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蔡波波现在玉亭边眺望鱼花池。世人都认为秋,在自然界中扮演着悲凉的角色,它的“瘦”早已成为一种独特的意象。但是,蔡波波却认同刘禹锡诗人的想法。悲,衬着秋的一种色调,一种情绪罢了。
不知不觉中秋天来了,蔡波波已经来皇宫有好一阵子时间了,大概是三个月的样子。她倒是渐渐已经习惯宫里的生活了,并且和月欣公主以及十三王爷建立起深厚的友谊。但唯一一个十一王爷,有事没事就想找事。
自从贵妃请了慕清雪来,然后一直逼着宇文逸辰和慕清雪有单独的时间。于是贵妃向皇后请求让她到别的地方逗留一阵子,无奈之际她只好选择去西厢宫,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没想到一个仆人还有这么好的雅欣来花池里吟诵起诗来吗?”慕清雪询问了一声下人蔡波波现在在何处,如此一来,她这样是诚心想找蔡波波较量一番。
“谁说我是下人了,贵妃娘娘吗?还是有些自以为仰仗别人而威风的你啊?”蔡波波抓了一些鱼食撒在鱼池里面,也没有转过身去看慕清雪。她也不想去看她,只会在别人面前卖乖,现在终于露出她的真是面容了。
“没想到你这小子挺能辩的嘛?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慕清雪正瞧着远处贵妃娘娘走过来,想必也是找她的吧。
“不怎么样,大不了……”蔡波波一直用背对着慕清雪,自然也就没有看到贵妃正往这里赶来。她有些想不通,谁知慕清雪还真的跳下去了,她都没想也跟着跳下去了。
“清雪!清雪!”
“来人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救……”慕清雪在手中挣扎。
“快去叫人去啊!”贵妃急眼,瞪了一下那些惊呆了的下人。
“是……”
好险蔡波波会游泳,这也是小时候师兄锻炼出来的,怕以后遇到什么危险,水里逃生也是不错的。
蔡波波看好慕清雪现在所处方位,然后憋了一口气沉入水中去找她。半晌,被水呛晕的慕清雪被蔡波波带上了岸。结果却是迎来贵妃的一阵大骂。
“蔡波波你好大的胆子,你当真本宫没有看到吗,是你推清雪下水的。若是清雪有什么闪失,本宫唯你是问!来人传太医。”
直到贵妃走后,蔡波波都没有缓过神来。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么说来,其实慕清雪早就发现了贵妃对吧?她是故意找个让贵妃误会的视觉跳下水的,这样就可以污蔑她了。亏她还没犹豫就直接跳下去救她了,她真是个傻瓜。蔡波波这样骂着自己。
晚膳时辰,蔡波波拖着一身湿漉漉的从鱼花池走回来。秋风徐来,带来一阵凉风,她不禁瑟瑟的颤抖起来。她想快些回去换上新的衣服,而离鱼花池最近的地方便是辰星阁。
七王爷刚回到西厢宫,小鱼向七王爷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蔡波波的身影,于是问道,“七王爷,怎么没有看到蔡波波?”
“菠菜?我刚和六哥从外面回来,怎么会看到他。”
“糟了,蔡波波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小鱼有些担心。
“他出去有多久了?”
“两个时辰。”
宇文西海意识到不对劲,莫不是去了六哥那边?不行,还是要去看看。怎么说,蔡波波来到西厢宫之后,常常逗的宇文西海笑的肚子疼。这次蔡波波不见了,他肯定会有一丝的着急。
“六哥,菠菜在你这里吗?”
“菠菜?他不是一直都在你那里吗?怎么?”七弟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蔡波波在我这里,难道……
“来人,赶快去找蔡波波。”
“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蔡波波脚一软,直接倒地不醒。
“菠菜你在哪里。”
“蔡波波。”
宇文逸辰发现蔡波波躺在小路边,待他走近发现蔡波波全身湿透。
辰星阁内。
“该死的,竟然发烧了。”
“六哥,太医全部被遣去藤德斋了……就连父皇他也去了……”七王爷无奈道。
“母妃那里怎么了?”
“听下人说,慕清雪去鱼花池碰巧遇到蔡波波。当贵妃去做她时,蔡波波推她下了水。太医也在说慕姑娘感染了风寒。”
“太医,慕姑娘除了患有风寒之外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吧?”因为是顺天府丞慕寒潘的关系,皇上不得不亲自前来看看。
“这……”姜太医有些为难,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医,清雪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贵妃有些着急。
“妹妹,别急啊。”皇后娘娘在一旁像是在看好戏一样,得了风寒看她怎么赢得六王爷的芳心,还是乖乖回渭南去当她的第一才女得了。
“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姜太医有些汗颜,偏偏主子们都在,这种事情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太医还想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话……还望皇上不要怪罪老臣。”姜太医先行请罪的说道。
“……但说无妨。”太医这般莫不是真的出了状况。
“依慕姑娘现在的情况来讲患风寒事小……怕只怕以后得子不易……”
“你说什么?”六王爷碰巧来到藤德斋,却不巧听到太医的诊断结果,怎么可能。
“六儿你来了。”皇上语气深长,让人捉摸不透现在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父皇,儿臣……”
“先别说了,你先去看看慕姑娘吧。”
“这……”不行,现在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蔡波波还在那里昏迷不行,况且这件事情又与他有关。
“姜太医,请随本王去辰星阁。”
“王爷是怎么了?”
