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祁宴的声音,顾清颜眉头蹙了蹙。
“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那么大的钱庄就一点事都不用他操心?茯苓,让他在门口等着,我现在没空管他!”
一旁,听出是祁宴的声音,温氏轻笑着拦住茯苓,说道:
“来得正好,点心也有多,请进来吧。”
顾清颜拉着温氏说道:
“娘亲,我们在这儿说话,让他来岂不是不自在?”
温氏拍了拍顾清颜的手,温言说道:
“我听说祁宴也帮了你不少忙,况且这家茶楼也是万豪钱庄名下的。”
说着,温氏看向茯苓,温和地笑道:
“快去把人请进来吧。”
祁宴推门进来的时候没意识到温氏在,笑着说道:
“我费了不少劲儿才让人从江南送些果子来,你尝尝看是不是你上回想吃的!”
茯苓拦都没拦住,跟在后面说道:
“祁少爷,奴婢还没来得及说,夫人在里头!”
怔了片刻,祁宴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顾婶婶,您怎么来了?”
温氏起身扶起祁宴,想到刚刚祁宴的语气,还有手里捧着的果子,显然是把颜儿放在心上的。
她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祁宴,笑着喊他坐下。
“正好我带了些点心,一道吃点吧。”
顾清颜暗中踢了一脚祁宴,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可谁知祁宴居然神态自若地坐下了。
顾清颜嘴角撇了撇,这男人还真敢坐啊!
“这两天火气大,这壶菊茶正好适合你。”说着,祁宴倒了一杯茶稳稳地放在顾清颜手边。
顾清颜拿起一碟山药糕重重放在他面前。
“我倒是觉得祁少最近胃口不行,吃点软的吧!”
一旁温氏看了眼顾清颜,嗔道:
“颜儿,不可无礼,你瞧你,怎么一大早连个笑脸都没有。”
祁宴顺着温氏的话说道:
“顾婶婶,无妨的,清颜只要自在就好,我没关系。”
见祁宴这么谦逊有礼,温氏拉着顾清颜催促道:
“颜儿。”
好啊,这祁宴还练上茶艺了!顾清颜深吸一口气,冲着祁宴挤出一抹笑。
“祁少见谅,并非我不愿对你笑,而是我这个人生性就不爱笑。”
祁宴忍着笑,又给顾清颜添了茶。
“无妨,我倒觉得清颜不笑的时候好些,笑起来怪吓人的。”
顾清颜暗中踩了他一脚,顺势在他耳边说道:
“祁宴,你故意的吧?”
祁宴满脸无辜地看着顾清颜。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清颜生气了?”
温氏看了眼顾清颜,嗔怪道:
“好了,颜儿,别闹了。”
顾清颜拿起茶一饮而尽,还别说,她现在就需要降降火!
祁宴又笑道:
“顾婶婶,眼看就要到年关了,如今都城却还未好转,若是顾婶婶不介意就在祁家过年吧,我娘一定高兴得很。”
温氏温和地看着祁宴,笑着说道:
“你的好意婶婶心领了,只是过年这样的大事不能随意,过完年横竖还要来你们府上。”
顾清颜脱口问道:
“过完年还要去做什么?”
温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清颜和祁宴,笑了笑。
“没什么。”
很快,温氏起身说道:
“时辰不早了,我再不回去该给祁家添麻烦了。”
顾清颜连忙起身。
“娘亲,我送你!”
祁宴看了眼窗外,和顾清颜说道:
“别了,还是我去吧,下面那几个盯梢的也不知道是谁的人。”
顾清颜只好停住步子,眼看着祁宴送娘亲下了楼。
只是她在窗口看到祁宴和娘亲在马车前逗留了好一会儿。
顾清颜皱了皱眉,他们在说什么呢?
这时候,马车前,温氏看着眼前的祁宴,心里感慨不已,忍不住开口道:
“祁宴,颜儿她都被我们给惯坏了,性子骄纵任性,有时候甚至有些鲁莽,可她心底是纯良的,也很懂事……”
说着,温氏眼圈有些隐隐泛红。
“她曾经受过很重的伤,我们一直都放心不下她,希望你可以照顾好她。”
祁宴郑重拱手说道:
“顾婶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清颜,不会让她再受伤!”
看着祁宴,温氏笑着点头。
“好。”
很快,马车启程,祁宴站在路边,不知不觉才发现手心已经出了不少汗。
他眼帘微垂。
他知道顾夫人的意思,表面是让他这阵子照顾好顾清颜,可实则也在考量亲事。
就在祁宴要转身时,身后传来低声呼喊。
“二爷。”
听到玉墨的声音,祁宴错愕地转头,拧眉问道:
“玉墨,你怎么会来这里?”
想到刚刚祁宴和顾夫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玉墨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已经恢复寻常的温婉端雅。
“如今城中局势艰难,我担心二爷,所以偷偷来看一眼二爷。”
说着,玉墨拿出一只盒子。
“二爷上回交代要的东西,我怕手下人办不好,亲自去黑市取了来。”
祁宴神色柔和了些许。
“不过是我随口提及的东西,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以后不必这么做。”
玉墨连连摇头。
“二爷对我有再造之恩,二爷想要的东西,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拿到。”
祁宴看到她手上的伤痕,是上次受罚的痕迹,他皱眉说道:
“如今都城太危险,我之前在江南给你置办的产业够你衣食无忧了,我让人送你去江南。”
听出祁宴对她的怜惜,玉墨心底欣喜,连连摇头。
“玉墨只想跟在二爷身边,做什么都可以,玉墨不怕什么危险!”
见玉墨如此执着,祁宴只好点了头。
这时候,胡大疾步走来。
“二爷,这单子上的药材已经问过一圈,现在实在是找不到。”
见祁宴有正事要忙,玉墨乖巧地告退,走之前看了眼单子,低声呢喃道:
“丘灵草……”
玉墨走后,祁宴和胡大说道:
“必须想办法找到这一样药材,而且多多益善,这里找不到,就去更远的地方!”
很快,祁宴回到二楼的包厢。
刚要迈进门,他就看到窗口木榻上蜷缩着的一个小小身影。
看到顾清颜在木榻上睡着,祁宴脚步都下意识放轻了。
后面有随从快步走来,祁宴连忙回头抬起手阻止。
随后,他轻轻走近包厢,站在木榻旁看着上头女人蜷缩起来后小小的身体。
这丫头只有这种时候才显得有几分娇怯。
哪像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劲儿?
祁宴忍不住失笑,随后脱下披风为她披上。
披风刚盖上,木榻上的小人儿就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