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真的看子桑柘死在这儿。
牧月歌将大量异能注入子桑柘体内,想试试能不能救他。
但直到她指尖的莹绿光芒再次黯淡下去,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几分,也没效果。
那种感觉,让她感觉哪怕再用更多异能,也是白费。
那家伙的气息依旧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苍白的皮肤下,生命力流逝的迹象并未被遏止,反而在安静中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
客厅里原本饭后轻松的氛围早已消失殆尽,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牧月歌和毫无反应的子桑柘身上。
“还是……不行?”
照渊声音干涩,锐利的眼中满是担忧。
兽夫们神情严肃,他们深知子桑柘要是用普通手段救不了的话,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没有他最后的异能爆发强行传送,所有人都会折在白塔。
这个前提,让他们不可能真的对这个恩人做什么……
牧月歌疲惫地收回手,摇了摇头:“我的能量没有任何回应,他的身体现在就像漏了一样,存不住一点能量,再这样下去……”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确——
再这样下去,子桑柘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平静而清晰的男声响起,打破了沉寂。
是秦惊峦。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扫过脸色苍白的牧月歌,还有昏迷濒危的子桑柘,抛出了一个足以让所有人瞬间屏息的提议:
“既然如此,目前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雌主现在就收下子桑柘为兽夫,今晚就选择他上楼……睡觉。”
他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看得出说得也很艰难。
话音落下的瞬间,客厅里落针可闻。
但是没有人反驳。
牧月歌看他们这么听话的样子,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更明显了。
她设想过无数种反应,甚至都准备武力镇压了。
唯独没料到,会是这种近乎默认的平静!
她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
重溟眉头微蹙,但最终归于平静;照渊抱着臂,海蓝眼眸深不见底,却也没反驳;霍烬枭靠在墙边,沉默得惊人……
连最该跳脚的陆焚舟和沈断云,也只是把自己的头发扒拉乱了而已!
“你们……”
她满心疑惑,忍不住开口,
“这次怎么……不吃醋了?”
这太反常了!
之前每次稍微提点别的雄性,家里都跟炸了锅一样。
现在,客厅里一片寂静,兽夫们眼神交流,却没人接话,气氛莫名地有些沉重。
最聪明的重溟、秦惊峦和照渊,都不约而同把目光瞟向别处,就是不搭理这边。
剩下的,也一个个都在装死装聋装深沉。
只有沈断云。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焦躁地原地转了小半圈,终于憋不住。
他重重叹了口气,冲着牧月歌噼里啪啦倒了出来:
“是这次去白塔救你的过程中,我们……我们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还不够强!
这次,又对上了白塔这种庞然大物……
所以我们觉得,在我们强大起来之前,你确实应该有些实力更强的兽夫,才能保护好你。
子桑柘他实力可以的。
而且他在白塔,没契约都豁出命救你,说明这个人还算靠得住。
多个强点的自己人,你……你才更安全啊!”
他一口气说完,圆耳朵都气得直抖,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坦荡。
对于他们来说,在心爱的雌性面前承认自己不行,确实是需要点勇气的。
牧月歌怔住了,心头那点疑惑豁然开朗。
随之涌上的,是深深的暖意。
原来不是不吃醋,而是……太害怕失去她。
有沈断云打头,重溟他们也不再继续保持安静,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目前在家里还没什么话语权的浩初:
“更何况,子桑柘和他,也分不开吧?”
重溟提起浩初,牧月歌才猛地想起之前太忙了没顾得上,现在才有空,正好盘问浩初。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那个裹在祭司白袍里、气质冷冽的身影。
此刻,浩初正安静地站在客厅稍远的角落,金色的眼眸低垂,仿佛与周遭的喧嚣隔绝。
当牧月歌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才似有所感,微微抬起了头。
“浩初,”
牧月歌开口,目光在他那张清冷俊美的脸上仔细逡巡,
“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和子桑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往前走,站定在浩初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长睫细微的颤动,开门见山地抛出了核心疑问:
“我见识过子桑柘的异能了,那并不是化形或者模仿类的能力。”
她想起当时惊险的撤离,子桑柘双手虚抓,所有人化为紫色流光消失的场景,语气更加笃定,
“所以,他绝不是故意用异能把自己变得和你一模一样的。所以,你们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
他俩像到正常人都分不清谁是谁的程度!
这个问题终于被摆到了明面上了。
浩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解开已经不算谜团的事。
面对牧月歌探究的目光和满屋子的注视,浩初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洞悉隐秘的漠然:
“因为我们是双生子。”
这简短的七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客厅里激起千层浪!
“双生子?!”
秦惊峦猛地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瞳孔急剧收缩,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诧,
“兽世大陆已有上百年没有诞生过双胞胎的记录了!根据所有已知的基因学和社会学记载,两个胎儿共存且都存活、觉醒异能的概率……几乎为零!这……这怎么可能?!”
浩初微微颔首,肯定了秦惊峦消息的正确性。
他金色的眸光扫过震惊的众人,最终落回牧月歌脸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
“是的,百年未有。正因如此,我们才成了白塔不顾一切也要隐藏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