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古板的中年老头子。”虞复咬着牙骂了一句。
谢宵哈哈笑了起来，伏在桌面上拍了拍桌子：“还不是因为你太冲动了？”
太好了，顺利地转移了话题，这样虞复就不会注意到他在想其他事情了。
平宁这边过年需要宰鸡杀鸭杀鹅，然后炸油果子蒸年糕，鸡鸭鹅用在年夜饭上面，油果子和年糕则是走亲戚的时候带的伴手礼。
虽然虞复他们一家没有女眷，但是该要的还是准备了。
腊月二十五这天，兄弟俩就带着谢宵一起去菜市场挑选鸡鸭鹅还有买蒸年糕的材料。
虞时年穿着棉拖鞋，看到谢宵手上拎了个篮子，兄弟俩手里空荡荡的，打了一个哈欠：“怎么可以让宵宵做这些事情呢？你们兄弟俩去也是一样的啊。”
“我觉得爸你去也差不多。”虞重微微一笑，实际威胁。
虞时年摆摆手：“不行不行，我得帮你爷爷收拾房间，明天你奶奶就回来了，不然没有地方住。”
虞重兄弟俩的奶奶和虞时卿一同居住，其实爷爷也是和大伯住的，就是虞重他们放寒假的时候，老爷子一个人无聊，先行回来了。
谢宵走在路上，忍不住好奇：“你们奶奶还在世的啊？”
因为都没有听他们兄弟俩提起过，谢宵一直默认他们的奶奶过世了，也就不敢随意提及。
“奶奶……有点厉害，你要小心一点。”虞重莫名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去。
谢宵侧头看向虞复。
虞复干笑两声：“她啊……比我姐还要可怕。”看得出来，虞复也很怕他奶奶。
不过谢宵还是没有搞懂奶奶哪里可怕了。
他们订购的鸡鸭鹅是直接联系农户散养的。有些农户养殖了鸡鸭鹅之后会来到菜市场卖，但由于没有摊位，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交易的，如果遇到相熟的人，就可以直接下订单，然后过年的时候送过来。
这家农户养殖的鸡鸭鹅都是不吃饲料，吃稻谷米饭的，激素少，肉质紧致，比较健康。
送鸡鸭鹅过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和他的女儿，小姑娘十五六岁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袄，看见谢宵他们，忍不住“哇”地叫了一声。
“哈哈哈！”
看得出来，她想要大呼好帅，却又担心唐突了他们，一直忍着没敢说出口。
“一共七百五十六块。”虞复家年夜饭人很多，他订的鸡鸭鹅也比较多，拎在手上沉甸甸的，所有鸡鸭鹅都被装进一条蛇皮袋里面，简直提不动。
“那个，我去找条绳子把它们的脚给绑起来吧，你们人多，拎起来比较方便。”小姑娘跑进菜市场里，找到一个摊位的阿姨要了几个没用的塑料袋，扯成了带子形状，再一个个将鸡鸭鹅拎出来绑腿。
谢宵主动地承担了那只十多斤的大公鹅，剩下两只鸡和两只鸭分别由虞重和虞复拎着。
“怎么买这么多？”谢宵拎着鹅，鹅那一双翅膀不停地扑棱着，他行动都有些不方便了。
虞重笑问：“你以前过年家里几个人？”
“诶？最多不超过十个人吧……”虽然姑姑他们偶尔也会过来，但是并不是所有亲戚都会回家吃年夜饭的，所以人也不算多。
虞复一脸无奈地说：“在我家的话，每年最少都是二十个人。”
不仅有伯伯叔叔姑姑，还有他们的伴侣、儿女以及儿女们的伴侣和孩子，甚至有时候亲家也会过来，所以二十是最少数的了。
到大年三十那天，要全家女眷一齐出动，才能够赶上年夜饭。
“诶？这么多人！那我……”谢宵一听人这么多，顿时吓住了。
人家的年夜饭，他一个外人参加……好像有点不要脸啊……
“怕什么，你可以算作是我的伴侣。”虞复笑着说。
虞重白了他一眼：“看把你能的，要不要脸？”
“你就是因为菲菲姐不在这边，所以妒忌我，我才不和你这个鳏寡老人计较。”
“你说谁是鳏寡老人？”
“说你呢。”
“你再说一遍？”
“鳏寡老人！”
“……”
谢宵无奈地看着这吵起来的俩兄弟，看了一眼前面的超市，说道：“要不我先去买面粉和红糖芝麻？”
“那些东西我去买就好了。”虞复放下手边那两只绑了脚的鸭子，摸出一张纸条，“我比较知道买哪些。”
“我也有点东西要买，钢笔和笔记本都要买新的……谢宵你留下来看一会儿东西，我们就出来。”虞重也将手里的鸡放了下来。
超市里是不允许鸡鸭鹅这种动物进去的，所以谢宵只得留在原地看管。
那只鹅又大又闹腾，动不动就扑棱着翅膀想要逃跑。
“小鹅鹅，你就别挣扎了。”谢宵蹲下来戳了戳鹅头，却被那鹅用翅膀狠狠扇了一巴掌。
“啊，你再怎么挣扎，你还是逃不过被吃的命运的。”
没想到的是，那只鹅不知怎么的，挣扎着挣扎着，硬是将绑在脚上的塑料带给挣了开来，当即二话不说就哒哒哒地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
“啊，糟糕！”谢宵焦急不已，随手抓了一个看热闹的阿姨，“阿姨，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些鸡鸭，待会有一对双胞胎出来告诉他们我去追鹅了。”
那个阿姨还挺好心的，催促道：“快去快去，那头鹅可贵了，别让它跑了。”
谢宵追着那头鹅跑了很远，不知不觉走到了老城区中最乱的地方。
老城区有一片沿河老街道，这里没有监控也没什么人，那头鹅就这样扑棱扑棱，半飞半跑，可以看得出想要跑到河里去。
谢宵追得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快要追上了，街道的转角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抱歉，借过一下行不，我追鹅……”
谢宵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阵喷雾吹了过来，他的眼前就像是被按了慢速键，画面一帧帧地变慢，直到最后完全失去了意识。
“哎呀哎呀，成功了！”街角旁又窜出来几个青少年，一脸恶意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谢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