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任无常有些无奈:“真是有什么样的娘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小妖儿,你把阿羽教的同你一样马虎,一根筋。”
“老头儿,你说我成!不能说我的阿羽!”小骨恼怒。
“够了!”我凝眉,让他们别再斗嘴。
此事,问不出什么,只能不了了之。
兴许是我多心,应当是那日,在马车里,我“自言自语”的行为,吓着了雪鸢,所以雪鸢才会对我有些恐惧。
但,事情,往往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诡谲之事,很快便发生了。
在客栈住的第五日,邻县来了很多流民。
客栈掌柜白日里,都闭着门,因为,流民若是冲入客栈,将会抢夺走所有吃食。
掌柜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便让小骨,悄悄去远处的城镇购买大量的干粮,夜里分发给流民。
可哪怕是如此,雨势太大,天越来越冷,不少流民都被冻死了,小骨也受了凉,喝了任无常熬的汤药才好转。
客栈掌柜每日唉声叹气,只因为,他的客栈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具尸体。
就那么暴尸不管,很快就会腐烂,他没有办法,只能将尸体暂且拉到客栈后院里,想着等雨势小了,便送到城外荒郊给埋了。
“啊啊啊!”
只是此事,很生了变数,一阵凄厉无比的叫喊声,将客栈内的沉闷给打破了。
所有客人,都心惊的推开屋门,朝着楼梯口的方向看。
有人窃窃私语,猜测是不是流民冲入客栈抢夺吃食了。
“这是不可能的!”小骨打了个喷嚏,不假思索的反驳。
那些客人一听,纷纷朝着我们望了过来。
“别多言!”任无常提醒。
小骨一脸无辜:“我说的是实话啊,如今那些流民都被我聚集在城中的庙宇里了,每日,我都送好多吃食过去,昨个儿我送吃食时发现,还有许多饼饵馒头没吃了,他们的伙食,比这客栈都好,还抢什么?”
“老夫下楼瞧瞧。”任无常听罢了,便去楼下一探究竟。
我们等着任老,小骨一边吃着椒盐小鱼干,一边看着窗外的暴雨,调侃着:“这天,就好似有个大洞,下个没完!”
说罢站起身,就要朝着屋外走去。
“阿姐!你要去哪儿!”雪鸢本是坐在小骨身侧。
看到小骨起身要走,也连忙站了起来。
“我回屋,把我那“存粮”拿来。”小骨吧唧着嘴。
彼时,桌上那一大盘椒盐小鱼干,已经被她吃了个精光。
“我,我,跟你一起去。”雪鸢说罢,立刻追着小骨出了屋。
我看着雪鸢的背影,不由叹息了一声。
没有想到,那日在马车里的“自语”,竟把她吓成了这样。
“我,我也去!”
正思索着,阿羽迷瞪着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娘亲,和小姨都离开了,也赶忙准备飞出我的房间。
“等等!”我开口唤道。
阿羽的翅膀扑腾着,开口问道:“淼姨,你,你,你,要干什么?”
“你娘亲她们,很快就会回来,在这稍等片刻便好。”我说着,起身,就要朝着门口走去。
阿羽见我靠近,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飞冲出屋门,与进屋的小骨撞了个满怀。
小骨抱着的布袋子,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心疼的“哎呦”声。
连忙蹲下,捡自己掉落的小鱼干。
“阿羽,什么事,这么莽撞?”小骨将鱼干捡起,不由抱怨。
阿羽望向我,见我也看着他,立刻垂下头去。
小骨见状,忙说:“下次小心,娘亲不怪阿羽。”
我看看阿羽,再看看雪鸢。
她(他)们见我的视线,转向他(她)们,连忙低头,刻意避开。
“你们都站在这做什么?”任无常也恰好,从楼下打探完了回来。
见这些人堵在房门口,满脸狐疑。
“楼下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小骨好奇心重,立马询问。
任无常看了一眼阿羽,又望了望雪鸢:“你们回自己的屋去。”
“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听的?”雪鸢抬起眼眸,望着任无常。
任无常咳嗽一声:“你们听了,要做噩梦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说。”雪鸢凝视着任无常,阿羽也抬起了眼。
任无常将屋门关上,指着雪鸢和阿羽说道:“是你们非要听的,夜里做噩梦,可别怪老夫!”
“老头儿,你啰嗦的很,到底是怎么了?”小骨将小鱼干摆好,打断任无常的话。
任无常当即压低了声音:“楼下后院里,丢了一具尸体!”
“什么?”小骨愣了愣,转而,立刻问道:“诈尸了?”
“可能性不大,而且,诈尸有什么可怕的?掌柜的是怕,有流民将那尸体给偷走了!”任无常说完,摇了摇头。
“偷走?偷走做什么?埋了?”小骨问着话,一只小鱼干,又入了嘴。
“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这年月,谁还有这般好心,偷尸体,就是为了让死去的人入土为安?”任无常气恼反问。
小骨咀嚼着小鱼干:“那你说,偷尸做甚?”
“食尸!”雪鸢突然开了口。
我们纷纷看向雪鸢,而雪鸢说这句话时,目光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与我对视时,眼里的恐惧更甚。
但却好似是吓的,不敢轻举妄动,就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
“诶!你这丫头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那掌柜的也是如此想的,因为原本用于裹尸的草席,在木梯下的杂物间里找到了,上头染了血迹!”任无常说到此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要知道,那对母女是冻死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伤口,又哪里来的血迹呢?”
任无常说到此处,视线还朝着门的方向看去,眸中满是警惕。
“这,不大可能吧?凡人,也吃同类?还是说,此处有邪妖?”小骨揣测着。
“没有!”任无常立刻接话:“若真的有妖,老夫应当能嗅到那妖物的气味儿。”
“那也不一定。”雪鸢似咽了咽口水。
这一次,她并未看我,不过,脚下的步子,却是又往后退了数步。
“丫头,你觉得呢?”任无常询问我。
我则摇头,这几日,我歇的还算不错,萧啓烨也意外的消停,不再同我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