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冬亦说的决绝,霍宇笙只觉得倍感冤枉。
“是,当时你从医院被倪婉芸绑走,我后来看到你后确实很惊讶,但我也看出来了她并不想杀你,所以我并没有出手救你。”
面对芮冬亦的指责,霍宇笙用尽全力去解释,“再后来,你说这件事情是我和倪婉芸一起谋划的,我也不能说你说错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继续将后面的故事说了下去,“但是有些事情我希望你一定能够想明白,如果我和她要杀你,绝对不会等到现在,更加不会给你能够逃跑的机会!”
他霍宇笙做人做事一向秉承着快刀斩论麻的理念。
对于自己认定要死,或者是可能会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他通常的做法都是斩草除根,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威胁在这世上。
霍宇笙的杀伐果断,芮冬亦是十分了解的。
但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当这种以实力占据最上风的因素从对方的口中说出,芮冬亦即使心里知道是这个情况,嘴上也忍不住要和他唱反调。
“霍宇笙,照你这么说,我现在不禁能够从那里面逃出来,甚至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跟你对峙,却都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芮冬亦对霍宇笙的话提出了最明显的嘲讽和质疑。
她阴阳怪气的口吻,让霍宇笙原本沉下的心渐渐生出了一线期望。
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跟芮冬亦交往了,两人先前通过备忘录聊了那么久,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
也正是因为心里有数,所以霍宇笙十分明白芮冬亦心里最在意的点是什么。
“冬亦,你这么气愤无非就是因为当聂涵涵杀害了聂奥盛的时候,将这盆脏水泼在你身上时,我没有出手帮你。”
霍宇笙说来很是无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没有出手帮你,而是根本就不能帮你,从你的角度来看,聂涵涵不过是丧心病狂嫁祸你,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她杀了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还能因为什么?为了自保吗?”
芮冬亦冷声嗤笑,“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早在我发现倪婉芸身份之后,你们和聂涵涵之间的勾当我就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
无论是聂涵涵还是霍宇笙,甚至是倪婉芸,都不过是别人为了达成自己目的的一把刀。
而究竟是谁在操控着他们这三把刀,芮冬亦还有待查证。
相比之下,她更加好奇的是霍宇笙。
“我想知道,你在其中是充当着什么角色?”
供人差使的血滴子,还是暗地里的运筹帷幄的布局者?
芮冬亦提出自己心里的问题,眼神也一直落在霍宇笙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后者被她盯得心头发凉,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开。
许久,他才涩涩回应,“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只有,我永远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呵。
芮冬亦冷笑。
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她视线望向楼下不远处街道上的一长串车灯,勾起唇角笑道,“霍宇笙,千万不要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音落下,芮冬亦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阳台上一跃而下,平稳落于道路一侧。
好巧不巧,一辆黑色的炫酷跑车远远甩开身后车队数百米,一个刹车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她面前。
芮冬亦打开车门,没有半点犹豫坐了进去。
关门发车。
两人动作配合的天衣无缝。
车内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让芮冬亦一颗紧绷已久的心松懈了下来。
她侧过头,舒适地躺在座椅上,冲着身旁的司机抛出一记媚眼,“陆爷,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
车子猛地打了个方向盘。
陆森言面色不动,双目直视道路前方,仿佛连个眼角都没有给芮冬亦。
“陆爷,怎么几日不见,你对我这么冷淡了?”
芮冬亦悻悻说着,嘟起红。唇自怜自爱,“怎么说我也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见你一面,怎么你对人家一点都不热情呢?”
“你昨晚和霍宇笙在一起。”
不理会女人的表演,陆森言淡淡说出了一句事实。
因为一直都找不到她的下落,所以他命令了所有人,一定要紧盯着任何一个和她可能有关系的消息,一旦发现了立马告诉他。
于是,凌晨四点多他发现聂涵涵杀害聂奥盛的视频被人放了出来。
虽然视频的发布地址已经被特殊处理过,但是他的电脑技术放在全世界都是无人能及,更别说是简简单单查找一个地址了。
霍宇笙名下的别墅区。
陆森言在查到这个地址的下一秒就反手将这个视频的源头给删除干净了。
他的人,只能他找。
为什么芮冬亦会突然出现在霍宇笙的别墅里?
为什么他赶到的时候她突然从霍宇笙的别墅里跳下?
为什么她从倪婉芸手里逃出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他?
为什么……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萦绕在他脑海中。
千言万语会聚在一起,凝聚成了一句话。
她没事就好。
对于自己暂住霍宇笙家里的事情,芮冬亦自认理亏。
但理亏归理亏,该有的气势还是不能输。
她煞有其事地坐直了身子,对着陆森言解释,“陆爷,说出来你都不信,其实我从那里逃出来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去找你的,但是我转念一想,如果我要去找你,那岂不是将矛头和炮火都引到了你身上。”
说着,她眉头一皱,“这怎么能行!为了不让你受到牵连,我毅然决然决定等我把聂涵涵的事情处理完再回来见你。”
一番声情并茂地故事叙述后,芮冬亦对着陆森言笑脸相迎。
“陆爷,你看现在我再来见你,你的压力是不是就小了很多?”
陆森言侧头看着她。
女人的小心翼翼和不愿拖累他的心里,让他既好气又好笑。
“一个聂家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