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摘下口罩，熟悉的面容让我浑身发冷。
“苏远安……”
记忆中的少年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冰冷而陌生的脸。
“怎么？不敢相信吗？”他朝前走了一步，月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自己的弟弟，会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风吹过天台，吹起他的衣角。那道身影站在夜色中，就像一个不该出现的幽灵。
“为什么？”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讥讽，“你说呢，亲爱的哥哥？”
医生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从小到大，永远都是你。”苏远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优秀的哥哥，完美的继承人，所有人的焦点……”
“而我呢？永远活在你的阴影里！”
风更大了，吹得整个天台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所以你就……”攥紧了拳头，“故意接近赵婉仪？”
“聪明。”他竖起大拇指，“不过还不够。你以为这只是一场复仇游戏吗？”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
“解药……”
“没错。”他晃了晃瓶子，“想救她们吗？来啊，拿走它。”
冲上前去，但他早有准备。一个侧身就躲开了我的扑击。
“太慢了。”
右手一挥，一道寒光闪过！
勉强躲开，但还是被划破了衣袖。抬头望去，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术刀。
“你疯了……”
“疯了？”他狞笑着，“也许吧。不过，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一个永远配不上你的弟弟，一个永远活在阴影里的失败者……”他的声音越来越狂躁，“现在好了，我终于超越你了！”
月光下，那个装着蓝色液体的小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知道吗？”苏远安把玩着手里的瓶子，“这可不是普通的解药。”
“这是经过改良的纳米机器人，可以直接作用于大脑神经。只要注射进去，就能切断她们之间的意识连接。”
眯起眼睛盯着他手中的瓶子。那就是赵婉仪唯一的希望。
“给我！”
再次冲上前，这次学乖了，专门防备他手里的手术刀。
但他的动作更快。腰一扭，手术刀直取咽喉！
仓促之间后仰避开，刀锋擦着脖子划过。能感觉到一丝温热，大概是被划破了皮。
“差一点点。”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戏弄的感觉，“再来？”
这家伙的身手比想象中厉害得多。以前从没见他练过武，现在却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谁教你的？”
“这个嘛……”他转了转手术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三年我去了哪里吗？”
没等他说完，突然发动突击！
这次改变策略，不再硬碰硬。假装正面进攻，实则在最后一刻改变方向，直取他拿着药瓶的左手。
“这招不错。”他似乎早有防备，右手的手术刀横扫过来，“但还是太嫩了！”
被逼得连连后退。每一次出手都被他精准预判，根本近不了身。
“你以为我这三年是白过的？”他的声音里充满得意，“在那个地方，每天都在接受最严酷的训练。”
“什么地方？”
“一个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地方。”
又是一记凌厉的劈砍。这次躲闪不及，右臂被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但现在顾不上这些。必须想办法拿到那瓶解药！
医生还在一旁观望。虽然不指望他帮忙，但至少别添乱。
“知道吗？”苏远安继续说道，“我本来可以选择直接杀了你。但那样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亲眼看着，最爱的女人变成傀儡，眼睁睁看着她被折磨却无能为力！”
他的眼神越来越癫狂。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弟弟？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经历？”他突然大笑起来，“你知道被人当成实验品是什么感觉吗?!”
实验品?!
“那场车祸之后，我被送进了一个秘密基地。他们在我身上做了无数实验，注射各种药物……”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每天都在痛苦中挣扎，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但我撑过来了，我活下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冷笑一声，“因为我要报复！报复这个虚伪的世界，报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报复你……”
话音未落，他突然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糟了，是哮喘发作！
从小他就有这个毛病，一激动就容易发作。本以为这些年已经治好了，没想到……
就是现在！
抓住机会冲上前，直取药瓶。这次他反应明显迟缓，被我一把抓住了左手。
“放手！”
他拼命挣扎，但发作让他失去了先前的敏捷。眼看药瓶就要到手……
“呼呼呼……”
天台上突然刮起一阵强风。抬头望去，一架直升机不知何时已经悬停在上空！
“别让我再见到你……”他艰难地说完这句话，猛地推开我。
一条软梯从天而降。他抓住梯子，在我伸手去抓的瞬间升空而起。
“苏远安！”
只能眼睁睁看着直升机消失在夜空中。
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鲜血还在往外渗。但现在没时间管这个。
转身冲向医生：“立刻做手术！”
“可是没有解药……”
“用其他方法！就算冒险也要试！”
他犹豫了一下：“有一个办法，但成功率只有三成。而且就算成功，也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记忆缺失，性格改变，甚至……永远醒不过来。”
咬了咬牙：“做！”
走进手术室前，医生突然回头：“真的决定了？”
“救她们，不惜一切代价！”
手术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
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脑海中不断回放天台上的画面。
苏远安说的那个基地，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被抓去做实验？这一切又和守夜人有什么关系？
还有那瓶解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神奇吗？
太多疑问等待解答。但现在，只希望手术能成功。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