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严微微蹙眉,“小北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被问话的是先前跟在柳欢妤身边小厮,他被小城打的鼻青脸肿,此刻正摸着脸上的伤口小声道:“老爷就是他们欺负小姐的,他们各个都是练家子,本来小姐带着我们只是去吓唬吓唬她,没想到那个女人得理不饶人,非说小姐的坏话,小姐气不过才让我们动手,可是他们都拿着刀,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也吃了亏,小姐被这个男的摔倒,脚踝那毒受伤了。”
小厮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更是不敢抬头。
许鸿易定定的看着小厮然后将视线转移到柳严身上,“大人,若这是一桩案子,我倒想看看您是怎么审理的,是还想听听被告的陈词还是直接判被告有罪?”
柳严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对方气定神闲,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贵气,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百姓应有的气质。
“好,那我就听听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若果真是你们的错,那别怪我这个当父亲的要替我女儿讨一个公道。”
自从进了这个县城,一路上云南笙看到的都是百姓安居乐业,和谐且生机勃勃的一面,若不是后来出来一个被宠坏的小姐,她都觉得这样的县太爷该升官了。可见这个人还不是个糊涂蛋,况且他质问的时候也都是先礼后兵,那说说也不妨,毕竟能用嘴巴解决的事情绝不能用武力。
于是云南笙将从进去县城到此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末了还循声问那位小厮道:“你当时也在场,你说说我有没有说错一个字?”
“这……”
“大人,不如你去了先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吧。你是她的父亲,我们外人对不品头论足了,好了,若大人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先回房歇息了,毕竟赶了一天的路也累,如今被令嫒搅合了一通,到现在还没吃上一顿饭呢。”
事情已经明白,况且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柳严不是不知道,于是只好打道回府。
解决了事情,两人沐浴后美美的吃了一顿才沉沉的睡去,哪管外面的闲事。
柳严刚回到府柳欢妤就跑出了房间,“爹爹您抓的人呢?我一定要好教训他们。”
“妤儿,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爹听了他们的辩词,你们双方各有过错,若是让将他们抓起来,那以后百姓就会说爹胡乱抓人,处事不公的。”
“哼,我不管,爹您看我的脚踝都受了伤了,您让我以后怎么走路,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若是娘还在,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娘……娘您在哪里啊,女儿活着也没人疼没人爱的,还不如跟您去了呢?”
柳严最害怕女儿提及亡妻,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把心一横,“郭北,将那伙人抓来,现在就去。”
衙役走了之后柳欢妤才笑着靠在柳严的身上,“爹爹你真好!”
柳严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一脸难色。
赶了一天的路,几个人刚在歇息,突然官差闯入说要抓人。
云南笙刚睡着被吵醒心里气急,丹彤刚要上前反抗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鸿易,既然县老爷请我们过去,那我们就去一趟,我倒要看看那个丫头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于是许鸿易让几个侍卫不要轻举妄动,剩下的小城和丹彤跟随着他们被官差“请”去了县衙大牢。
柳欢妤听到人被关进了大牢,赶紧叫上丫头小婵跟了过去。
大牢里,四个人被关押在一间牢房,许鸿易厉声冲着狱卒道:“我要见你们县太爷,他让人将我们抓来,我倒要问问我们犯了什么罪?”
狱卒看他们穿着不俗,最近又没有升堂过案,也不好得罪,“你们老实呆着,我们老爷公务繁忙,想起你们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你们想见我爹,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怎么样,我说过要让你们体验一下牢房的滋味,现在就进来了吧。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早一点给我磕头认错啊,现在晚了,我要关你们几天挫挫你们的锐气,看你们还敢不敢嚣张,哼。”
柳欢妤奚落了一阵后离开不久,柳严就进了牢房。
“赶紧将牢门打开将人放了,还愣着干什么?”柳严给狱卒吩咐道。
许鸿易冷笑出声,“柳大人,我倒是想讨个说法了,你说抓就抓,说放就放,难道就因为你是县令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柳严面露难色,屏退狱卒后叹口气才开口道:“今日真是对不住诸位了,都是老夫的教女无方,我在这里给诸位陪个不是。”说着,还微微躬身行了礼。
许鸿易和云南笙对视一眼,更加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许鸿易开口问道:“大人不必如此,我们并不是不休不罢之人,只是这件事情是否跟令嫒有关?”
柳严点点头,“这位公子说得对,哎,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总的来说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尽到责任,子不孝父之过,如今她会变成这样完全是我的原因。”
云南笙也想起来当时看街上的百姓似乎对这个柳小姐颇为惧怕的样子,看来跟自己想一样,是个被家人惯坏的千金小姐,不过她的性子还算耿直,想到的报复行为也只是让当官的父亲将他们抓起来,而不是弄一些上不去台面的勾当,看来本性还不坏。
柳严叹了口气继续开口道:“这件事情主要责任还是在我的身上,年轻的时候为了高中,对家中的妻儿关心甚好,后来更是进京赶考在京城大病了一场五年未归,等我得了官职再回来的时候妻子已经病死一年有余,而女儿也因此成了乞丐。”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了补偿对他们母女的亏欠,在她成长中我对她的放纵娇惯成就她如今这样的性子,哎,这一切都怪我,若我在忙于公务的时候多家管教一些,妤儿也不至于成为如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