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稚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下楼吃早餐,见傅延声西装革履的坐在餐桌前。
她不疾不徐的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谨慎的往在厨房忙碌的桂姨那边看了一眼,然后低声问:“你签字了吗?”
傅延声金口难开,抬手擦过嘴后站起身,冷眼扫她一眼,径直离开了。
“……”
庄稚冲着他的背影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拽什么拽,真当谁求着他似的。
傅延声面无表情着脸离开别墅,坐进车里,随后有些气不顺的松了松领带。
孙叔将他送去公司,半道上在傅延声的命令下,又转去了医院。
程意短时间内‘二进宫’,脸色比上次还要惨白,整个人恹恹的,仿若被暴风雨吹打过的娇花,无力羸弱。
见了傅延声,她才有了点血色,却是强颜欢笑:“声哥,你来了。”
傅延声颔首,“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声哥关心。”程意垂下眼睫,情绪比较低落。
傅延声拧了下眉,“昨天是不是庄稚故意为难你了?”
程意瞬间就红了眼,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傅延声沉声:“她对你说什么了,不用害怕,要是威胁欺负你了,直接跟我说。”
程意仰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声哥,你是不是跟庄总结婚了?”
没料她会突然这么问,傅延声默了一瞬,倒也没隐瞒:“嗯。”
程意苦笑:“你从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傅延声口吻淡淡:“没什么好说的。”
程意的眼泪顿时往下掉。
傅延声皱眉,嗓音有些沉:“怎么哭了?”
程意摇摇头,说:“没,我只是为声哥感到高兴。”
有心脏病的人情绪忌讳激动,傅延声安抚了片刻,让她好好休息,这才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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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庄稚对离婚这事看得挺开,但到底对她还有产生了一些影响,导致她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一直等着傅延声签完离婚协议书后,挑个黄道吉日去民政局。
然而没料傅延声出差去了。
她用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关心进度:【什么时候回来?】
傅延声没回。
庄稚等了两天毫无音讯,背地里恨恨的骂傅延声是狗东西。
这天下班,庄稚正要走人,就接到一通电话,她看着孙叔的来电还有些意外,接通后却是冷冰冰的男音:“下楼,我在停车场等你。”
说完,也不给庄稚反驳的机会,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庄稚愣了愣,随即气笑。
她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想傅延声这是已经签完离婚协议,打算带她去扯证了?
她看了下时间,这个点民政局都应该下班了吧。
带着好奇的心思,庄稚找到车坐上去,碍于孙叔还在,她笑吟吟的打了声招呼:“老公,你终于出差回来了,我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傅延声未置一词。
驾驶座的孙叔倒是乐呵呵的:“太太,少爷可是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呢。”
“是吗。”庄稚不怎么信傅延声有这么好心,倒是非常贤惠的拿起车上的一瓶水,拧开瓶盖递过去,“老公真是辛苦了,来喝点水,别渴着了。”
傅延声冷着脸躲开,“拿走。”
这退避三舍的模样令庄稚眸光一闪,要说结婚这三年来为什么她明知傅延声不喜欢她,她还是想强扭瓜,除了她心悦他的脸外,其中还有个点就是她喜欢逗得傅延声破防、調戏他,看他的神情隐忍又精彩,她觉得很有意思。
庄稚二话不说抬手攫住他的下巴,男人大概是真的风尘仆仆,下颔处有浅显的青茬,刺刺的,她不禁用指尖挠了挠,得了男人一个沉黑的警告眼神。
庄稚视若罔闻,用力擒着他,把瓶口送到他薄唇边,“来老公,我喂你喝。”
傅延声抗拒的紧紧盯着她,眉梢眼角的愠意明显。
庄稚面不改色,唇角的弧度挑得愈发浓烈:“老公?”
女人声线温柔,徐徐的像是在低哄他,然而威胁之意也不减。
前方孙叔开着车,觉得夫妻俩小别胜新婚,正热络着呢,都忍不住从中央后视镜里笑着偷偷看一眼。
僵持片刻后。
傅延声黑着脸忍辱负重的启唇。
庄稚笑眯眯的顿时手一松——
“哎呀!对不起老公,我胳膊举得太久有点酸了一时手滑,都怪我,你裤子都湿了,我帮你擦擦……”
傅延声额角跳了跳,彻底忍无可忍,直接将后座挡板升上去,猛地攥住庄稚胡乱在他大腿间作坏的手。
压低了声咬牙切齿:“你玩儿够了没有!”
庄稚挣了挣手腕,没动。
男人攥得太紧,像是要捏碎她的腕骨。
她眨了眨眼,表情无辜:“我玩儿什么了?不就是无心之失吗,犯得着这么斤斤计较,你裤子多少钱,我赔就是了。”
“还装!”
傅延声甩开她的手,眼底缀着冷冰的寒意。
庄稚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能伸能屈的敷衍着:“好啦,我的错,不生气了行不行?”
谁让他不回她消息,给他好脸还不当回事。
然而傅延声的脸色仍旧不见好转,男人简单处理了下湿掉的西裤,不再言语。
庄稚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傅延声不回答。
庄稚偏头看着车窗外,不是回别墅的路线,但也不像要去民政局,反而越开越偏。
“傅延声?”庄稚的视线重新落回傅延声的身上,男人闭眼假寐,不屑与她沟通。
庄稚稍稍眯了下眼,突然矫揉造作的来了句:“声哥~”
男人眉峰倏然紧蹙,像是被恶心到,终于肯开口:“回老宅吃饭,奶奶想你了。”
顿了顿,他又冷然补充了句:“都是你干的好事。”
庄稚一脸懵。
她干什么了?
然而等抵达老宅,在餐桌上聊起程意的事情后,庄稚这才明白,原来程意在公司晕倒的事业也传进了傅妈的耳朵里。
但傅妈并未怪罪和质问庄稚,反而先问起了傅延声。
“阿声,你什么时候招了个女助理,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
傅延声从容的淡淡道:“就在不久之前。”
傅妈嗔怪:“你倒是瞒得紧,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总裁办不进女人,搞性别歧视那套。我让稚稚去给你当秘书,你还嫌弃,现在倒是不声不响的弄了个女人进去,你故意的?”
傅延声:“……”
傅妈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旁边没什么情绪的庄稚,慢悠悠地来了句:“儿子啊,这做人可不能太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