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查看车内,寻找任何能用来启动这辆破车的工具。
仪表盘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我伸手摸索着方向盘下方,希望能找到什么线路可以短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我猛地抬头,看到赵婉仪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肩膀上的血迹更加明显了。
“快走!”她大喊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慌。
我咒骂一声,放弃了短接的尝试,从驾驶座跳了出来。赵婉仪已经跑到了车前,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向停车场深处跑去。
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烙印”的人追了出来。
我们在破旧的汽车间穿梭,寻找着掩护。赵婉仪的呼吸变得急促,脚步也开始踉跄。我知道她撑不了太久了。
“那边!”我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那看起来比其他车辆保存得更好一些。
我们冲到车旁,我用力拉开车门,还好没有锁。我迅速钻进驾驶座,赵婉仪则跌跌撞撞地爬进了副驾驶。
“钥匙!找钥匙!”我疯狂地翻找着四周。
赵婉仪虚弱地指了指遮阳板。我伸手一掀,一把钥匙掉了下来。
“该死,竟然还真有。”我惊讶地低声咒骂,迅速将钥匙插 入点火。
发动机发出一阵咳嗽般的声音,但没能启动。我又试了一次,发动机终于轰鸣起来。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击中了车窗,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趴下!”我大吼一声,同时猛踩油门。面包车像头发狂的野兽 般冲了出去。
更多的子弹击中了车身,发出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我紧握方向盘,在狭窄的车道间疯狂穿梭。
“他们追上来了吗?”我问道,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赵婉仪艰难地转身看向后方。“有两辆车。不,三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咬紧牙关,脚下油门踩到底。破旧的面包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 吟,但还是加快了速度。
我们冲出停车场,拐上了一条荒凉的街道。路灯忽明忽暗,为这场追逐战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苏远安!”我冲着耳机大喊,“给我一条安全的路线!”
耳机里传来一阵杂音,然后是苏远安冷静的声音:“向左转,然后直行两个路口。那里有一条小巷,可以甩掉他们。”
我按照指示操作,猛打方向盘。面包车侧滑了一下,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但我还是勉强控制住了车身。
后视镜里,追击的车辆越来越近。我能看到他们车窗外伸出的枪管。
“再快点!”赵婉仪紧张地喊道。
“我已经踩到底了!”我咬牙回答,同时努力躲避着路上的坑洼。
两个路口很快就到了。我看到了苏远安说的那条小巷,但那实在太窄了,根本不可能开车进去。
“该死的苏远安!”我低声咒骂,“这根本行不通!”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击中了后视镜,玻璃瞬间碎裂。我本能地低下头,车子失控地向一旁偏去。
“小心!”赵婉仪尖叫。
我猛地抬头,看到一堵墙正迎面而来。我用尽全力踩下刹车,同时猛打方向盘。
面包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侧着身子滑行了好几米,最后重重地撞在墙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头狠狠地撞在方向盘上。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我勉强抬起头,看到挡风玻璃上布满了裂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
“赵婉仪。”我艰难地转头,看到她瘫软在座位上,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烙印”的人追上来了。
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伸手去推赵婉仪。“醒醒。我们得走。”
她微微睁开眼,目光涣散。“跑。你快跑。”她虚弱地说。
我摇摇头,用力拉开车门。“一起走!”
我拖着赵婉仪从车里爬出来,刚站稳就听到了枪声。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火花。
我拽着赵婉仪跌跌撞撞地向小巷跑去。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兵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苏远安的声音:“左边第二个门,密码1942!”
我下意识地看向左边,果然看到一扇金属门。也顾不得多想,我拖着赵婉仪冲了过去,飞快地输入密码。
门开了。我们跌跌撞撞地冲进去,然后用力关上门。
我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狭小的仓库里。货架上堆满了各种箱子和工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的味道。
我扶着赵婉仪坐下,然后警惕地看向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耳机里传来苏远安冷静的声音:“一个安全屋。暂时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我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烙印”的人追到门外了。
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扇门。赵婉仪紧紧抓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得快要跳出胸口。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大喊:“他们往那边跑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看来暂时安全了。”我低声说,转头看向赵婉仪。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我搜寻着四周,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药箱。我拿出纱布和消毒水,开始为赵婉仪处理伤口。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痛楚,“我骗了你那么多次。”
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包扎。“我也不知道。”我低声回答,“也许是因为我还没蠢到相信苏远安那个混蛋的话。”
赵婉仪苦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应该相信他的。我确实一开始是接近你。是为了完成任务。”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视着她的眼睛。“那现在呢?”
她避开我的目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一切都变得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