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老城区空气潮湿闷热，路灯光晕下的青石板路泛着微弱的光泽。我贴着墙根快速前行，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转过一个街角，杏花街78号的古董店出现在视线里。这是一栋典型的老式砖木结构建筑，檐角挂着两盏红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店门紧闭，窗户也拉着厚重的窗帘。透过玻璃的缝隙依稀能看到里面昏暗的灯光。
我躲在对面的暗巷里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坐着两个男人。他们看似在闲聊，实则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
果然如我所料，“九头蛇”的人已经盯上了这里。
正犹豫该如何行动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子另一头传来。我迅速蹲下身，屏住呼吸。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快步走过，进了古董店对面的茶馆。从他腰间若隐若现的手枪轮廓来看，显然也是“九头蛇”的人。
这条街已经被他们完全控制了。想要正面突入几乎不可能。
我摸出苏远安给的手机，犹豫要不要联系他。但转念一想，他现在的处境恐怕也不容乐观。况且，我真的能相信他吗？
思索间，古董店二楼的一扇窗户突然亮起灯光。一个身影在窗前晃过，随即又熄灭了。
那个动作虽然很快，但我还是注意到窗边似乎挂着一面铜镜。这让我想起父亲生前经常说起的一句话：“真相往往藏在镜子里。”
莫非，
我仔细打量着古董店的建筑结构。这是一栋临街的二层小楼，后面紧挨着另一排民居。如果从隔壁翻上去，或许能避开正面的监视。
想到这里，我悄悄绕到后巷。借着月光，发现隔壁楼的后窗下有一根老旧的水管。
深吸一口气，我抓住水管慢慢往上爬。生锈的铁管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幸好被远处的狗吠声掩盖了。
爬到二楼窗台时，一阵剧烈的心跳差点让我失去平衡。这里离地面足有六七米高，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强迫自己不要往下看，小心翼翼地移向古董店的方向。两栋楼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但这一步对现在的我来说却像是天堑。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吓了一跳，差点松手。赶紧稳住身形，摸出手机。
是一条加密短信：“小心九点钟方向。”
我下意识地看向指示的方向，隐约看到对面楼顶似乎趴着一个人影。狙击手！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如果不是这条提醒，我可能已经成了对方的活靶子。
看来苏远安说得对，在这场游戏中，命运的天平随时都可能倾斜。
而我，只是一个被推上棋盘的棋子。
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切都指向这间古董店。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纵身跃向对面的窗台。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子弹擦着我的脸颊飞过，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火星。我本能地缩回身体，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大脑在瞬间变得异常清醒。狙击手的位置已经暴露，而街面上的“九头蛇”成员必定已经被枪声惊动。我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古董店二楼的窗户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旗袍的老妇人探出头来，冲我招了招手。
“快进来！”她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我听清。
我来不及多想，借着第二声枪响的掩护，纵身跃向窗台。老妇人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拽进房间。几乎同时，又是一颗子弹打在窗框上。
“林月？”我喘着粗气问道。
老妇人点点头，动作麻利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你父亲说过你会来。”
我愣了一下：“您认识我父亲？”
“认识，当然认识。”林月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
她的话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跟我来。”林月拉着我快步走向里屋。推开一个看似普通的衣柜，露出后面的暗门。
穿过暗门是一个狭小的密室。四壁摆满了古董架，中间是一张红木案台。案台上放着一面古旧的铜镜。
“关门。”林月迅速合上暗门，打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密室里的一切显得格外神秘。
“你父亲临死前来见过我。”她走到案台前，轻轻抚摸着铜镜，“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找来，就把这个给你。”
说着，她按动铜镜底座的机关。伴随着一声轻响，镜面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那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和一块玉佩。
“这就是你父亲留下的证据。”林月将东西递给我，“但小心，这里面藏着的秘密足以让整个世界震动。”
我翻开笔记本，扉页上写着一行字：“真相往往比想象中更加残酷。”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似乎有人在强行破门。
“他们来了。”林月的脸色变得凝重，“你得赶快离开。后面还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到隔壁的杂货店。”
“您呢？”
“别管我。”她摇摇头，“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况且，我欠你父亲的，也该还了。”
我还想说什么，但林月已经推开密道的暗门。“走！记住，无论发现了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个女人。”
“你是说赵婉仪？”
林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为好。”
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大门已经被撞开。林月推了我一把：“快走！等风声过去，去找陈记杂货店的老板。他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咬咬牙，钻进密道。身后传来暗门关闭的声音，将所有的光线都隔绝在外。
黑暗中，我摸索着前进。父亲的笔记本紧贴着胸口，仿佛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余温。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丝光亮。我加快脚步，推开暗门，发现自己来到一间堆满杂物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