇报。
前往南边大道和西边小巷的军士均无所获,而前往东边小巷的军士却说发现了黑衣人的踪影,其中一个人的背上背着一个麻布袋子,他们想上去拦截时,那两个人从一个侧门进入了太师府,他们不敢闯入,只好回来禀报李封。
李封情知董卓的脾气,他作为一个职位稍低的副将,岂敢硬闯太师府,所以立马决定,带领军士们前去寻找吕布将军。吕布将军从山上掘墓下来,碰到了貂蝉,也是应貂蝉所请,说要剿灭山上的土匪,虽然吕布将军英勇无敌,在战场之上,入敌军阵中好比入无人之境,但他所带的军士甚少,倘若土匪们流窜逃走,倒还真不好收拾。貂蝉小姐无故被劫,吕布将军让李封负责送到司徒府,尽管最终送到了,但他刚走不久,貂蝉就被劫走,他多少是有些责任的。与其在长安城中等待消息,不如前去与吕布将军汇合,请他来拿主意,如果真的是太师府中的人动了手脚,吕布将军是董太师的义子,当然可以就中取便。
李封留了两名心腹军士盯着太师府,主要监督着貂蝉小姐的动向,看有没有人将她送出太师府,以防丢失了她的踪迹。
吕布带领着二十多名军士,在两名被擒土匪的引路下,朝土匪们的窝巢进发。来到一个山坳处,突然闪出了一彪人马,为首的是一个骑着白马的壮汉,手拿一双流星锤。其他的人则都是徒步,站在白马的后面。吕布初看来人,大概有七八十个。
或许是以为自己人数众多,而吕布这边只有区区的二十多人,那骑在白马上的壮汉并没把吕布放在眼里,用一双眯缝着的斜眼瞧着吕布,问道:“尔等何人,胆敢闯我们的地盘。”
吕布让军士将落在队伍后面的两个土匪赶到前面,让他们辨认一下对方的人马。
“石头领,快快救我们,我们去胡家庄的铁匠铺取打造的兵器,全被他们给夺走了。”一名土匪喊道。
那位石头领看到是自己的人,怒不打一处来,手举流星锤,便要驱马前来战吕布。
两名土匪赶紧闪到一旁,离吕布的军马有了一定的距离。
吕布注意到了两人的动向,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气定神闲地看着拍马过来的石头领。
待白马行到近前,吕布一只手抬起方天画戟,和流星锤轻轻一交,但见火花四溅,那位石头领还没反应过来,颈下一凉,就身首异处了。
其他的土匪们顿时吓了一跳,这位石头领在寨子中,坐着第二把交椅,武艺超群,甚得大头领的器重,所以,在山寨中,他也自大惯了,认为自己很少会有对手,没想到对面那人,只一举手,便将他斩落在马下了。
两名带路的土匪也是吃惊不小,虽然他们知道对方是吕布,也听到过别人讲起吕布的厉害,但从来没有看他出过手。在河边时,吕布曾弯弓搭箭,射死过两个同伴,他们只认为吕布的射术精湛而已,没想到马上功夫竟如此了得。在寨子中威风八面的石头领,只一个回合,便魂归西天了。
“大家小心,这个人是吕布,大家一拥而上。”带路的一个土匪喊道。
石头领被斩,其他土匪原本已经没有了斗志,此刻听到同伴呐喊,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便一拥而上,朝吕布冲了过来。
吕布所带的这帮人,都是能征惯战之辈,再加上英勇无敌的领头人,对付这帮土匪,就如砍瓜切菜一般,一会儿就斩杀得零落殆尽。剩下的土匪早已吓破了胆子,滚着爬着朝山上逃走了。
“找人跟上他们。”吕布吩咐。
于是,有两名军士沿着逃跑土匪的踪迹,往山上追去。
在半山腰上,有一处较为平坦的地带,土匪们的老巢就建在那里。
等吕布带领军士们赶到山寨前时,寨子已经布置了防御的装备,而且各处都有人把守。
吕布令军士前去叫门,山寨中转出一个人影,前来与吕布搭话。
“吕布将军,我等无以为生,才来此落草,不得已罢了,你领兵前来剿我,是何缘故?”
吕布听来人说话颇有气度,再观其面相,不像为非作歹之徒,而且单枪匹马出寨,神色淡定,不禁对他有些佩服。
“敢问阁下大名?”吕布拱了拱手。
“在下裴元绍。”
“我之所以来此,是你纵容手下强抢民女,非要押到寨中与你做压寨夫人,我在山下看不过去,故来问个说法。”
“吕将军,我严格约束手下,不让强取村民之物,但既然是他们犯下的错,理当由我来负责,我愿献上首级,求你饶过其他兄弟的性命。”
吕布纵马向前,与裴元绍的距离又近了些,面对着吕布的逼近,裴元绍面色无惧。
“这是一条汉子啊。”吕布暗暗称奇,遂有了放其一马的想法。
可正当吕布犹豫的时候,从山寨的左侧,传来了羽箭破空的声音,吕布暗道不好,立马勒马后退,并用方天画戟在身前舞动,将射来的箭头打落。
“裴元绍,你胆敢如此?”吕布愤怒地喊道。
“吕布,你曾事丁建阳,认其为义父,却为了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背弃他而投董卓,董卓老贼,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你看我们的兄弟,有多少是被董卓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你是董卓的义子,我们亦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
说完,裴元绍回到寨中,坚守寨门,只令弓箭手在暗处射击。吕布所带兵士不多,无法强行攻寨,只得暂缓退后,徐思良策。
等李封到达时,已经是当天夜里,吕布已安营扎寨,准备明天再行攻打。
吕布将目前的情形对李封说了一遍,李封这人,本有侠义心肠,听到裴元绍的作为,亦是暗生敬佩。他虽然是董卓的军官,但对于董卓的为人极其不齿,可惜又没有别的出路,只得暂时跟随而已。而且自己的家人都在长安城,他也无法去往别处。李封知道,有人对于吕布十分瞧不上,认为吕布初事丁原而叛变,是卖主求荣之辈,现在又帮助董卓为非作歹、横行无忌,可实际上,他心中是感念吕布的,至少对于自己,吕布相当器重,他将自己从兵士提到副将,而且吕布对待自己的手下不会吝啬,但凡有了什么赏赐,他愿意分给军士们共享。不过吕布的缺点是有些小气度,一旦惹恼了他,他必会去报复。
李封虽有意于放裴元绍一马,但无奈他暗算吕布,这恰好触及了吕布的痛恨点,所以自己不好劝解。
待到第二天,吕布又带领军士们前去裴元绍的营寨叫阵,但土匪们知道吕布的厉害,都坚守不出,而且裴元绍连夜命令手下加固营寨,在暗处埋伏了很多弓箭手,吕布想要强攻,相当棘手。
第三天还是如此。吕布便想叫李封回长安城搬取救兵,从而强攻下裴元绍的营寨。
自此,李封才决定将貂蝉的事告知吕布,希望他能出于貂蝉的缘故,罢了进攻裴元绍营寨的心。
“什么,貂蝉被人劫去了太师府?”吕布震惊地说,“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你急于攻打裴元绍,所以暂时没提,但我派人守在那里了,一有貂蝉姑娘的消息,就会有人来通报。”
“可我们回去的话,裴元绍怎么办?”
“我愿去裴元绍营寨进行劝说,让他严格约束手下,不许侵扰乡民百姓。”
吕布听到貂蝉被劫,也没了攻打裴元绍的心思,所以任由我去做了。第二天早上,我们便拔寨起行,回到了长安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