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什么?”云南笙注意到吴炜逐渐扭曲的面容,步步紧逼。
“没,没什么。”吴炜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被铁链束缚住的手就没那么安生了。
铁链长度有限,吴炜的手没办法自由移动,只能将身体往那凹凸不平的墙上蹭。
听到里面铁链碰撞的声音,许鸿易担心云南笙出事儿,急忙走进来,便看到了吴炜这幅奇怪的模样。
“他这是怎么了?”看着吴炜扯着铁链抓耳挠腮的模样,许鸿易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护住了距离吴炜只有几步之遥的云南笙。
“没事啦,只是药效发作了。”突然被人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云南笙的心率变得略微有些不规律,双颊也生气两团红晕。她不自觉地撇开头,掩饰着自己的异样。
听到云南笙的回答,许鸿易稍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的他蓦然察觉到两人突然拉进的距离,轻咳一声,不自然地松开了手:“你没事就好。”
这边两人你侬我侬,另一边的吴炜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云南笙这药粉下肚,先是脸上脖子上有轻微瘙痒,虽然频率比较频繁,但好歹也是抻抻链子就能碰到的地方。
渐渐的,随着药效的发挥,吴炜只觉得全身上下好像有万千虫蚁在身上爬来爬去。
大脑本能地给他下达命令,让他伸手抓挠。可有了这个铁链,吴炜怎么可能碰得到全身?
不出半盏茶,吴炜全身凡是他能抓到的地方,都被他抓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迹。
“现在,对于十年前发生在云府的事情有印象了吗?”云南笙喝着从住处搬来的茶水,居高临下地看着吴炜。
“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吴炜跪坐在地上,抓挠着他能抓到的地方,苦苦哀求云南笙,“小姐,你就把你要给我吧。只要你给我,你想知道什么都行,我全都告诉你。”
“此话当真?”云南笙呷了一口茶,质疑着吴炜的诚意。
反正难受又不难受在她的身上,还是确保万无一失的好。
“真的真的,我哪敢骗您?”眼看云南笙松口,吴炜匍匐在云南笙的脚边,努力展示着自己的诚心。
注意到吴炜身上有些伤口已经变成了血窟窿,云南笙担心伤口感染,影响后续的问话,她犹豫了一下,将解药泡在先前的茶杯里。
“自己喝。”
吴炜千恩万谢地从云南笙的手中接过那杯兑了解药的茶,仰着脖子一口喝了进去。
说来神奇,这毒药药效发作的快,解药解除的也快。
没让云南笙久等,很快,吴炜便恢复了正常状态。
“当年的事情,交代一下吧。”观察到吴炜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云南笙坐直了身体,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粉包,轻轻放在桌子上。
位于桌上显眼位置的熟悉的药粉包,让吴炜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活络的心思,也被这药粉包压制住了。
“小姐要问的应该是十年前云府横死的那位夫人吧。”观察着云南笙的神色,吴炜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错,把你知道的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都说出来。”云南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当年那位夫人的死不是意外,是当年云府的二姨娘赵茹雪指使我做的。”吴炜仔细掂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最终决定和盘托出。
“赵茹雪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竟然在新年前夕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女子痛下杀手?”云南笙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呵道。
“赵茹雪当时许诺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黄金,并帮我在乡下安家,离这里远远的。可谁能想到,就在我第二天前去要赏时,赵茹雪那臭娘们竟然翻脸不认人,还对我赶尽杀绝,迫不得已,我只好自己悄悄逃到外地。”说起当年的具体情况,吴炜神色一变,话语中的愤怒昭然若现。
云南笙眉头一皱,抓住了小漏洞:“可我怎么听我的侍卫说,他还在云府附近找到你的。若是真逃到外地,赵茹雪还对你赶尽杀绝,你应该不会冒着这个危险回来去云府吧。”
吴炜生怕云南笙误会,赶忙解释道:“小姐误会了,当年我年轻气盛,赵茹雪又说自己报了官,我生怕牵扯到家人,这才连夜出逃。最近我听说和赵茹雪关系甚好的那个妾坐稳了正宫的位置,我想回来捞点好处,补贴一下家里。没想到刚到云府附近,就被少侠带到了这里。”
吴炜瞥了一眼坐在云南笙旁边的许鸿易,缩了缩脖子。
事情的来龙去脉,云南笙大概搞清楚了,看在吴炜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新花样,云南笙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可刚刚踏出地下室所在的院子的门,云南笙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绪瞬间就绷不住了。
她从马车里翻出自己之前藏好的短刃,别在腰间,正准备翻身上马时,却被突然出现在腰间的胳膊制止了动作。
“南笙,你冷静些。”将云南笙禁锢在怀里,许鸿易的声音透着些许焦急。
“许鸿易你放开我。”云南笙尽全力挣扎着,想冲破许鸿易的桎梏。可云南笙哪里是常年锻炼的许鸿易的对手,不一会儿就喘起了粗气。
“许鸿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在你的身上,你理解不了我为母报仇的急切心情,我理解你。我很感谢你给我提供的这些情报,但是还希望你你不要阻止我的行动。”
体力上争不过许鸿易,云南笙便另辟蹊径。
可不论云南笙说什么,许鸿易都不为所动:“南笙,你听我说,虽然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你现在急吼吼地去云府,你没有证据,你如何证明当年的事情赵茹雪是主谋?”
许鸿易这几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原本负隅顽抗的云南笙渐渐安生了下来。
“这些道理我知道,可是许鸿易,我还是委屈啊。”
半响没说话,云南笙把头埋在许鸿易的怀里,闷闷的声音里传来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