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秦王的暗卫果然还是有点智慧的,暗卫都提高了警惕,凝住呼吸,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待杀手一现身,暗卫就都不知从哪里跃出,与其厮杀在了一起。顿时,惨叫声,刀剑声,此起彼伏,血肉横飞,所有除了红衣男和花轿里的苏染的人全部惊慌失措地逃走
苏染眼皮抬了一下,掏了掏耳朵,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翻了个身,捂住耳朵继续睡。树上的红衣男正纳闷呢,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不会是被吓晕了吧?没道理呀。此时,带着血腥味的风撩起了花轿的帘子,红衣男失笑地摇了摇头,别人在外面与人生死搏斗,稍有一个不注意就会伤及旁人,而这个丫头却在气定神闲地……睡觉?!
不一会儿,秦王府前便堆满了尸体,当然啦,全是杀手的尸体,这些暗卫果然不是吃素的,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秦王府前血腥弥漫,久久都没有散开。
暗卫们正打算继续埋伏的时候,从花轿里飞出来了什么东西,在空中滑出一道道优美的浮现,最后落在几个暗卫的脚边。定睛一看,是几个白瓷小瓶,瓶颈上绑着一条红丝绸。那几个暗卫有片刻的惊疑,小心翼翼地捡起金创药,打开木塞子,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有的识货的人,立刻惊呼道:“这是上好的金创药呀!”听说苏小姐在苏家过得并不好,这几瓶金创药估计是她唯一的存货了吧?暗卫立刻望向花轿,哪知花轿在这之后再没了动静。暗卫深深地朝花轿鞠了一躬,不管她目的是什么,他们发自肺腑地感谢她!
一段插曲过后,这一夜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再发生。
……
已是早上巳时了,苏染拿下喜帕,仔细地一圈一圈揭下纱布,白色的纱布已经变成了褐色的,一滩黑乎乎的,散发着恶臭的药物黏在上面。苏染皱了皱鼻子,把纱布放进医师系统,医师系统会自动将废物处理掉。
苏染摸了摸脸蛋,现在已经是光滑一片,那毒素块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苏染满意地勾起一抹笑,将喜帕盖好,整了整有些皱巴的喜服。素手撩起红帘,透过略微透明的喜帕,朦朦胧胧地可以看见喜婆,轿夫,乐师已经回来了,王府前的尸体也处理的干干净净,如若不是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人们脸上惶恐的表情,苏染还会以为昨晚是个梦呢。
苏染摸着下颚,嗯……这秦王府的人效率倒是蛮高的嘛。苏染正琢磨着秦王会是怎样一个人的时候,一碗热腾腾的海鲜粥送到了苏染的面前。苏染嘴角一抽,怎么又一个送食物的,不过还好,这碗粥没有毒。
而且,貌似送粥的人是昨天朝她扔飞镖等我那个侍卫队队长,苏染不动声色地接过。隔着帘子,苏染听见莫楠毕恭毕敬地说:“昨日多有得罪,属下莫楠给准王妃赔罪。”苏染扬眉,不会吧,一颗小石子和几瓶金创药就从小姐变成了准王妃?这落差也太大了吧?苏染心里疑惑,嘴上却客套着:“你何罪之有呀,不过是随便扔个飞镖玩玩罢了,有何不可。”
莫楠额角有一大滴汗流下来,感情他的认为的致命一击在这苏染眼里只是玩玩而已呀,太可怕了,他和她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不过昨天也是颇有收获的,那些杀手是苏丞相派来刺杀苏染的,应该是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让苏染死在秦王府门口,趁机狠狠打压一下秦王殿下吧,然而这也间接证明了苏染不可能会是那个奸贼派来的卧底。
苏染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塞进嘴里,喔!味道不错嘛,含糊不清道:“得了得了,你过来不只是道歉的吧?”莫楠点了点头——虽然苏染看不见,恭敬的语气中夹杂着压抑的兴奋:“准王妃,您知道昨日夜里是谁派来刺杀您的杀手吗?”苏染翻了一个大白眼,哟呵,这货原来是来挖墙角了?也太蠢了吧,是个有脑子的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苏丞相了,反正她也没打算帮那什么鬼丞相,就顺着莫楠的话道:“是谁?”某个榆木疙瘩还高兴着呢,说:“是你爹,苏宁。”
“哦——”苏染长长的哦了一声,让莫楠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过苏染会震惊,会生气,会害怕……可是就是没想到苏染会是这种表现。苏染淡淡地又接了一句:“我可没把他当我爹,有些东西是不能乱叫的,懂吗?”不就是想让她完完全全地成为秦王这边的人嘛,行,她就顺着他们意思。
哎哟,莫楠一听这话的那个高兴劲哟,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是是是,属下懂。”苏染把吃干净的碗递出去,莫楠端着那个碗乐颠乐颠地跑远了。看得红衣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今儿个莫楠怎么这么反常,真是奇了怪了。
