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头向来都是浪荡惯了,之前在柳巷就散漫,去了张春生的家里,有了张春生的盛宠,那就更是无拘无束无人管制了,但是今天榔头为了孟凡君,进了门就开始拘谨的很,生怕自己哪个动作不好,惹得陶安心中不悦。
陶安虽然和榔头也没有接触过几次,但是对榔头的性格还是有些了解的,榔头不是如此守规矩的人,怎么今天进门了都没有自己随便找地方坐下,怕是对自己来说是来者不善了,可是孟凡君不是已经身边有了那个小白脸了吗?那还来劝说自己干嘛?
“坐吧,你站着干嘛。”陶安收起了自己刚刚对着聂远风那和蔼可亲的表情,换上了有些严肃的神情。
榔头紧张兮兮的坐了下来,笑嘻嘻的狗腿般的准备献殷勤,虽然是好久没有使用自己的狗腿技能了,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属性里面就有的东西,就算是不用复习也能够手到擒来。
“嘿嘿,我这不是怕我乱坐了,陶医生你不开心嘛!毕竟陶医生的开心最重要,嘿嘿,我昨晚就想要来找你了,但是你不在,我就只能够上午来了,你最近挺好的吗?”榔头搓着自己手中的爆米花袋子。
自己虽然在柳巷混了这么多年,遇到了那么多的三教九流,按理说脸皮已经可以和城墙媲美,甚至是可以超越城墙了,但怎么就在陶安的面前有些脸红心跳,还紧张的很呢?陶安又不是警察,自己害怕个什么劲儿啊!
榔头突然就可以理解孟凡君不敢再说假话的原因了,守着这样一台带有自动鉴别功能的“紫外线照射仪”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陶安坐了下来,虽然自己和孟凡君是有些过往,但是自己也不能够太一棒子打死了,还是给榔头留些面子,尽管陶安能够猜到榔头一会儿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我自然很好。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这是?”陶安想着还是聊一些正经事能够好些,便扯到了榔头的伤上,但是却正中了榔头的圈套。
榔头佯装着自己伤重的模样,软弱无力的说道:“哎呦,别提了,昨日我们竹……呵呵,别误会,是公司公司,我们公司昨日仓库发生了火灾,那个火啊,简直就是毁天灭地啊,啧啧,我和春生为了救货物就伤成了这个模样了呗,我可是昨天过来抢救的患者!”
榔头有意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然后把自己家的张春生也带上,若是张春生都在了,那自然是不能少了孟凡君的,这样还怕陶安会不担心孟凡君?
陶安果然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装作不在意的回道:“哦,不过我看你的伤也没有什么大碍,今日就可以出院了。”
榔头吃了一鳖,但是不能轻易的放弃,不能辱没了自己的使命,厚着脸皮又笑着说道:“嘿嘿,哪有哪有,我这是来看陶医生嘛,强装着坚强来的,其实可疼了,医生说我这还得观察呢,我要是能够出院,我早就走了,毕竟我们家张春生还奋斗在第一线上呢,哎,还有那可怜的不要命的孟凡君,我昨日受伤被送走的时候,他还在火海之中呢,也不知道得救了没有。”
反正说谎话又不要钱的,榔头今天就要当好这个编剧,一定要说的让陶安动心了不要。
榔头自顾自的说着,陶安面上没有作答,也没有询问什么,只是转着自己手中的笔,默默的不说话,也不看榔头,榔头一时间也有些犹豫,怎么没有用呢?难道是真的一点效果都没有?心里就真的半分没有孟凡君了。
榔头掏出了自己的电话,望着电话装做担心的模样说道:“我都已经嘱咐了张春生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告诉我一声,但是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被?我真的是好担心啊,好担心……”
榔头特意把担心二字说的格外重,希望陶安能够明白自己的意图,然而陶安是铁了心了,听了榔头的一番话却下了逐客令。
“榔头,你若是找我来叙叙旧我倒是很欢迎你,但是你若是来找我说一些我并不愿意听的人或者是事,那我就要请你出去了,毕竟这里是我的医生值班室,病人还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尤其是别的科室的病人,一会儿我就要查房去了,你还是快走吧!”陶安起身拿起了自己的病历本就要走。
