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澜当然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是有多么的严重。就好像也是真的承认自己的话的确是很过分似的。
这次她倒是没有说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来。只是在陆正庭明显的见就是很生气的时候,缓缓地跪了下来
“督军,我知道我这话是很过分,我也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会让您觉得很生气,只是希望您能够理解我只有这一个父亲,我爹也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就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和仰仗。
就像是您说的,我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或者是能做些什么,我只知道只要能够保证我父亲这一辈子的安全,别说是让我如此的冒天下之大不韪便是让我为他就这样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郁云澜这话原本就是掏着心窝子的发自内心的真心话,自然这话说出来也就叫人觉得情真意切。
陆正庭的身份再高贵,平日里就是再肖勇威猛,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既然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他自然也有正常人的短板和特点,也有正常人的有血有肉的感情。
甚至对于他这样一个原本就是一个大孝子的人来说,能够共情同样孝顺自己父母的子女,这也是人之常情,虽然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竟然说出来的这番话的确是叫人生气。只不过看在他爱父情切,救父心切倒也可以原谅。
何况他也算是知道了这小丫头虽然从一开始说话就好像是从善如流的存在如流的语气里确实没有半点巴结的成分,光是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她也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
这样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始终都是把自己的骨气看得很重要的,说实话,如今能够弯下自己的膝盖,这已经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了。
他又何必真的如此咄咄逼人,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讲,要是真的把这个小丫头吓坏的。话别说这不符合他一贯的做人作风。
就是老太太甚至是那个不孝子的面前,他也是没有办法交代的。
想到那个不孝子,他也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这脸上倒是难得的,带上了几分认真的手速。
“其实你要是真想救你爹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压根就用不着我亲自下达什么命令。
只要有一天你的身份真的达到了一个,足够让他们把你也当成是我一样的高度的时候,什么话都不需要说。
哪怕你爹真就是在里面,他这日子过得也一定是如同是太上皇一般的,你们一家人压根就不需要为他担心。”
陆正庭这话说的,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家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所有的人或试探或自以为是的已经了解了一切的表现来看。
他这足够算得上是,就差直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司马昭之心了。
郁云澜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子,如何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对于这样的暗示,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的。
于是,只能如同是平常一般的笑着打个哈哈企图就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但是却忽略了陆正廷这样的人。
他这些年来所拥有的一切以及他本人的个性和对外的人际交往的关系本身就。已经表明了他向来都是一个直来直往的,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
自然这种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的人,也永远都不会给别人拐弯抹角的机会。看她不说话,索性就把这纯窗户纸直接给挑明了
“我家那个臭小子是什么样的性子?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是比我这个做爹的更了解的。
虽然他都眼瞅着三十大几的大男人了,可是我敢跟你保证,这么多年来,他可从来都没有维护过任何一个女人。
要说真维护一个女人的话,你可是第一个。尤其是依照他那个性子,一辈子在这种事情上面也从来都没有主动过,不说在这大上海了,就是到了你们苏州,像他这般年纪的家里三妻四妾的也大有人在,何况是我儿子的身份地位,这本身是再平常不过的。
但这么多年来,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在这方面动过什么脑筋,你可是第一个让他动心了的,甚至全心全意的是保护的,所以即便是到了未来,我也可以跟你保证。说你是唯一的一个也不夸张。
你和你那个未婚夫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也知道你们两个人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你俩也算得上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了。
你放心,我们家从来都没有那些门当户对的成就观念。何况真的是有这些观念的话,那凭着你的家世,你的家教甚至是你这聪明伶俐的劲儿,我也觉得你和我儿子是足够相配的。
将来就到了这个家里,没有人敢给你什么脸色,你在这上海想做什么生意也可以随便你去做。北霖从来都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所以未来他也是绝对不会将你拘于后院,让你一辈子都围着孩子和丈夫打转。
何况,我也知道你不是这样相夫教子的人。”
当然,陆正庭虽然有时候的确是直来直往的,但并不是一个没有半点情商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人。
更加不是一个眼高于顶的,觉得这这种事情上面都不忘显摆自己的身份,非得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把人家压在脚下的模样。
所以。在说完这话之后,他马上就再度强调:“我知道你是很好,但这也不是我身为一个做父亲的在盲目的夸自己的儿子。
我那儿子这么多年来,也是里里外外帮我打理之物的一把手,说他聪明伶俐,那都是小看他了。
所以我越来越觉得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那就是命中注定的。
否则的话,你从国外回来的第一天也不可能会遇上他,成了他和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甚至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你们两个到上海也不可能会重逢,更不可能会发生这么多的故事。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就不能顺应天命呢?
当然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勉强。所以你不必想出什么推脱之词来,甚至说出些什么妄自菲薄的话来,你知道的,我儿子和我母亲都不喜欢那种虚伪的人,同样的我也不喜欢。
毕竟夫妻感情的生活问题那是一男一女,自己要去经营的事情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帮不了的。怎么样?要不要好好的考虑考虑呢?”
“呵呵,督军大人真是谦虚了。您家里的公子岂止是聪明伶俐,那个个可都是顶天立地的一把好手,就像是您说的,公子们个个都是豪杰英雄,便是配在这个世界上再好的姑娘,那都是配得上的。这是我的真心话,没有半点推脱或者是客气。”
郁云澜这话说的倒也真诚、甚至这会儿跪在那里,都没有半点不满,这脸上带着的笑容,都是很随和的:“只是,我爹现在身陷囹圄,也希望您能够成全身为女儿的一片孝心,现在除了我爹的安危之外,我真的是无心去想其他的东西。
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讲这种事情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论如何到了什么时候,那都不是我一个小姑娘家应该随随便便做决定的事情。”
真正的有门有户的书香门第大家闺秀,谁会随随便便的张罗自己的婚事?郁云澜这话虽然是推脱之词,但推脱的却是足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也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果然是个钟灵毓秀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