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急急忙忙地跨上花轿,掀起窗帘的一角,冲轿夫喊道:“轿夫,时辰不早了。请起轿吧,莫要误了时辰”
一句“请”对来自民主时代的苏染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却惹得八个轿夫热泪盈眶,哎哟,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哪能担得起这主子的一个“请”字啊。虽说这苏染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有名无实的苏家嫡女,一个连下人都不如主子,可是苏染她把他们当人看啊!从他们第一天被套上“奴才”这个名号起,就注定要低人一等,要在主子面前低三下四,唯唯诺诺,夹着尾巴做狗了!
尊严是什么?早就被主人践踏地干干净净了,被这世态淡凉给淫灭了,生平第一次有人和他们说请,就像他们不是一个卑贱的奴才一样了,他们只是来帮别人一个忙的……
而百姓愈加对苏染赞不绝口了,二夫人的脸越来越阴沉,就好像他们一无是处,只有这个低贱的丑八怪什么都是好的。“呲拉”一声,二夫人的手帕被撕成了两半,可恶!这哗众取宠的贱人!啊呀啊呀,可怜的二夫人还在自欺欺人、执迷不悟呢,当她在阴冷的牢狱里的时候,不知曾可否为自己的不自量力、愚不可及而后悔过?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夫人咬牙切齿地重重哼了一声,把挤在人群一旁看热闹的喜婆踹到喜轿旁,用极其阴森地声音对喜婆说:“别忘了自己的本分,给本夫人滚去伺候新娘子出嫁!”喜婆那个委屈哟,明明就是你让我给苏小姐难堪的……喜婆是有怨言不假,但她也不敢不从,赶紧连滚带爬地走到花轿前头,扯着嗓子喊道:“声乐响起来!起轿——!”
这尖利的声音让苏染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话音未落,唢呐喇叭响成一片,锣鼓喧天,好不热闹。虽然平素里苏府没一个待见她的,原主备受欺凌,但这出嫁倒是没有怎么亏待她,十里红妆,八人抬轿,这花轿坐起来也很舒服,花轿在路上的时候一点颠簸都感受不到,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大半功劳要归功于这八个轿夫咯。就冲着苏染一句“请”,他们就一定要让她坐得舒服。
这一路上,风光无限啊,苏染当然不会傻逼地认为这是二夫人对她好、照顾她、良心发现了,也不就是二夫人做做样子罢了,为了给百姓展示自己是一个多么好多么善良的贤妻良母罢了。二夫人算盘打得够好的,可是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自己在这之前已经遗臭天下了。所以现在呢,做这些“面子工程”也只是给如今她最憎恨的人徒添风光而已。
本来二夫人以为苏染走了,这群“胡说八道”的乌合之众也就会散了,到时候塞几个银子给他们,这件事或许也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哪里知道这些个平民百姓的厉害,百姓们依然围在苏府面前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地谴责着二夫人等人。
二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如果她命人赶走这些个穷鬼的话,说不定又有哪个杀千刀的给她扣上一顶恃强凌弱的高帽子,那她的名声还不臭上加臭嘛?苏荷脸更是气得比树上的绿叶还绿,她何曾遭到过如此羞辱 ,经过这一次,她还怎么嫁人啊!苏荷心里怨恨极了苏染,都怪那个丑八怪……
而我们被苏荷怨恨极了的苏染呢,现在正一脸闲适地样子,斜倚在花轿上,半磕着眼。苏染进入了意识深处,等等,苏染猛得睁开了眼睛,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