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宵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又问了丁战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就是HIV。”
“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
谢宵怀疑丁战故意黑孙菲菲才这样说的。
谁知丁战却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话：“据我所知，她确实不是那种人，而且她会感染也不是因为你想象的那个原因。”
谢宵静静地听他说了下去。
“在她自杀的前一年，她国外的那个导师参加了国际红十字会救助组织，并且邀请她和其他学生一起远赴非洲救灾。”
“但是，在她的导师给一个病人做外科手术的时候，她一个没有留神，让刀子划破了手心，血液渗到她的伤口里了。”
当时的谢宵还在读高二呢，也就是孙菲菲刚出国的那段时间。
“当时没有人知道那个病人其实已经感染了HIV，所以虞重的女朋友也没有特别在意，因为伤口不是很深，只是用消毒水清洗了一下。”
“后来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疑似感染HIV的话，在48小时内是有阻断药的。
如果当时孙菲菲再小心一点，如果那个病人没有隐瞒病情，如果她们去的地方不是人迹罕至的大沙漠，事情后来也不会变成这样吧。
谢宵听了丁战的话，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其实如果她能够好好吃药，还是可以活下去的。但是有人看见了她吃的药，然后将这件事说了出去，大家就像你一样，误以为她是一个easy girl。”
丁战的脸上露出一个苦笑：“你知道的，遇到这种事情，总是百口莫辩。”
他似乎也曾经像谢宵一样经历过什么，那个笑容带着点苦涩，看得谢宵心里发闷。
“……但是，我并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
他和以前的同学已经基本上没有联系了，根本就没有人告诉他孙菲菲出事了。
他连她的事情都是靠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告知才知道的。
当初那个写了一个同性剧本坚持出演，想要将他拉出泥沼的女孩子的形象还深深地刻在谢宵的脑海里，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个人就这样远离了他。
他还记得每一次学校大型节目，都会有孙菲菲出现，要么是主持人，要么是礼仪，又或者是播音员。
她就像是活在玛丽苏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又漂亮又厉害。
只有她，才是最适合站在虞重身边的人。
“她去非洲之前，虞重去见过她。”丁战又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大概是因为后悔那时候没有拉住她，所以出事之后才会性取向都变了吧。”
都说同类之间能够嗅出同类的气息。
在最开始认识虞重的时候，他确信这个人并不是同类。
但是后来的变化也很明显。
“我知道，在他心里，妻子的位置只有一个人。”
虞重说过，高智商的人，就像是为了平衡其他人的不足，造物主会让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加淡薄，同时也变得更加理智，看上去就像是冷冰冰的机器人一样。
当初孙菲菲突然间一走了之，他的脸上不见任何的情绪，依旧该干嘛干嘛。
现在也是，孙菲菲出事之后，虞重即使很悲伤，他那颗理智的脑袋并不允许他沉浸在过去中，渐渐地就会淡忘掉她，淡忘掉孙菲菲。
所以，为了留下一点纪念，他才会变得这样彻底。
隔壁包间里不知道在闹什么，过了一会儿，郑茜被几个人推了出来，嬉皮笑脸地冲丁战推了过去。
市场营销部的负责人笑呵呵地说：“这丫头老是怕校长，所以我们就叫她过来和校长喝杯酒。”
“我……我只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而已。”郑茜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努力朝谢宵挤眉弄眼。
快来救我！
但是谢宵也觉得她确实需要锻炼一下了，对待下面自己管理的成员就游刃有余，对待上司尤其是对待丁战的时候，简直就和被人抽了魂一样，这样下去，她在这里就只能局限于一个小小的管理组长。
“加油。”谢宵冲郑茜举了举杯中的白开水。
“记得！要交杯酒哦！”其他人起哄道。
丁战拍了拍自己的脸，露出明媚又可爱的笑容，完全没有开会时候的严肃，他也举了举手中的易拉罐，“我就用这个了，你的杯子呢？”
“这里这里！”旁边一个人递过来一个杯子，斟满啤酒。
丁战十分自然地挽着郑茜的手臂，然后一仰头将酒喝了一口，随即松开手，略微有点惆怅地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原来我长得这么吓人的啊，怪不得从小就不吸引女孩子。”
谢宵：“……喂……”
喂喂喂，你这个gay别乱讲话啊，万一人家郑茜爱上你了怎么办？
难道你还要让她再经历一次喜欢的人是gay的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