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芮冬亦回到陆家。
入夜后的陆家,处处灯红通明。
芮冬亦蹑手蹑脚推门走进。
明明做错事情的人不是她,是偏偏在所有矛头都指向她的时候,她底气全无。
灯光下,陆森言一如往常一般坐在餐桌前吃着东西。
她悄声朝他靠近,选择了距离他较远的位置坐下。
接过王妈拿过来的饭碗,小心翼翼地扒拉着面前的饭菜。
这一顿饭,是她住进陆家以来吃的最压抑的一顿饭。
临末,陆森言吃完了,放下筷子,瞥了芮冬亦一眼。
“这段时间涵涵住在这里,你自觉点看清楚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陆森言声音平平,让人听不出其中喜怒,态度却与方才在4102里面的态度截然不同。
芮冬亦深呼吸,长长叹了口气,“为了我不刺激到她,这段时间时间我还是出去住吧。”
反正她现在手里有钱,名下有房,出去住对所有人都好。
她等着陆森言同意。
可陆森言只是看了她一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涵涵被人绑到那里的?”
芮冬亦低下头,“是别人告诉我的。”
心里已经将备忘录那边的人骂了千遍万遍。
陆森言继续问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对涵涵被绑架的事情这么了解?”
“这……”
就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芮冬亦摇头,如实回答,“我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了解聂涵涵被绑架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今天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聂涵涵被人绑架这回事。”
陆森言嗯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下次他再联系你,你把消息给我看。”
芮冬亦夹菜的手微微顿住,低声应道,“好。”
卧室。
芮冬亦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今天的事情,越想越不对劲。
就在她打开备忘录准备询问那个人究竟想干什么的时候,空白页面的备忘录里突然出现了一段话。
【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我的原因,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耐心等着】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一上来就是承认错误。
芮冬亦看着心里气得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今天我因为王老七的诬蔑,受了多大的气吗?”
被人质疑,被人不信任的感觉差到了极致。
她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翘着,“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能有结果?你给我个准信。”
无人回应。
芮冬亦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满心期待着它能够出现消息提示。
可惜,手机安安静静。
界面上,除了那人一开始说的那些话以外,就只有芮冬亦的发问。
她这次真是是被那人坑死了。
芮冬亦怀揣着一肚子气,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
楼下传来的巨大,惊得芮冬亦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森言,我女儿呢?”
是聂奥盛的声音。
芮冬亦咽了口口水,手不自觉地将身上被子抱紧。
上次,她不过是和聂涵涵顶了两句嘴,让聂涵涵情绪激动住院,聂奥盛就带着家伙和人马找她要给她个教训。
现在聂涵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脏水还都在她的身上,要是被聂奥盛知道了……
芮冬亦倒吸一口凉气,总觉得自己的小命随时都有可能不保。
楼下的争执声音不断传来。
大多次能听到的都是聂奥盛一个人的怒吼。
“你少放屁,我女儿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我要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还真以为我聂家是好欺负的啊!”
“涵涵呢?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嘭——
一声枪响。
打断了楼下的争执。
不大一会,便传来了驾车离去的声音。
芮冬亦手脚并用地爬到窗边,悄悄探了个脑袋望去。
是聂奥盛带人离开了。
她心里对陆森言越来越感动惊讶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一个如此紧张自己的女儿的男人乖乖离开?
芮冬亦正想着,背后的门被人打开。
“别看了。”
陆森言走进屋,熟门熟路地去了她的衣帽间。
芮冬亦收回目光,好奇地跟着他一并进去,“你在找什么?”
话音刚落,她看见陆森言的手里多出来了一台电脑。
这台电脑,正是当时她从4102带走的。
“你要拿它干什么?”芮冬亦好奇地看着她。
陆森言没有说话,打开电脑,点进了当时被录下来的视频。
随后,他又在电脑上点了一些芮冬亦看不懂的操作。
一整面代码跳出。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芮冬亦听得云里雾里。
“到底怎么了?”
陆森言没有理会。
在房间里不断摸索查看了一番后,才放松警惕。
“芮冬亦,谁让你把这个东西带回来的?”
“还能有谁?我自己特意从王老七手里抢过来的,不然这里面的视频要是流传出去,聂涵涵以后还活不活了?”
芮冬亦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
陆森言将信将疑地盯着她,“你会有这么好心?”
“陆森言,你少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和聂涵涵无冤无仇,本来就没有理由要害她!”
“谁说你没有?涵涵是我的心上人,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们之间的矛盾不是显而易见吗?”陆森言板着张脸,态度与在餐桌前的他又不一样。
“芮冬亦,你这几天最好自己好好准备准备,等涵涵醒过来,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什么制裁?”芮冬亦恍然大悟,“陆森言,所以你还是怀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对不对?”
“需要怀疑吗?铁证如山。”
所谓铁证,也不过是当时王老七的那番说辞罢了。
芮冬亦的情绪也上来了,她索性不再白费口舌地解释,“陆森言,你厉害,我从今天开始等着,我倒是想要看看,我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到底能受到什么惩罚,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