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宜吃力地伸出小手捂住了有些发热的脑袋,皱了一下眉头,这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尽管头上和手臂上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
她看着四周明亮而且美好的一切,突然觉得这些都好不真实,自己这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吗?
“苏小姐,您可算是醒了!”一旁的小护士抱着她的病历资料,轻声细语地问候着。
不对啊,天堂难道还会有这么温柔的小姐姐吗?
何慕宜猛地动了一下身子,想要靠近一些看个清楚。
未等坐起来,细细密密的疼痛却再一次袭来:“啊!”她没有忍住,呼痛一声。
“哎呀,苏小姐您别乱动啊,您现在还输着液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好生歇着吧!”她的脸上浮现一丝担忧,忙不迭地劝说着。
何慕宜惊讶:“哦?是这样的吗?”
她愣住,脑海中的回忆渐渐清晰……
昨天,自己在金碧辉煌的门口等顾暖暖,然后不幸遭遇绑架,最后自己找机会逃出来却不慎跌入了河中,遍体鳞伤饥寒交迫,那种感觉,她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可是就在自己最最绝望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苏云逸那张放大的俊脸,而且还听到他无比温柔地对自己说了一句:“我来了!”。
然后她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因为陷入重度昏迷,所以一直都把整个过程当成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今早醒来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没有死,这真的太好了,何慕宜连忙抬头看着护士,语气有些懵懂:“啊,我这是脱离危险了吗?谢谢你们啊。”
“苏小姐您有所不知呢,我们也只不过是略尽微薄之力罢了,其实这些都是苏少爷的意思呢。而且不仅如此,昨天夜晚是苏少爷……”小护士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完……
易风走进来:“你忙完的话就先下去吧,我有些话和苏小姐说。”
易风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语气却一点都不像玩笑的。
小护士一听,连忙低下了头,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于是只好转身出去了“是。”
易风看着病床上的何慕宜,经过治疗和休养,她的状况确实恢复了很多,脸色也好看了些。
第一句自然少不了最基本的问候,“感觉怎么样了!”
易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不至于影响她的情绪。
“嗯嗯,我已经好多了!”何慕宜不停地点头。
这点小病痛,根本就打不倒自己的,心中依然是那么自信。
“对了易风啊,你来的正好,苏云逸呢,他现在在哪里啊,我想见他!”何慕宜抬头对上了易风的视线,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期待。
昨天,他为了救自己居然真的去了那样的荒郊野岭,想必他现在一定累坏了吧。
其实当苏云逸当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何慕宜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那样偏僻的地方,他居然真的为了自己去了。
所以,这时候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她要当面表达自己的感谢。
易风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哦,少爷啊,少爷他昨天把你送过来,得知你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时候就回公司了,毕竟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呢!”
易风说着,眼眸微转,好像是在刻意地掩饰着什么东西。
不过何慕宜却并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啊,这样啊,也对。”他总不可能永远都守在自己身边吧,毕竟他身上还肩负着很多职责。
不过无妨,她在心中,依然还是很感激他,甚至产生了一丝丝有些微妙的情感。
易风没有多说,只是招呼何慕宜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而这时候,另一间病房里,齐鲁依旧忙里忙外。
天杀的,这好不容易救了一个又来了另一个,自己还真就不能安生一点了。
“大哥啊,我昨天夜晚就劝你回去好好休息下,今天早上再来看慕宜妹子也不迟啊。你倒是好,守在病房门口等了一夜,滴水未进还一夜未眠。像你这样折腾,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他一边为苏云逸扎针注射葡糖糖一边忍不住地吐槽着。
本来像这些小事儿交给助理或者护士去做就行的,但是这次不一样,毕竟病人可是自己的大哥苏云逸,于情于理他都应当亲自下手。
他好像,从昨天小丫头失踪一直到把她救回来再到脱离生命危险都没有放心过,而且又愣是硬生生地支撑了自己的身体等了那丫头一夜,刚刚突然晕倒也是正常的。
“不过还好你身子骨够硬,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注射一些葡萄糖还是可以恢复的。”他扎完针,又补充了一句。
“真是聒噪。”仰着头闭目养神的苏云逸漫不经心地吐出了四个字。
男人坐在VIP病房的真皮沙发椅上,眸光中没有过分明显的情绪,只是透露着一如既往的淡漠寒芒。
齐鲁“……”怎么了这是,自己好心好意地关心一下还有错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老大呢,好的好的,他说得都对。
“算了算了,我可闭嘴了。您呐,就好好地歇着吧,一会儿吊水要是完了你按铃呼叫就是了,助理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门口。”还是忍不住啰嗦着。
不过看着男人的眉心越皱越紧:“少说一句能死吗?”这来自他的疑问,依旧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对他而言,这些都是完全不用交待的废话,听着实在心烦,哪怕他是为了自己好。
齐鲁识趣地适可而止,知道他这时候不想听到太多的声音。
“行行行,我不说话了。不过再啰嗦最后一句啊,现在慕宜妹子也已经好了,所以你也别担心,放心休息吧。”说完,他果真推门走了。
直到病房里终于没了他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许多,他的眉心才慢慢地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