“辰儿你怎么才来就走,慕姑娘也是因为你……”贵妃还没说完,宇文逸辰就带着姜太医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会事?”皇上龙颜大怒,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人推下去呢,“传刑部的人过来,朕要查此事。”
“太医他到底怎么了?”
“她气虚混乱又略感风寒,喝点姜汤便可。怎么还让她穿湿衣服呢,赶紧拿一件干净衣服给她换上。本来就是阴体,水也属阴性,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小姑娘姜太医还是记得的,每隔三差五的她便来他的行医宫要一些草药。时常还帮他这老人家的忙,他倒是喜欢的紧。
“小姑娘,你拿这些草药,是不是为了迷惑大家误以为你是男儿郎?”姜太医原本倒是很奇怪,不过经蔡波波拿的草药,他便是看出了端倪,这次就直接一语道破。
蔡波波内心有些惊讶,但还是装楞地说,“太医爷爷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我本来就是男儿郎啊。”
“手伸出来。”
“干嘛。”蔡波波乖乖就做。结果姜太医也只是给她把了把脉象而已。
“脉象比一般阳性男子的要弱的多,和阴性女子的相当。小姑娘你骗得了别人,但你少不了我这个老头啊。”
“嘘——姜爷爷,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可不可以帮我保密啊。”蔡波波哀求道。
“你这可是欺君啊。”
“我师父说一定要这样我才可以出来的,况且大家都真的认为我是男的啊。”
“你就不怕那个传言越传越大?老头子我就觉得皇上知晓了这件事而已,不然怎么会答应了贵妃的请求呢。”
“说的好像是哦……”
“行吧行吧,就当是你为老头子我干了这么多事的回报吧。”姜太医摸着胡须,笑道。
“谢谢姜爷爷,那我先走了。”
……
“本王倒是一时心急忘了。”宇文逸辰被冲昏了头脑,亲自解开了蔡波波的衣裳。但是姜太医却阻挠住他。
“且慢王爷。你这是干嘛?”
“帮他换衣服。”
“这怎么行呢。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怎能让王爷你来呢。你去帮她换上。”说完便强行推宇文逸辰出去,非礼勿视。
“……”
“六哥,太医来了?蔡波波怎么样了?”七王爷接到宫女的传报,说是姜太医已经抵达了辰星阁,所以他不必再找大夫了。
“气息虚弱,喝点姜汤就好了。”
“那六王爷,七王爷,老臣就先告退了。”
“嗯。”
宇文逸辰冷静下来思考,为何姜太医说出那种话。
——本来就是阴体,水也属阴性,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
阴体?阴性?男女授受不亲?莫非蔡波波一直都是女子?
“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为何他现在才发现,蔡波波有可能就是那个救他的那个女孩。为何她的声音不一样呢?
“六哥什么一时糊涂?”七王爷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真不知道六哥在说着什么,难道是因为蔡波波的缘故,然后紧张到傻了?那也太可怕了吧。
第二天的清晨,一缕阳光透着窗子渗透进来。蔡波波张开两眼,就已经看到宇文逸辰守在床边睡着了。她倒是不想打扰到王爷大叔睡觉,想自己起身的。
“你醒了。”宇文逸辰担心蔡波波的状况,急得一个晚上都没有喝过水,现在开口也只能听到他沙哑的声音。
“大叔,我……”蔡波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叔应该知道慕清雪的事情了吧,她很想告诉他不是她所为的。可是看着宇文逸辰想在的模样,她却欲言又止。
“为什么要骗我?”宇文逸辰直直的看着蔡波波,难道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大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蔡波波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宇文逸辰转身离去,“来人,蔡波波若是好了,即刻送她出宫,如果有人问道,就说是本王喜新厌旧不喜欢这个跟班了。”她既然骗了所有人,那父皇那里肯定也会知道,他又会不知道他父皇的能力呢。即使和蔡波波睡在一起,他不也一样知道了吗,才会让母妃为自己选媳妇。
“为什么?”她不懂,他为什么说自己骗了他,谁骗了他啊。明明慕清雪是她自己要跳下水的,又不是真的我推下去的,我也下去救她了啊。难道大叔也不信任我了吗?
“回你该回去的地方。”只有在那里,你才可以避免父皇对你的追究还有罪恶。本王会帮你查清楚慕清雪的事情,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是六王爷。”
“大叔……大叔你别走啊。”蔡波波看到宇文逸辰坚决的背影,有一些的失望,她的大叔好像真的想赶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