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梅,我跟琦薇真没什么的……”
“呵呵……陈承乾,你这话说了,自己相信吗?”
吃过晚饭,陈承乾被女友彭思梅拉着来到别墅外面的一座凉亭里,月光下,清风渐起,被女友一句反问,他顿时噎住,如果说他内心深处没有一些龌龊的心思,恐怕一见到胡琦薇就应该跟女友讲明自己跟胡琦薇不是女友想象中的情人关系,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无疑是在暗中伤害到了女友彭思梅脆弱的心灵……本就父母双亡的女友,如今在香江最亲近的人,便是他们一家人了,可是他为了享受齐人之福,却是违背了当初对女友的承诺。
“思梅,我……”
陈承乾还想解释一二,但是,彭思梅却不愿意听了,流下一滴清泪转身就朝着陈承乾家旁边的一栋别墅走去,这里才是彭思梅真正的住宅,先前不过是搬到男友家里暂住罢了。
“陈承乾,你别跟过来!”
还没走几步,陈承乾就被女友彭思梅大声呵斥,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脸上满是惆怅,给从家里跟着出来保护自己的李鸿福一个眼神,后者立即非常懂事地护送女友彭思梅回家。
“承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当陈承乾回到家里,胡琦薇还没离开,看着胡琦薇满是歉意的面容,他心中一软,原先准备好的狠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轻轻地将胡琦薇拥入怀里,认真感受着这个女孩的气息。
“承……承乾……我们……”
“请不要说话,琦薇,让我抱一抱你,好吗?”
“嗯……”
虽是感到非常惊喜、娇羞,但胡琦薇却没有推开陈承乾的想法,反而是十分甜蜜地紧紧靠在陈承乾的怀里,贪婪地嗅着这个男人雄壮宏伟的气味,焦躁不安的心也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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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晚十一点多左右,位于糖水道的金麦传媒中心大厦旁边不过几十米的印刷中心大厦的一楼安保岗亭里,今晚负责值守的大厦职员林洺早已昏昏欲睡,前不久在家里如狼似虎的女友疯狂压榨,如今“后患无穷”,刚喝下一杯参茶想着提提神,不料,一张口,就被人从背后摸了上来,用一块沾满乙醚的湿布捂住口鼻,刚想反抗,头上又挨了一记闷棍!
“大哥,真……真要烧啊?”
“不然呢?大佬交待下来了啊!”
月黑风高时,正是把火烧!
在看守的安保人员弄晕之后,一群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黑色口罩的不明人士闯入了印刷中心大厦,巨大的印刷机器都发出轰鸣声,一直在认真工作的印刷工人完全没注意到这伙人的闯入……
“啪嗒”,黑衣人直接用斧子撬开提领过来的10桶10斤装“火水(油)”,在总算反应过来的印刷工人惊恐的注视下,这群黑衣人将所有“火水”淋到那些已经印好的、尚未运出发行的新报纸上面,随着为首的黑衣人点燃一根火柴并且扔到这些淋了火水的新报纸上面,“呼呼呼”一股浓郁的烧焦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印刷车间,而黑衣人们早已趁势逃脱。
“铃铃铃……”
次日凌晨两点多,薄扶林,独栋别墅。
昨晚10点多把胡琦薇平安无事地送回家之后,陈承乾回到自己家这边后又潜入女友彭思梅家里“霸王硬上弓”——别误会,只是用力抱住女友彭思梅安安稳稳地睡觉,不料,还没入睡还没几个小时,他听到了一道道急促的电话铃声在自家的别墅响起。
“别闹了,赶紧回去接电话,可能是陈叔叔他们打来的!”
懵懵懂懂地推搡了一下男友陈承乾,身上只穿着一件粉色真丝睡衣的彭思梅也被这道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虽是心中对男友在外边“偷吃”的行径深恶痛绝,但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泼辣女人,而且这电话铃声也很响亮,要是吵到街坊邻居就更麻烦了!
