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冬亦的脚步在电梯口顿住。
她仅有的理智告诉她，如果这个时候她跟他一起进入电梯，指不定他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芮冬亦长长呼了一口气，转头走向楼梯间。
“不是吧小亦亦，放着电梯不坐，非要走楼梯？”
芮冬亦权当没有听见，继续往楼下走去。
这个地方不适合她，干脆离开拉到！
思索间，她已经走到一楼。
气呼呼地拉开楼梯间的门要出去。
门外站着的男人，让她迈出的脚步顿住。
陆森言淡淡瞥了眼她身后跟着的霍宇笙，“你要去哪？”
“与你无关。”
他冷，她比他更冷！
芮冬亦略过陆森言，手臂却被他紧紧抓住。
陆森言心一横，直接将她抱走。
“今天过来是有重要的公事需要谈，你别闹了。”
“我闹？陆森言，你扪心自问，今天是我在闹吗？你要是觉得我让你膈应了，我走就是了，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陆森言薄唇紧抿，没有接过话茬。
他抱着她一路走到女性洗手间门口。
“所有人出去。”
“陆森言你要干什么？”
洗手间里面的人被悉数吓走。
陆森言将她放下，反身锁了洗手间的门。
“芮冬亦，如你所说，我的记忆确实出了问题，我记不清之前为什么会找你合作，但既然合作了，就得有始有终。”
芮冬亦心里冷笑，他这是在求和？
她抬头，故意往他枪口上撞，“我若是不愿意？”
陆森言眉头紧皱，紧紧盯着她看了半晌。
末了，他开口，“那就还钱吧。”
芮冬亦不防被噎住。
他继续道，“你若是执意如此，那么这段时间你一共用了我多少钱，我会让会计统计好发给你，三内天还清我们就契约结束，不然法庭上见。”
芮冬亦轻咳了两声，满脸抱歉，“陆爷，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们两个人合作得不是很愉快吗？你帮我拿到了百分之二十孙家的股份，我让你大嫂和魏宸翔睡了一觉，多和谐啊！”
陆森言眯了眯眼，他的记忆果然有遗漏。
他转移了话题，“现在能和我一起出去谈事情了吗？”
“当然可以，陆爷开口，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只要别让她还钱就行。
芮冬亦欲哭无泪地跟在陆森言身后，头一次切身明白了什么叫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但，进入口袋的钱岂有吐出这一说？
她早已经不是天真无邪活在父母庇佑下的小公主，深切明白金钱的重要性。
没有钱，她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更别说照顾小牧了。
眼前的场景逐渐明亮。
芮冬亦蓦然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跟着陆森言来到了一间会客室。
在她对面坐着的则是霍宇笙和一个白发老爷子。
陆森言虽然是小辈，但气势一点不输那个白发老爷子。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霍老爷子，关于合作方案，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霍老爷子老辣地目光在芮冬亦和陆森言身上扫了一番。
末了，他哈哈笑着，松弛的皮肤紧皱在一起，“陆三少不愧是陆三少，直入主题绝不含糊，即使是和我这个老人谈，也丝毫不会改变自己的作风，在年轻一辈里面不愧是顶尖的人才。”
“霍老爷子说笑了。”
陆森言四两拨千斤地回过，“霍老爷子年轻依旧，行事麻利果断，是我们这些晚辈遥不可及的。”
霍老爷子笑着。
可他的笑意不及眼底，让芮冬亦感到了阵阵寒意。
她本以为陆森言已经够像是个狡猾的狐狸了，直到她看到霍老爷子，才明白什么是真的狐狸。
霍老爷子点头，“那个方案我觉得可行，后续的事情就让我这个没出息的孙儿跟你去进行吧，顺便你也好好替我管教管教他这个不长进的。”
“爷爷，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霍宇笙二郎腿翘着，半倚靠在座椅上，坐得稳稳当当，嘴上还不忘闲着，“这个事情交给我，爷爷你就放心吧。”
说着，霍宇笙给身后的秘书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地将合同拿了出来，“陆少，签字吧。”
陆森言面静如水，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霍少，合作愉快。”
“陆少，合作愉快。”
两人握手，笑得心照不宣。
芮冬亦一直在观察着两人的动静，突然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
她顺势望去，只见霍老爷子正朝她微微笑着。
霍老爷子开口，却是在对陆森言说，“这就是你要结婚的对象？”
陆森言回头看了眼她，转而点头，“是的霍老爷子，冬亦的事情我还没有跟我爸说，还劳烦霍老爷子先给我保密。”
“好好，不愧是你陆三少，你爸还说你这样找不到对象，所以才放心大胆地与你打了那个赌，没想到……”
霍老爷子哈哈笑着，很是开怀。
芮冬亦的好奇心却被勾了上来。
她一脸疑惑的望着他，打了什么赌，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陆森言捏了捏她的手，示意着回去再告诉她。
两人若无旁人的互动落在霍宇笙眼里，很是扎眼。
霍宇笙故作惊讶，“芮小姐，你还不知道吗？陆三少和他爸打赌，三个月内他要是找不到结婚对象，就将手里的大权放开，若是找到了，陆家就全权有他管理。”
他唯恐天下不乱地问道，“芮小姐，你说陆三少和你在一起，你们两个人是两情相悦吗？”
芮冬亦不知如何作答。
当然不是了。
她是为了孙家，为了钱。
不过……
芮冬亦不解地望向陆森言。
他身边的女人不止她一人，为什么会舍近求远选择她，而不选择聂涵涵呢？
这个问题，她思考了一路。
车子驶进别墅区的时候，陆森言看不过去了。
“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直接问就是了，没必要憋着。”
芮冬亦愣了愣，将自己不解的问题如实问出。
车内的氛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陆森言幽幽叹了口气，“我爸不喜欢涵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