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喃喃地看着我胸前涌出的鲜血。
“因为，”我挤出一丝笑容，“答应过，不会让你做错事的，”
意识开始模糊。但在昏迷前，我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温暖笑容。
是小可，真正的小可回来了吗？
然后，一切陷入黑暗。
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吗？
还是说，这只是新的开始？
黑暗中，我感觉自己在下沉。
无数破碎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实验室的爆炸、赵婉仪的背叛、小可痛苦的眼神，
还有苏远安最后那扭曲的样子。
“醒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
我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
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时间的概念。
这里是，意识空间？
“总算醒了。”
回头看去，小可正坐在不远处。但她的形象有些虚幻，像是数据构成的投影。
“这是哪里？”我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也成了虚影。
“程序的夹缝。”她轻声说，“介于现实和数据之间的空间。”
“我们都在这？”
“准确地说，”她苦笑，“是我们的意识碎片。”
“真实的身体还在实验室里。至于现在什么情况，”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苏远安呢？”
“他，”小可的表情变得凝重，“就在附近。”
话音未落，空间突然震动起来！
无数扭曲的数据从虚空中涌现，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
是苏远安。但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人类的样子。
更像是，一团由恶意编织的病毒。
“真是感人的重逢。”他的声音充满杂音，“可惜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里是意识空间。”他狞笑，“而在这里，我才是主宰！”
说着，他的身体开始膨胀、扭曲，化作无数数据触手。
“来感受一下，”他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数据触手如暴雨般袭来。
我下意识护住小可，但她突然推开我。
“这是我的战场。”她坚定地说。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一段段优雅的代码在周身流转。
那是，杨教授留下的防火墙！
“有趣。”苏远安露出病态的笑容，“看来老家伙给了你不少好东西。”
“但是，”他的触手蓄势待发，“够用吗？”
数据的冲击波在空间中爆发。
小可筑起的防火墙在苏远安的攻击下摇摇欲坠。但她咬牙坚持。
“为什么要这样？”她质问，“明明我们是，”
“兄妹？”苏远安嗤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的我，只想要力量，毁灭一切的力量！”
他的攻击越来越疯狂。防火墙出现了裂痕。
“住手！”我想要帮忙，但在这个空间里却无能为力。
眼看防火墙就要碎裂，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该结束了，”
不，准确地说，是他留在程序里的意识碎片。
“爸爸，”小可喃喃地说。
“还记得小时候吗？”杨教授的声音充满怀念，“你总是害怕打针。”
“每次都要我讲故事才肯乖乖配合。”
“而现在，”他的语气变得坚定，“该我为你战斗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防火墙。裂痕开始愈合。
“该死！”苏远安疯狂攻击，“区区残留意识也敢，”
但这还不是全部。
更多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小可，”是王猛。
“对不起，”赵婉仪。
还有其他实验者的意识碎片。
他们都在，守护她！
“不可能！”苏远安的攻击开始紊乱，“区区数据怎么会，”
“因为这不仅仅是数据。”小可平静地说。
“这是，羁绊。”
无数意识碎片在她周身环绕，化作最强的防护。
“可笑！”苏远安的形态越发扭曲，“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
话没说完，苏远安的数据形态突然开始崩溃！
“怎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正在瓦解的身体，“这不可能！”
原来在他疯狂进攻的同时，小可的防御不只是在抵挡，更在反向侵蚀他的程序。
“你太专注于破坏了。”她轻声说，“忘记了最基本的防护。”
“不！”苏远安疯狂挣扎，“我不会输，不能输！”
他拼命凝聚最后的力量，化作一把数据长矛，直指小可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我纵身挡在她前面。
虽然在这个空间里只是意识体，但那种刺穿的痛感竟如此真实。
“为什么，”苏远安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为什么要这样保护她？”
“因为，”我强忍剧痛，“她是我要守护的人。”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苏远安的攻击突然停滞了。
“守护，”他喃喃自语，“这个词，好熟悉，”
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浮现。
那是很多年前，他还是个普通少年的时候。
为了保护被欺负的小可，他不顾一切冲上去。
“我会保护你的。”当时的他是这么说的。
“记起来了吗？”小可温柔地说，“你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啊。”
苏远安的数据形态开始动摇，扭曲的外表下隐约能看到人类的轮廓。
“不，不对，”他抱着头，“我是，”
就在这时，空间突然剧烈震动！
“不好！”杨教授的声音透着焦急，“现实世界的实验室要坍塌了！”
“必须马上回去。”小可看向我，“但是，”
她欲言又止。我明白她的担忧。
如果现在回去，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苏远安可能会更加危险。
“相信我。”我握住她的手，“一起回去。”
包括苏远安。
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久违的笑容：“好。”
光芒亮起。意识空间开始崩塌。
在回归的瞬间，我似乎听到苏远安说了句什么。
但声音太模糊，听不真切。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满是碎石的实验室里。
警报声依旧在响，天花板不断往下掉落碎块。
“快走！”王猛扶起我。
小可已经醒了，但还很虚弱。赵婉仪推着她的轮椅往外撤。
只有苏远安还躺在地上没动静。
“别管他了！”王猛拉我。
但我却转身冲向苏远安。
“你疯了吗！”
我没理会，一把背起昏迷的苏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