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天,这地上为什么有四个包袱?“而且,那个包袱看起来还像是一个女子的物品。
不知道心里在忌讳什么,后面的半句话苏墨莫名没有问出口,一只手捂着心口总感觉有些压抑。
“你,不记得了?“痕天很是奇怪的看着苏墨,眼中还带着一丝愤怒,苏墨不解的看向秦枫,却又见他神色凝重。
“难道是我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苏墨也只这样想的,可是脑子就是不听使唤,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你!人家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忘记了!“痕天像是气急了,看着苏墨握紧拳头就想要动手,可是当拳头举到了苏墨的面前,他却又很是无奈的重重放下了。
相处了那么久,痕天一直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从来不需要去猜测他的心思,这还是第一次苏墨看不懂痕天的情绪。
“罢了,有些事情忘了也好,你也不用再去想了,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秦枫叹息了一声,想起当时方斐做的那个动作,应该这就是他送的”礼物“吧!
对于苏墨来说,这样确实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可怜了方斐,这一辈子如此轰轰烈烈的爱着一个人,到头来却连一个名字都没能留下。
“不重要?“
“不重要!“
苏墨跟痕天同时看着秦枫,一个问,一个惊。
“怎么可能不重要,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不记得,就连愧疚都没有这样轻松的活着!“
痕天想起方斐那个样子就忍不住痛心,一个这样爱着他的女子为了他就连命都丢了,这样卑微的爱着却没有一丝痕迹留下。
痕天知道不是苏墨的错,可是就是忍不住责备他。
这话听的人一头雾水,看着地上多余的包袱,苏墨更加疑惑,他们三人一向是形影不离的,可是为何一夜之间就好像是失忆了一样,可又为何这样凑巧,唯独只缺少了一部分的记忆。
是谁?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无数的问题在心中滋生,可是他们打定主意就是不说一句。
就连那个平时最没有心机的痕天,也突然变得不好套路,无论这一路上苏墨从何处打探,他们就是一句也不提了。
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肩上的那个包袱又证明了,曾经确实是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过。
终于等到他们回到村子里面,三个人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但这一次却并不是因为这一路上的艰辛,而是因为三个人的心情。
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村子里面,村民早就已经被治愈,可是毫无例外的是,每一个人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也不曾记得自己的村子里面曾经有一个叫做方斐的巫女。
二人的心情越发沉重,除了不曾被感染的他们,其他的人都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忘却了这个人的存在。
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们三人的到来欢呼着,庆贺着。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墨心里面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说着,说今天一定发生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关于他的事情!
“你看你总是如此多心,能出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吓吓你而已。”
苏墨特意将痕天拉到一边特意放低了声音,都已经注意到对面的人神色明显变化,眼看着就要松口,可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秦枫笑容十分轻松,远远的看上去倒真的有一种是在戏谑的样子,只可惜这笑不达眼。
“我不是个傻子!”
苏墨被这态度气得发昏,丢下一句话之后就独自离开了。
等人一走,秦枫脸上的笑容就立刻冷了下来,看着对面的人。
“痕天,我知道你是心疼方斐,可越是心疼他,你就越应该隐瞒事实才对,毕竟方斐最爱的人是苏墨。如果因为你一时冲动,叫他这一辈子都背负着一个女子的死,难道你就开心了吗?
方斐临走的时候做了一个动作,说是送给苏墨的礼物,我猜这一份礼物就是让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吧。”
痕天十分惊讶的抬起头来,原本以为失去记忆,只不过是因为毒素带来的影响,却没想到原来是她的礼物。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接下来我不会再多说了。”
痕天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想到那个可笑的女人,就连死了都还在替别人考虑。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与其让所有的人都背负着沉痛生活,还不如就把事实掩埋,少一个人痛苦,也多一份幸福。”
秦枫看着痕天,苦口婆心的劝着,明明知道这些话,他听不进去,却还是说了。
“你觉得这样茫然无知的活着,是一种幸福吗?”
痕天听着听着,突然就笑了,抬起头来,冲着前面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随后便笑着离开了。
回到席间,二人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像是发泄一样的吃肉,喝酒。
苏墨明显的察觉出了,两个人的变化,却没有多说,只是一个劲儿的灌酒。
等到夜深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喝多了,苏墨搀扶着痕天,回到房间,痕天躺在床上,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告诉你的。”
苏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房间的,只知道今天夜晚风吹的格外的凉,独自一个人走到河边去晃悠晃悠,不自觉的就到了山脚下。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穿着白袍,头上还长着鹿角,明显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山神。
“这是你应该承受的痛苦,你多活了一世,本不应为天道所容,可奈何天道的宠儿喜欢你,所以你才能在这世上苟活,你要背负的远要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山神满意的看着苏墨崩溃的神色,又消散在了云间。
苏墨跪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插进头发里,像是在忏悔,像是在赎罪。
可是只有苏墨自己知道,他从未后悔过,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