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淡，但足以让人心头一暖。
“张先生。”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陈叔安排的家庭医生李医生。
“小可今天气色不错。”她温和地说，“要不要试试今天的治疗？”
以往小可对治疗都很排斥，但这次她竟然主动伸出了手。
“太好了。”李医生欣慰地笑了，“我们就在河边做，怎么样？”
阳光下，微风轻拂。看着小可慢慢接受治疗，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或许，这里真的能治愈我们的伤痛。
远处传来修车的声音，那是李壮的铺子。他正在帮人修理拖拉机，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一周过去了，小可的情况却没有明显好转。虽然不再那么排斥人，但整个人依然很虚弱，常常陷入恍惚。
“怎么样？”李医生收起听诊器，神色凝重。
摇摇头：“还是老样子，晚上总是做噩梦。”
“西医这边确实有点难度。”李医生叹气，“主要是心理创伤太重了。”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喊声：“有人在家吗？”
是李壮。他提着个竹篮站在门口，憨厚地笑着。
“来看看你们。”他放下竹篮，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自家地里种的，无公害。”
“太客气了。”
“对了，晚上来我家吃饭呗？”李壮搓着手，“我媳妇做的红烧肉可有名了。”
看了眼小可，她难得地露出期待的神色。
“那就打扰了。”
傍晚时分，推着小可来到李壮家。破旧的院子收拾得很干净，墙角种着几株葡 桃，绿意盎然。
“来来来。”李壮媳妇热情地招呼，“快进屋。”
餐桌上摆满家常菜，红烧肉、清炒时蔬、炖汤，香气四溢。
“尝尝看。”李壮给小可夹菜，“多吃点，看你瘦得。”
饭桌上，李壮天南地北地聊着，逗得小可偶尔也会露出浅浅的笑容。
“说起来……”李壮突然正色，“看小可这情况，西医治不好吧？”
愣了一下：“您怎么看出来的？”
“我那老丈人就是个老中医，见得多了。”李壮放下筷子，“这症候，像是心气郁结，需要调理。”
“您丈人……还在行医？”
“那是自然。”李壮媳妇接话，“我爹在镇上开了四十多年药铺了，德高望重的。”
“要不……”李壮提议，“明天带你们去看看？我爹最擅长治这类的病。”
看着小可略显期待的眼神，点点头：“那就麻烦您引荐了。”
第二天一早，李壮就开着皮卡来接我们。
“我爹脾气有点怪，你们别见怪。”路上他不好意思地说。
很快到了镇上的仁和堂。朱漆的门楣已经掉漆，但“悬壶济世”的牌匾擦得锃亮。
推着小可进去，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药香。老人正在柜台后慢条斯理地研药，白发苍苍，仙风道骨。
“爹，人带来了。”
老人头也不抬：“让他们坐吧。”
声音浑厚有力，不怒自威。
“先给小可把把脉。”李壮在一旁打圆场。
老人这才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小可身上。
“姑娘，手伸出来。”
小可有些怯生生地伸出手腕。老人的手指轻轻搭上，闭目凝神。
片刻后，他睁开眼：“心脉郁滞，气血两虚，还有……魂魄不宁。”
这个说法让人心头一震。确实，小可经常恍惚，就像魂魄出窍一般。
“可是遭了大罪？”老人突然问。
点点头。
“唔。”老人放开小可的手腕，转身翻找药柜，“光靠西医是不行的，得调理身心。”
“老爷子，能治好吗？”
“天底下没有治不好的病。”老人背对着我们，声音里带着几分傲气，“就是得耐心些。”
很快，他开出一张药方：“早晚各一副，用砂锅炖。另外……”
他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自制的安神香，晚上点上，能助眠。”
“多谢老爷子。”
“不必谢。”老人挥挥手，“治病救人是本分。”
临走时，他又叮嘱：“记住，药补不如食补。让她多吃些温补的东西，别贪凉。”
走出药铺，李壮笑道：“我爹就这脾气，看着严肃，其实心软得很。”
回家路上，怀里抱着刚抓的中药，心里涌起一丝希望。
或许，这才是最适合小可的治疗方式。
“对了。”李壮突然说，“明天我去后山采药，带你们一起？那边风景好，适合散心。”
看着小可期待的眼神，欣然应允。
这座小镇，还有这里的人们，正在慢慢治愈我们的伤痛。
后山的风景确实让人心旷神怡。山间的空气格外清新，偶尔还能听到鸟儿的啼鸣。
李壮走在前面，不时停下来采摘草药，一边采一边给我们介绍：“这个是益母草，那个是金银花……”
推着轮椅走在山路上并不容易，但看到小可脸上难得的平静表情，一切都值得了。
“累了吧？”李壮指着前方，“那边有个凉亭，我们休息一下。”
凉亭建在半山腰，视野极好。整个小镇的风光尽收眼底，远处的青山如同水墨画卷徐徐展开。
“当年我就是在这认识我媳妇的。”李壮笑着回忆，“她来采药，差点摔倒，被我扶住了。”
说着从背篓里拿出保温壶：“来，尝尝我媳妇泡的茶。”
茶水清香四溢，沁人心脾。小可接过杯子，小口抿着，眼神渐渐放松。
“对了，昨天我爹给开的药喝了吗？”
“喝了，味道……有点苦。”
“哈哈，中药不就这样嘛。”李壮爽朗地笑着，“但效果好啊。我看小可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确实，自从喝了老爷子开的药，小可晚上的噩梦少了很多。那瓶安神香也很有效，点上后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让人心神安宁。
“其实啊……”李壮突然正色，“有些伤，不是药能治好的。”
“我爹常说，病要治本。”李壮指着胸口，“这里的伤，得靠时间和信任来愈合。”
看着小可若有所思的表情，默默记在心里。
“来，我带你们去个地方。”李壮站起身，“包你们没见过。”
拐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