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歌心头惊疑不定,攥着锁链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他该不会被白塔培养成了那种,可以牺牲自己,也要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家伙吧?
她仔细想了几秒后,觉得想不通。
反正多思无益,不论那家伙是什么情况,她早点恢复自由肯定是好的。
于是,她试图再次调动异能挣脱锁链。
就在这时——
“咔哒。”
一声轻微的门锁打开声响起。
有扇不算明显的门被打开了。
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驱散了室内的阴冷昏暗。
逆着光,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外。
他手里稳稳端着一个托盘,食物的浓郁香气散开,瞬间压过了房间里的沉闷气息。
是重溟。
他琥珀色的眼眸在看清室内景象的刹那,骤然收缩。
牧月歌赤裸肩颈上遍布的暧昧青紫、散落一地的衣物、以及她手腕脚踝上那刺眼的黑色锁链……
所有细节都让他……无法忍受。
“牧牧,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端着托盘稳步走进来,那碗热气腾腾、点缀着翠绿香芹的牛肉粥散发着温暖诱人的气息。
“昨晚累了吧?来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
说话间,他已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牧月歌看到他,紧绷的心弦莫名松了一瞬,肚子也极不争气地跟着食物的香气咕噜作响。
她咬着下唇,又羞又恼,猛地一把拉高滑落的薄被遮住更多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睡觉的时候,不是还在自己的房间吗?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这是哪里?”
面对她接连几个问题,重溟始终都笑而不语,似乎丝毫不意外她会问这些,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纵容。
直到她问得气喘吁吁,暂时停下,他才不紧不慢地将那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牛肉粥重新端起来,稳稳地递到她面前。
“别急。”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先把粥喝了,补充体力。等你吃完,我就给你解释清楚。”
牧月歌瞪着他,没想到重溟现在也给她搞这套了。
明明他是家里最听话的那个兽夫才对啊!
她很想继续问清楚,但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和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酸痛,都在提醒她“快吃!快吃!快吃!”。
锁链限制了她的行动,所以她没有狠狠教育这个男人,让他知道这个家里谁大谁小。
她只凶狠地剜了重溟一眼,然后就气呼呼的、残暴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和勺子。
她低着头,舀起一大勺香浓软糯的牛肉粥就往嘴里塞,腮帮子气得鼓鼓囊囊,每一口都咬得很用力。
锁链随着她有些粗鲁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恼人的叮当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就在牧月歌埋头跟食物较劲时,房间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第一个探头进来的,是脸上写满焦急和好奇的沈断云。
紧接着,陆焚舟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
绿眸在触及牧月歌手腕脚踝上的锁链和她颈肩那些刺目的青紫痕迹时,瞳孔猛地一缩。
牧月歌静静吃着东西,看到这群男人排队进来,刚醒来空腹时的火气和不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倒是要看看,这群小弱鸡们,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后面,兽夫们都来了。
秦惊峦进门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在房间的每一个细节上扫过,最后定格在牧月歌身上,眉头微蹙。
照渊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海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渊,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霍烬枭紧随其后,少年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抿的唇线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心情不太好。
浩初则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金色的眼眸低垂,看不清情绪,但周身的气息比平日更加冷冽。
最后,才是昨晚刚醒来,此时异能连升两级,看起来神清气爽精神头很足的子桑柘。
小小的房间里,瞬间挤满了人。
十几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狼狈进食的雌主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牧月歌用力咀嚼的细微声响,以及锁链偶尔碰撞的金属清音。
她视线在挤满门口的兽夫们脸上一一扫过,目光最终落回床边端着空碗、神色依旧淡定的重溟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从那张脸上,看到一点点心虚,和大大的兴奋。
她抬起被锁链束缚的手腕,冰冷的金属衬得她皮肤又白了个度。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感,清晰地砸在每一个雄性心头:
“我把粥喝完之前,你们最好解释清楚。”
她微微停顿,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令人心悸的轻响。
“否则,”
她的声音陡然又冷了几分,
“就永远别解释了。”
她没多说什么,但兽夫们都立刻明白,这次雌主不是在开玩笑的。
他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开口。
沈断云和陆焚舟还偷偷把目光往子桑柘兄弟俩身上瞟,显然想按照原计划,推他俩出去的。
但……
“不用看他们。”
牧月歌又咽下一口粥,头都没抬,
“他俩都被我揍过,知道这种小链子关不住我,不会做这种自取灭亡的事。”
说完,她视线凌厉地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推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依然很淡定的秦惊峦身上。
“小章鱼,”她红唇勾起,“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秦惊峦,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镜片后的目光短暂地与床边脸色微变的重溟交汇了一瞬,最终平静开口:
“雌主每次出去,都会带回来几个新……兄弟。李则天一家人出去寻找盟友,雌主留守在这里,不如先好好提升一下异能,嗯?”
提升异能?
听起来这么正经,可她提升异能的方法有多不正经,这屋里的人都知道吧?
秦惊峦那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如何用词,才能让牧月歌更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