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机械化的苏远安站在高处，机械眼中射出的红光笼罩着整个地下广场。钢铁与血肉交织的面孔狰狞可怖，完全看不出原本英俊潇洒的模样。
“这就是你追求的完美生命？”我盯着这个不成 人形的怪物，“把自己改造成这副模样？”
“改造？哈哈哈……”苏远安发出刺耳的大笑，笑声中夹杂着金属的回响，“这叫进化！人类太脆弱了，只有与机械融合，才能获得永恒的生命！”
林月如紧紧抓住我的手臂：“他疯了，完全疯了……”
我能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冰冷汗意。确实，现在的苏远安简直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知道为什么父亲会死吗？”苏远安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因为他想叫停这个计划！他说什么'这违背人性'、'会带来灾难'...可笑！”
“你……”我瞳孔猛缩，“是你杀了父亲？！”
“不不不，准确地说，是他自己选择了死亡。”苏远安摊开双手，机械臂发出嗡嗡的运转声，“我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 - 要么加入我们，要么……”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楼顶跃下！速度快得惊人，瞬间就到了我面前。
我下意识推开林月如，同时抽出藏在腰间的手枪。
砰！砰！砰！
三声枪响在地下空间回荡。子弹精确命中苏远安的要害 - 头部、心脏和腹部。
但他纹丝不动。
“这种玩具，对我已经没用了。”苏远安抬起机械手臂，轻松捏碎了一颗变形的子弹，“新世界即将开启，而你们……”
突然，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窜出，直取苏远安后心！
是赵婉仪！
她手持一把特制的电磁脉冲枪，对准苏远安机械化的部位就是一枪。
“啊！！！”刺眼的蓝光中，苏远安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机械部件开始冒烟，动作变得迟缓。
“快走！”赵婉仪朝我们大喊，“电磁脉冲只能暂时干扰他的系统！”
我拉起林月如就要跑，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想走？”苏远安的声音变得扭曲，“那就先送你们一份见面礼！”
他猛地按下胸前的按钮，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剧烈震动。无数培养舱的玻璃碎裂，里面的液体喷涌而出。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关在培养舱里的“人”，全都睁开了眼睛！
“天啊……”林月如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把所有复制体都激活了！”
仿佛末日降临，数不清的“人”从破碎的培养舱中爬出。他们面无表情，双眼空洞，像一具具行尸走肉般向我们逼近。
“这些都是失败品。”赵婉仪快速解释，“意识不完整，只知道服从命令！”
话音刚落，那群“人”突然齐声开口：
“捉拿入侵者！捉拿入侵者！”
机械般的声音在地下空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跟我来！”赵婉仪转身就跑，“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
我和林月如紧随其后。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那些复制体正成群结队地追来。
跑过一条条昏暗的通道，拐过无数个弯，终于来到一扇金属大门前。
赵婉仪快速在密码面板上输入一串数字，大门缓缓打开。
“快进去！这是……”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话。
赵婉仪身体一颤，低头看向胸口。刺目的红色正在白衣上蔓延。
“婉仪！”我冲上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抬头望去，苏远安正举着枪站在通道尽头。他的机械眼中射出刺目的红光，带着势在必得的狞笑。
子弹击中赵婉仪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通道里回荡着清脆的枪响，混杂着机械运转的嗡鸣。
“不！”林月如冲上来想要扶住赵婉仪，却被我拦住。
“别动！”抬手一枪朝苏远安射去，打中机械臂的接缝处，火花四溅。
趁这空隙，一把抱起赵婉仪转身冲向金属大门。伤口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白衣，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
“走……快走……”赵婉仪虚弱地推开我，“别管我……”
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不清的复制人追了上来。金属大门发出沉重的轰鸣，缓缓关闭。
“来不及了！”林月如绝望地大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婉仪突然挣脱我的怀抱，摇晃着站起来。双手死死按住胸前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婉仪！”想要去拉她，却被一股大力推开。
“我……还能撑住……”赵婉仪抬起苍白的脸，扯出一抹惨笑，“你们先走……”
身后的金属门已经合上大半，而前方的通道里，苏远安正带着一群复制人逼近。机械眼中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走！”赵婉仪突然暴喝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枚手雷。
机械拉环的声音格外清脆。
“不！”林月如想要冲过去，被我死死抱住。
“别让她的牺牲白费！”将林月如拖进金属门。
最后一眼，看见赵婉仪拔掉手雷保险，迎着苏远安的方向冲去……
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地下空间回荡。金属门彻底合上的瞬间，一股气浪裹挟着火光扑面而来。
“婉仪！”撕心裂肺的喊声在通道里回荡。泪水模糊了视线，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
林月如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不可能……这不可能……”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李叔急促的声音：“情况如何？听到爆炸声了！”
“赵婉仪……赵婉仪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什么？！”李叔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带林月如离开！地面已经派人接应！”
强压下心中的悲痛，拉起失魂落魄的林月如。这条通道似乎是紧急撤离用的，笔直向上延伸。
“走，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林月如抬起泪眼：“可是婉仪……”
“她不会白白牺牲的。”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发誓，一定要让苏远安付出代价！”
通道里的应急灯闪烁不定，照亮两人疲惫的身影。走了约莫十分钟，终于看见头顶透出一线光亮。
“到了。”推开舱门，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
原来这条通道直通地面，出口就在城郊的山林里。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探照灯的光柱在树林间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