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男人的住处，叶汐然站在夜风里，满心疲惫。
司机小心翼翼问：“叶小姐，回去吗？”
“不回周家。”
叶汐然坐上车，“去周寒宴的住处。”
周寒宴还没回来，她进门时开了灯，拿过沙发上的外套盖住肚子，躺下。
外套上还有淡淡烟草味，熟悉中带着一丝安全感。
叶汐然闭上眼睛，忽然意识到疲累的时候，在靠近周寒宴的地方反而能安心下来。
她翻了个身，静静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
不知不觉中，困意来袭。
周寒宴回来时看到灯开着，脚步一顿，关门的力道都放轻了。
他进来，蹲在沙发旁仔细打量叶汐然恬静的睡颜，没忍住倾身凑过去，吻住她的唇。
叶汐然猛然惊醒，下意识就是一巴掌。
啪！
气氛凝固了，周寒宴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时有些受伤，“你，你居然打我？”
他质问的语气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叶汐然险些笑出声来，又不敢表现的那么不厚道，“对不起啊，我还以为谁偷袭我呢。”
周寒宴深吸一口气，“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怎么睡在这儿了？不去楼上？”
他顶着脸上的红印，坐在叶汐然身边倒了杯水。
叶汐然侧着身，托脸打量他，“大哥身体也不舒服，在医院住下了，我心里烦躁，不想一个人回周家。”
曾经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有每天上学会护着她的周寒宴，还有总是对他们温和宠溺的大哥。
可是步入社会后，整个周家就变了味。
大哥早年丧妻，留下一个女儿，整日郁郁寡欢埋头工作，身体却渐渐不好。
而她和周寒宴渐行渐远，有段时间周寒宴与她刻意保持距离，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却也像陌生人一般。
着实无趣。
“那也不能睡在这儿，着凉了怎么办？”
周寒宴放下茶杯，一句话将叶汐然拉回现实。
她还未说话，就被周寒宴拦腰抱起，送到楼上。
“我帮你放热水，待会你泡个澡再好好睡。”
周寒宴揉了揉叶汐然的脑袋，转身进了浴室。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叶汐然微微愣神，莫名品出了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忍不住下了床，打开衣柜，“我能穿你一件衣服吗？”
“随便你穿，我的不就是你的吗？”周寒宴的低笑声从浴室传来，磁性中带着几分暗哑。
叶汐然勾了勾唇，看到衣柜最底下整整齐齐叠着一件衣服，不由拿起来，就发现这件衣服似曾相识。
她惊讶极了，怔愣后走到浴室门口，“这是什么？”
周寒宴不经意地回头，看到她手上的裙子，瞬间脸色微变。
他关了水龙头走过去，想要夺回来。
叶汐然迅速躲开，背到身后，挑眉看他：“解释一下吧，你为什么会有我高中毕业时穿的裙子？”
裙子出自一家名牌，她一直都渴望着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可以穿上它参加聚会，在学校里留下最后一组漂亮的照片。
好不容易攒够了几万块钱。毕业那天叶汐然刚穿完拍照，准备拿去洗了封存起来，过几天裙子就不翼而飞了。
当时她还以为是哪个女佣偷走了，和家里的保洁偷偷去问过几个人，但没有任何人承认。
叶汐然不想惊动周景文给他添麻烦，也就没有继续追究，当时为了这件事情难过好久，却没有想到能在周寒宴这里再次见到。
“你是不是变态啊？”
她看着周寒宴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干嘛偷我的衣服？”
“什么叫偷？这是我正大光明拿的。”
周寒宴的脸色颇有些不自在，将裙子接过来，“还记得你那天回家，把衣服交给家里的保姆洗吗？当时她把衣服洗坏了，不敢跟你说，偷偷找到我帮忙，我就直接把裙子留下来了。”
他翻开裙身，“这里破了个洞，就是她弄坏的。”
叶汐然眯起双眸表示怀疑，“既然你是为了帮保姆的忙，把这条裙子扔了就行，为什么留了好几年？”
从大学到现在已经四五年了。周寒宴居然都没扔。
周寒宴轻咳两声，移开目光，“我只是为了留个纪念。”
“我看你就是心里扭曲，不知道拿我裙子干什么坏事呢，是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自己偷偷穿过？”
叶汐然想想就觉得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周寒宴一阵无语，忍无可忍地解释：“我没有偷偷穿，只是很喜欢你穿这条裙子，当时你最后一天毕业拍照，我们关系有些僵，我想请你去看电影也没能开口。就只能留下这个做纪念了。”
闻言，叶汐然愣住。
她脸色变了变，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时周寒宴主动远离她，却又动过请她看电影的念头。
“为什么？你那个时候不是很不待见我吗？”
质问的话脱口而出。
周寒宴无奈摊手，“我没有不待见你。只是男女有别，咱们应当保持距离，再说，你那个时候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叶汐然迟疑了一下，看周寒宴像是看神经病一样。
明明都是她能听懂的话，为什么从周寒宴嘴里说出来，她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顿了顿，“你知不知道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谁？”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
周寒宴眼神一闪，想到了那天学校开表彰大会，他在叶汐然抽屉里看到的情书。
不管是送给谁的，这封情书最终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已经默认叶汐然心有所属，还很有可能和那个男生表白成功在一起了。
“你……”
叶汐然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算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她将裙子叠起来，塞给周寒宴，“下次藏隐蔽点，不然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有什么奇怪癖好，我先去洗澡了。”
她与周寒宴擦身而过。
周寒宴拉住她的手腕，“能告诉我吗？当初高中的时候，你心里暗恋的那个人是谁？那封情书送给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