“抱歉……吵醒你了!”
“哼……”
温柔地在女友彭思梅光滑淡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陈承乾这才套上自己的衣服从正门离开,当他回到家里客厅时,电话还在响,幸运的是没吵醒住在同一小区的邻居们,连忙拿起话筒接听,不等他询问是谁大半夜打电话来破坏他的美梦,话筒里就传出了清晰的警笛声:
“哔卟哔卟……”
接着,伴随着警笛声而来的,是金麦传媒总编方奇竭力压抑惊惧的报丧的声音:
“陈先生,印刷大厦走水(起火)了,目前消防队还在全力抢救,有10名印刷工人还在里面没出来,公司今天要发行的报纸被付之一炬,根据看守安保的交待,昨晚十一点多有一伙来路不明的黑衣人拿着火水闯进了大厦里,点了火就跑了,已经烧了将近3个小时!”
“什么?”
这一刻,陈承乾彻底被惊醒,眼眸里散发着一股滔天怒火,但还是强行压下暴躁的情绪,开始有条不紊地对电话另一头的方奇等人下达指示:
“方总,现在首要目标是竭尽全力救人——能救回一个是一个,实在救不回的……”
说到这里,陈承乾的语气也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悲痛,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道:
“实在救不回的,必须跟家属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事后再给每个人100万抚恤金,家里有老人小孩的,今后就由我们公司来赡养,谁要是贪了死人钱的,我让他到海里喂鲨鱼!”
感受到大老板话里的浓烈杀意,方奇也忙不迭地立下“军令状”:
“陈先生,您请放心,无论是谁伸手了,我一定第一个上去剁了他的狗爪子!”
“好啦!现在不是打包票的时候,认真听我的指示!”
陈承乾打断了方奇的表态,迅速将自己的指示告诉正在救火现场的方奇——全力救人是第一步;接着,陈承乾让方奇等人一定要配合警方封锁火场,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冲进火场里捣乱,尤其是那些为了独家新闻连脸面都不要的狗仔队;再者,陈承乾让方奇派人安抚好金麦传媒的其余职员,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控制在“有限范围”之内,至于追查纵火真凶……
陈承乾只是让方奇等下属全力配合警方,但他心里又对警方的破案能力保持最基本的疑虑,为此,他会安排另外的“专业人士”去把这一伙纵火犯揪出来!
“方总,记住了,一定要尽最大能力把困在火场里的工人救出来!”
“陈先生,我会一直在现场督促的,有什么最新情况,我随时打电话向您汇报!”
“嗯……”
无论是方奇还是陈承乾本人,对陈承乾暂时不前往现场露面取得了基本共识,原因有很多,但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一伙纵火犯只是想要烧了印刷中心大厦,还是藏在暗地里想要对一直极少公开露面的陈承乾发起“致命一击”!
永远不要高估了人心!也不能低估了人性!
放下话筒,陈承乾的心情变得极其沉重,他的思绪也十分凌乱,非常疲惫地坐在客厅的黄梨木长椅上,轻闭双眼,躺在长椅上静静思考到底这一伙纵火犯的来路……
“咚咚”,不一会儿,收到消息的李鸿福带着两名同乡安保来到了大老板的独栋别墅,“哐当”,随着大门被打开,李鸿福等人一眼就看到了大老板正坐在家门前,抬着头看向若隐若现的月亮,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纯粹的气息……很危险的感觉,但他们还是硬着头上前。
“老板,我们来了!”
“嗯……”
瞥了李鸿福等人一眼,陈承乾的脸上不悲不喜,轻描淡写地给李鸿福等人下达指示:
“鸿福,你现在就去找大圈帮的人打听消息,明天中午12点之前,我要知道这一伙纵火犯的来路——不要跟我说你们跟大圈帮没有关联,我现在很生气,不要惹我发火,好吗?”
