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下起了绵绵大雨。
雨势骤急,不一会儿起了浓厚的雾气,不适合赶路。
好在临近驿站,白引歌一队人进驿站修整,哪怕撑了伞,几步路的距离,衣衫和裙摆还是无可避免的被打湿。
夜煌为了护着她几乎就只遮了个头,踏进屋檐浑身都开始滴水。
冬日这样的暴雨很奇怪。
白引歌怕他着凉,立即让身边接待的驿站人准备浴桶和热水。
她只湿了小半截袖子和裙摆,换一身干净的即可。
九弛小皇帝在旁边不满嘟囔,“我也要我也要,我全身都湿透了!”
他被打湿了整个人都很兴奋,原因无他,别人是巴不得不淋雨,他推开撑伞的人步入磅礴大雨中还欢喜的转了几个圈。
不湿透才怪!
“好,好的!只是驿站后厨有限,一次性准备不了那么多的热水,还请诸位先换衣服轮流泡澡。”
驿长解释了一句,九弛小皇帝和摄政王一间屋,白引歌和夜煌一间屋,欢儿把两人要换洗的衣服放下后退了出去。
白引歌让她也赶紧去换身衣服。
谁也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夜煌泡澡,白引歌觉得共处一室羞臊,找借口去看欢儿离开了。
他没有勉强她。
舒服的窝进温热的水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的,这驿站的水带着一股清冽的香味。
不明显,水雾氤氲才有一点味道。
捧起水来闻,没什么特别。
可能是驿站这边的水渍特别,夜煌没多想,因为被水流包裹的温暖感令人犯困,尤其是昨晚后半夜他几乎没睡,今日又绷着神经坐了大半天的车。
他着实有些困倦。
“楚焰,一盏茶后叫本王。”
楚焰已经换好衣服守在门口,夜煌提醒他叫自己,闭上眼睛小憩。
“是,王爷。”
楚焰单手握着刀柄,呈警惕的状态。
出门在外,潜在的危险不必京城少,必须小心!
夜煌在水雾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双带着寒气的微凉的小手如水蛇一般攀附上他的肩。
猛地坐起来,一回头看到来人是调皮的白引歌,他大舒了口气。
“不是说害羞,怎么进来了?”
白引歌伸手指绞了一卷胸前的长发,娇羞回道,“我们已经是夫妻,该做的都做过了,害羞一会儿就好了嘛!”
夜煌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他怎么感觉面前的白引歌有些不对劲?
白引歌会撒娇吗?
抱歉,这么久了,他还真没见过……
难道是两情相悦后,她开始展露不为人知的一面?
“王爷,我好冷,你能抱抱我吗?”
白引歌开始脱外衫,微红着小脸羞涩的央求。
水还很热,浴桶也足够大,完全能容下两人。
夜煌想点头,又怕大冬天的冷着她,“你先去床上,本王穿好就来陪你。”
脱衣服的手指一顿,白引歌绕过屏风的时候嘴唇绷的发白。
夜煌快速的从水里起来,穿上干爽的亵衣亵裤,走向卧榻。
白引歌已经彻底除去外衫躺在了床上。
夜煌喉头一干,想起了那一夜被下药,主动投怀送抱的她,下腹一紧。
“王爷,快来啊,妾身好冷……”
食指微勾,媚眼如丝。
白引歌此刻的表情很不对劲,但夜煌没时间细究,他的身体在发热。
皮肤深处心脏上,似有源源不断的热量在升腾。
而白引歌就是能解渴的甘泉,勾着他不断靠近。
“王爷,你爱我吗?”
半支着身子坐在床边,白引歌捧起他的脸,认真的询问。
夜煌看着眼前她,深情的颔首,单手勾住她的头就要吻下去。
“那白凤玉呢,王爷,你爱过她吗?”
白引歌却忽然伸手挡在两人的嘴唇间,等着他回答下一道送命题。
问这句话的时候,白引歌更鼓怪了,浑身的肌肉僵硬的如石头。
夜煌以为她这是在算旧账,笑着和她以额抵额,“小傻瓜,我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对白凤玉的感情只是单纯的欣赏。”
他每说一句,对面的人拳头就越紧一分。
怎么可能,怎么会!!!
明明煌哥哥最爱的是她,白引歌那妖女到底用了什么妖术勾魂夺魄?
被夜煌看成白引歌的眼前人,实际上是白凤玉。
她从蓝公子哪里拿了迷药,无色无味,融入水中,通过皮肤吸收。
中了这迷雾的人,看到的第一个人,会自动转换为他最爱最在乎的那个人。
白凤玉原本还在奢望夜煌能看到自己,虚虚实实中都是她。
可结果——夜煌看到的是白引歌!
并且还当着她的面告白白引歌那个小贱人!
凭什么,明明是她最先和夜煌好的,他曾经把她宠成世界上第一幸福的人。
他说过会给她最盛大的婚礼,会让她成为大丰最尊贵的女人。
誓言言犹在耳,他怎么可以一转身就把她当空气。
她不允许!
总之,今夜一定要生米制成熟饭,到时候她再找机会慢慢破解白引歌的巫术,让她的煌哥哥恢复正常!
“你怎么在发抖,是生气还是冷?”
夜煌察觉到对面的人有些不对劲,温柔的拉起被子将她圈住,认真的解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已经彻底被我从心底剔除了,从此以后,本王的心底只有你一人。”
他捉住她的小手,轻轻的覆上他的胸膛,铿锵立誓。
白凤玉气的想哭,幸亏这话白引歌听不到,不然不知道要嘚瑟成什么样。
上天让她在这遇上蓝公子,再遇上夜煌一行人,定是缘分未了。
如今燕王那边她是指望不上的了,不如委身夜煌,再帮他筹谋夺得太子之位。
虽说是个只有一只手的残废,但好歹是大顺帝最疼爱的儿子,还是很有机会的!
以前她嫌麻烦,想要依靠燕王,结果燕王翻脸不认人。
那她成为他的仇人,让燕王没地哭去!
“好好好,信你,我信你了。外面冷,快进来一起睡。”
白凤玉隐忍下不甘和愤怒,掀开被子露出一点位置邀请夜煌。
两人一躺下,她的小手不规矩的往他身上探去,“煌哥哥,我们生个小世子好不好?”
这一称呼,让夜煌一激灵。
煌哥哥……白引歌绝对不会这么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