榔头一看这那行,赶紧拉住了陶安的手换了说辞:“哈哈,陶医生你可真不好说话,我不就是来和您闲唠家常的嘛,这些就是我自己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就想着和你分享一下,你看我在医院也没有别人可以说话,那看见你了自然就是多说了一些嘛,好啦,我不说你不爱听的了,你坐下,我们再唠五块钱的,张春生救火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来看我呢!”榔头装着可怜,陶安的心一点点的软了下来,又再一次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真的要去工作了,那我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一会儿你就回自己的病房吧好吗?”陶安还是冷血的很,就算是应了也要谈个条件。
五分钟就五分钟吧,总比没有的好,榔头心里默默的想着,那自己的任务就艰巨多了,在这五分钟的时间搞定陶安。
“行,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是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怪想你的,既然都来了你的医院了,我就来看看你。家里的私人医生都有些挪用不开了,我这才进了医院,要不我才不会来打扰你的,哎,我这个身份果然是没有人家主子重要啊!”榔头这个话听着像是在抱怨什么可以实际上是在暗示陶安,我这个身份的都没有排上医生,那就代表比我更重要的人受伤了。
陶安前后合计着榔头的话,也不知道是说真的假的,可是陶安的衣服的确是烧烫伤科室的,难道真的是出事了?
“烧的严重吗?”陶安开始一点点进入了榔头的圈套!
终于出现了一个问句,榔头的眼前一亮赶紧回答:“哎呦,老严重了,已经都没法用语言形容了,好几个兄弟都在抢救货物的时候被烧死了,真是可怜啊!”榔头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陶安的神情。
陶安心里想象着那滔天的大火,今日早上好像是看到了新闻上说哪里着火了,死伤了很多人,难道就是孟凡君的仓库?依照着孟凡君的性子,一定不会自己苟活的吧,难道……
“张春生还好吗?”恩,张春生和孟凡君是兄弟,如果一个没事另一个也不会有事的吧?陶安心里盘算着。
又是一个问句,榔头说道更加眉飞色舞了:“能好吗?你知道我这个伤吗?我就是为了救我们家的张春生的,那么大的一个箱子,若不是我帮着给挡了一下,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张春生了,不对,或许他就不能够坐着了。”
榔头为了兄弟也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敢说了,就连自己的老公都敢诅咒了,为了兄弟真的是拼了。
“哦……”陶安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敢问出那个他最想要知道的人的情况。
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能够艮到这种地步,问个孟凡君就这么难吗?榔头气愤的已经要把手中的爆米花给捏成渣了,可是陶安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好了,时间到了,走吧!”陶安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真的有些害怕自己会忍不住问了出来,要知道自己在孟凡君这个话题面前是真的没有那么坚定的。
“你难道就不好奇他怎么样了吗?他也冲进了那个火海,还是带着一身的疲惫,若是一个不小心,真的就会葬送在里面,你便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你也不在乎吗?”最终还是榔头抵不住了,陶安怎么就是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东西呢,多大仇多大怨,要把曾经相爱的人给忘的如此干干净净。
“不在乎!”陶安用着清冷的声音回复着,虽然榔头不是当事人,但是听着这样的话,就连榔头的心里都像是中了刀子一样。
榔头是个性情中人,做事大多也是不计后果的,说生气那就半分都掩饰不得,把自己的爆米花拍在了桌子上,气冲冲的跑到了陶安面前。
“我说你这个人,就算是孟凡君骗你吧,就算是你们已经分手了,分手还能做朋友呢,而且比一般的朋友都要熟悉呢,你都不关心关心,你还能够说出你不在乎这样的话,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陶安背对着榔头,咬了咬自己的嘴角狠下心来说道:“是,我的心是金刚石打的,我和他也不是什么朋友,也永远成不了朋友,榔头以后我希望他身边的人都能够再也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包括你!对不起了!”陶安挪动了自己脚步,离开了值班室,留给榔头的只是一个冷冷的背影而已。
榔头气的直跺脚,原本想要当个爱情使者,说和说和,这下可倒好,把别人能来劝陶安的机会都给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