……
午时到了,喜婆敲了敲花轿,尖声地提醒道:“王妃,午时到了。”午时到了,新郎官虽然没来,但是秦王府的大门打开了,就证明秦王府接纳了苏染这个王妃。喜婆是多圆滑的一个人呀,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秦王府此时人比昨天更多,可谓是人声鼎沸、万人空巷。
苏染知道古时候嫁人的时候要先由新郎官踢轿门,新娘子才可以走下花轿,但是她可不会愚蠢地认为秦王会来,秦王府能打开大门让她进去就很让她意外了。苏染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沉声道:“知道了,扶我下轿。”
“誒誒!您小心点。”喜婆连声应道,她也顾不得合不合礼数了,苏染进了门,可就是秦王妃了,万一得罪了这姑奶奶,她这把老骨头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苏染刚刚下轿,还没走几步呢,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七八个黑衣人,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直逼苏染和喜婆。苏染一个侧身躲过刺客的大刀,而喜婆就没这么幸运了,当场就人头落地,那扑着厚厚胭脂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慌。人群又一次一哄而散,纷纷跑路。
苏染暗骂一声,Shirt!她命里跟这些杀手犯冲是吧,来了一波又一波。黑衣人一下子围住了苏染,一个黑衣人举着大刀就要砍下来,苏染眼睛一眯,既然他们这么想找死,她不介意送他们一程。忽然,这个黑衣人的身形僵硬住了,喷出一口血雾便倒了下去。
苏染一愣,看见站在一米开外那个一脸妖艳笑容的那个红衣男,只不过,他戴上了一个鲜红的蝴蝶面具,红色的衣袍翻飞,手中的软鞭鲜血淋漓,他的脚下,还有一颗浸着血的、红色的、……心脏!
剩余的黑衣人竟都抖抖嗦嗦地发起抖来,其中一个黑衣人一脸惊恐地张口:“你你,你是东方……”黑衣人还没说完,那条软鞭便要了他的命。红衣男手指轻轻抵在性感的薄唇上,那妖媚的蝴蝶面具衬得他犹如一个夺命的堕天使:“嘘——可别说出来呀,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不是吗?”
黑衣人只剩下了五个了,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用俩条被吓软的腿,向前走了一小步,颤抖道:“魔尊大,大人,不,不知鄙人们所,所冒犯了,了您何事?”黑衣人吓得都结巴了,苏染低垂着头,冷笑,软骨头!这种人真是有辱杀手界的尊严!
魔尊邪笑着,鞭子又一甩,那个大胆的黑衣人瞬间被五马分尸。苏染身子一闪,躲过了那四处飞溅的鲜血和人肉。魔尊用手轻轻抚摸着软鞭,假心假意地叹了一口气:“唉!谁让你们要杀不该杀的人呢,本尊可是没办法呐。“
不该杀的人?难道……黑衣人齐刷刷地望向苏染,对于黑衣人的目光,苏染表示很无辜,她真不知道这个变态红衣男是魔尊,还有,魔尊是谁?很久以后,当魔尊知道苏染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幻灭,当然这是后话。
魔尊一个鞭子如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过来,仅剩的五个黑衣人在一瞬间被打得四分五裂,那个惨状,难以想象。
苏染瞥了一眼从自家房门探头探脑的老百姓,撇了撇嘴,有必要那样看着她嘛,又不是她杀的人。魔尊从袖子里抽出一条锦缎,开始低头擦拭鞭子,忽然抬头,笑眯眯地说:“诶,我说呀……”一看见苏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苏染见他也是如此,疑惑道:“你们,都怎么了?”
魔尊后退几步,一脸讪笑地问道:“你,你是苏染?”苏染抬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喜帕掉了,挑眉道:“我不是,你是吗?”魔尊抿了抿唇,面具下有一团可疑的红晕,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去了。
苏染朝百姓们浅浅一笑,道:“没事了,不用怕,魔尊他走了。”百姓们这才陆陆续续地从房子走出来,有人突然大声叫嚷:“你真的是苏丞相的二小姐苏染吗?”“哪里是丑陋不堪,简直是国色天香呀!”“是呀是呀……”
只见苏染外罩一件玫红金绣孔雀描金缨络霞披,身着大朵牡丹秀美纱碧霞罗,粉红烟纱裙摆及地三尺许。头戴凤冠金步摇,鸳鸯戏水镂空而立,碧玉流苏珊瑚簪。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肤若凝脂,眉眼精致如画,腰不盈一握,美得惊心动魄。就算把所有女人都绑在一起,也不及她一个回眸浅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