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脉搏越发稳健,大夫欣喜地擦了一把汗。
“缓过来了!”
胡大看着祁宴失控地守在床边,连忙上前劝说。
“二爷,您已经守了很久,先歇息片刻吧!”
祁宴看着床上睡不安稳的顾清颜,拧眉说道:
“不必了,都退下吧,我来守着。”
在祁宴的坚持下,众人不得不退出了屋子。
祁宴轻笑了一声,伸手用帕子擦去顾清颜额头的冷汗。
“顾清颜啊顾清颜,你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厉害?倒像只蔫吧了的猫儿。”
说着,祁宴眼底浮起心疼。
“你知不知道,在看到你倒下的瞬间,我的心就像是被人割开了,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祁宴在都城横行这么多年,没有怕过什么,可刚刚得知你气息微弱的时候,我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
他垂下漂亮的眼帘,语气柔和。
“做完你想做的事,你想去哪儿,小爷都顺着你……”
天快亮的时候,顾清颜迷迷糊糊地醒来。
看到床帐上垂挂的香囊,她晕乎乎地眨了眨眸子。
这香囊不是她之前丢给祁宴的么?
睁大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还真在陌生的屋子。
“茯苓!”
屏风后面守着的茯苓听到顾清颜的喊声,猛地一个激灵就醒了。
“小姐?小姐醒了!”
她立刻哽咽地冲了过去。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昨晚奴婢都被你吓死了!”
说着,茯苓将顾清颜扶了起来。
顾清颜揉了揉额头。
“茯苓,我昨晚怎么了?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茯苓带着哭腔说道:
“昨儿小姐见了穆元朗后脸色不好,回来在妙春堂的门口就晕倒了,得亏祁公子及时喊了大夫来!”
“大夫施了针,小姐还是发了一夜的烧,天快亮的时候才降温!”
顾清颜这才记起来自己晕倒的事。
想到穆元朗的话,顾清颜皱紧了眉,急声问道:
“茯苓,哥哥可有送消息来?”
茯苓摇摇头。
“少爷已经两天没有送信过来了。”
顾清颜忍不住心底发紧,她和哥哥约定过,每日都要互通消息,可这会儿哥哥却没能送出家中平安的消息!
“看来他说的八成是真的。”
说着,顾清颜连忙起身要往外走去。
“不行!家里出了事!”
茯苓吓得连忙追上。
“小姐!您身体还虚弱着,怎能就这么出去?”
正当顾清颜疾步走向门口,却看到祁宴风尘仆仆赶来。
“怎么这样就起来了?药喝了没有?”
祁宴挡住了顾清颜的路。
“我知道你要去哪里,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回去只会徒增麻烦。”
顾清颜胸口不住起伏。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
祁宴伸手,将一份书信递了过去。
“你先看看这个。”
顾清颜接过书信,这才看到上头居然是爹爹的字迹。
“这是爹爹写的!”
她这才按捺住心底的急切,拆开书信。
看完这封信,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爹爹已经回屋养伤了,他嘱咐我留在都城,先遏制住这场疫病。”
祁宴点了点头。
“这是你父亲亲手所写的书信,你也可以放心了。”
说着,祁宴看了眼一旁的茯苓,开口说道:
“药已经煎好了,先扶你家小姐回屋喝药。”
很快,几人都进了屋。
屋檐之上的隐蔽处,一道墨色身影在风中伫立。
看着顾清颜的背影,他眼眸深处的幽暗渐渐加深。
很快,一个探子快步赶来,停在穆奕寒身边。
“王爷,顾老爷受了外伤,圣医府用的都是最差的药。”
穆奕寒抬眸说道:
“将本王府上最好的药暗中送到。”
探子点头,随后又说道:
“只是木已成舟,圣医府老夫人已经打定主意要换家主,只怕王爷强行插手的话会适得其反。”
穆奕寒看着屋子的方向,沉声道:
“这件事本王心里有数,盯紧了圣医府。”
很快,他身边探子疾步离开。
站在原地的穆奕寒脸色黑到了极点,甚至有一抹杀意在眉宇间升腾,片刻后,他薄唇微启,沉声道:
“这都城是安宁太久了……”
刚要进屋,顾清颜拧了拧眉,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她。
她停住步子,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可却什么都没有。
祁宴皱眉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清颜拉回了思绪,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走吧。”
刚喝完药,胡二就喜气洋洋地赶了过来。
“二爷!好消息!”
祁宴眉头蹙起,呵斥道:
“小声点!”
胡二看了眼旁边的顾清颜,连忙行礼。
“二爷,丘灵草有消息了!”
说着,胡二将一本册子递了过去。
“黑市的洪家老爷为了炼药,半年前囤了不尽其数的丘灵草!这册子是为他炼药的丹师手中得来!”
不等祁宴接过,顾清颜已经先一步拿到手中。
看了眼册子上的清单,的确最重要的便是丘灵草!
“洪家?我怎么没有听过?”
胡二皱了皱眉。
“这洪家早年在黑市很有势力,手里有一支规模不小的死士队伍,如今归隐山林但无人敢惹。”
顾清颜问道:
“可有洪家的近况?”
胡二说道:
“听说这几天洪家家主在陵城别苑准备为女儿择婿,还办了一场群英会,算起来就是今晚!”
顾清颜没有多想,直接问道:
“从这里到陵城需要多久?”
胡二下意识说道:
“快的话三个时辰就能到。”
顾清颜点头。
“三个时辰,正好能到。”
胡二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顾清颜,急声阻拦道:
“顾大小姐,这洪家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不如还是先写拜帖,再……”
顾清颜打断了他。
“顾不上什么拜帖了,我现在就得启程!”
胡二茫然无措地看着一旁的祁宴。
还好这件事是二爷做主,二爷向来冷静,不会这么冲动的。
可谁知,祁宴起身道:
“用最好的马!”
顾清颜也怔了片刻。
“祁宴……你……”
祁宴打断了她,直接开口说道:
“怎么?你忘了?你我可是合伙做生意的,怎能不一起前往?走吧!”
看祁宴已经往外走去,顾清颜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有一丝暖意。
“祁宴!你够讲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