迎上大老板那双淡漠的眼神,李鸿福和两名同乡安保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点头,也不敢插话,矗立在原地继续认真倾听大老板的指示:
“钱花多少无所谓,找到这伙纵火犯,然后从这伙人的嘴里挖出一些让我感兴趣的消息。”
“去吧……”
眼见大老板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李鸿福等人明白这就是全部指示了,至于在找到那一伙纵火犯以及从这一伙纵火犯口中挖出大老板“感兴趣的消息”之后、又该如何处置这一伙纵火犯,即便大老板没说明白,但李鸿福和两名同乡安保已是心知肚明……
等到李鸿福三人再次离去,陈承乾莫名地笑了一下,在等待李鸿福三人过来之前,期间方奇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是救援已经结束了——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50分左右,根据消防队和警方对现场的勘察,最终遗憾地告诉在现场督促的方奇,即当晚值班的20名印刷工人全部罹难,而且被烧得面目全非,恐怕要送到法医处“洗澡”后才能安排家属辨认……
“少爷,您……您没事吧?”
匆匆赶来的刘巩,十分担忧地看着坐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的少爷,原本昨晚他跟杨贯义在富临酒家喝得酩酊大醉,便是顺势在富临酒家暂时下榻醒酒,不成想,连醒酒汤都没用,却是在接到印刷中心的厦被一伙不明来历的黑衣人纵火焚烧这一惊悚消息之后,当场整个人就醒了,连忙穿上衣服打了一辆的士赶来少爷的家,一进门就撞上少爷陈承乾在独自赏月。
“花刘,到家里洗把脸……”
头也不曾地下,陈承乾朝着跟班刘巩吩咐了一句,后者连忙点头快步走进别墅里洗了一把脸,又简单清洗了一下沾上污渍的西服,等到他出来,却发现少爷已经回到厨房下了两碗清汤面,而且坐在餐桌前捧着其中一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见状,他也坐了下来吃面。
“跟杨贯义那些富临酒家的原股东们聊得怎么样?”
“少爷,您……吸溜……您放心,已经跟这些原股东都谈好了,除了杨贯义之外,其余股东都很爽快地接受我们开出的条件,而且也已经在律师的见证下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等到李律师到公司注册署办理股权过户手续,这些股东拿到钱就立即移民海外了!”
“嗯……干得不错!”
到了这时,吃了一碗新鲜滚烫的清汤面,陈承乾心中只剩下一片平静,一旁的刘巩对这个样子的少爷更加害怕,但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向少爷汇报今晚的工作成果。
“富临酒家那边……我之前许诺过,杨贯义家族负责酒店的日常经营和成本控制,人事、财务这两块是归我们管理的,这段时间你就尽快物色一批合适的人员到富临酒家入职。”
“好的,少爷,那……那您对人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呢?”
眼见跟班刘巩变得如此小心翼翼,陈承乾笑了笑,顺势拍了一下跟班的肩膀,说道:
“熟悉酒店管理,不能有任何案底,精通粤语、国语和英语,尽量招募一批身材差不多的大美女,在上岗前统一培训,每周定期召开工作汇报会议……”
随着越说越多,陈承乾的语速也越来越快,这让刘巩不由得连忙找来纸和笔记下少爷所说的人员招募要点,同时也渐渐察觉到少爷对情绪的管控能力极强,即便糖水道那里还有一桩惨案在等着少爷善后,但是,如今看着少爷还能沉着冷静地安排工作,他心中对少爷的敬佩犹如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不知不觉,天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低头一看,刘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记满了一张A4纸,心中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少爷陈承乾没有任何疲态。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花刘,回去洗个澡、睡个觉,今后富临酒家继续由你跟着!”
“这……少爷,您不再睡一会吗?”
眼见少爷陈承乾回到二楼房间换了一套黑色西服,刘巩对此时少爷的精神状态感到非常忧虑,然而,只见少爷只是笑了一下,拉着他从家里离开,接着亲自开上平治车前往糖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