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庄稚跟那群追债的人干了一架。
她单打独斗,对方人多势众,最后是她叫的车到了,司机大哥帮忙报了警,一众人全跟着进了局子。
一到警局,那些人就跟商量好似的纷纷变了脸。
凶神恶煞的勇哥叫屈道:“警察同志,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都是好公民,干不来那违法乱纪的事。”
他的小弟们附和:“对啊,虽然说难听点我们讨债收钱的,但我们可是正规挂牌的公司,从不搞强迫伤人那一套。”
“可不嘛,这女的她妈欠了我们两百来万,拖了好长时间没还,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找上门来的,谁知道母女俩都不想还钱,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
瘦个子男人连忙装模作样的指着自己脸上划伤示意:“就是,瞧给我脸给弄的,这要是毁容了以后媳妇儿都不好找!”
七嘴八舌的倒打一耙。
“简直胡说八道。”庄稚都佩服他们这颠倒黑白的本事。
她也不甘示弱,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但因为两方都动了手,且从表面上看来,勇哥这群人伤得比庄稚更重,所以冲突被定义为互殴。
庄稚不调解。
那些人也不怕,没过多久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警局。
因为上头有人。
走之前还看着庄稚嘲了句:“这娘儿们可真带劲儿,没搞到手真是可惜了。”
庄稚冷着脸,她被留下来了,等着家属来领走。
在拘留室待久了,庄稚猛一出来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不禁打了个寒颤。
望着天,乌云密布的总感觉快要下雨了。
不远处,浓浓夜色中停放着一辆线条流畅的汽车,庄稚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看了一眼,总感觉那车头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
前方男人步履生风,在那句冷嘲热讽的话后,打从警察局里出来,都不曾对她多说一个字,神情也格外冷漠。
上车后也是沉默了一路,傅延声闭目养神,庄稚略有些心不在焉的偏头盯着车窗外。
抵达酒店后,庄稚开了门进去。
男人紧跟随后,擦过她的肩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气势凛然。
庄稚随手放下包,想了想说,“我可以解释。”
傅延声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漠然:“说说看。”
庄稚顿了两秒,随后言简意赅的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总之,我不认识他们,你也清楚我的身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多出一个妈来,我是被碰瓷了。”
甚至怀疑那些人跟那个女的是一伙的,为的就是引得女性上当,为钱财或者其他,毕竟近年来,犯罪分子的诈骗手术层出不穷。
傅延声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慢悠悠地反问:“为什么偏偏是你。”
庄稚也想知道。
这么操|蛋的事情也能叫她遇上。
她自嘲:“可能是看我好欺负,人美心善?”
傅延声蓦然敛目冷笑,“庄稚,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油腔滑调。”
庄稚隐隐有些不耐,本来今天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就觉得烦躁,傅延声还这副话中带刺的挖苦态度。
看在今晚他出手帮忙的份上,庄稚勉强忍耐着:“不管如何,这事该我对你说声谢谢。”
“不够有诚意,看见是我来,你是不是还挺失望?”
庄稚微微皱眉,眯了下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傅延声唇畔勾起一抹略显刻薄的弧度:“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出了事就想起我了,怎么没把你男朋友叫来。”
庄稚满头雾水,“什么男朋友?”
“还装。”男人英俊的面容冷峻下来,眸中涌动着暗流,危险又寒芒乍现。
“怪不得迫不及待的就想离婚,说什么不想跟我过了,合着是下家早就找好了吧。”
庄稚张了张口,无语凝噎,生生被气笑。
她看着他,讥诮道:“傅延声,你是真的该去医院看看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
“能治就赶紧治,别在我这发疯。”
傅延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
他神情阴沉得可怕,蓄势待发的像是随时都要进攻的野兽。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别试图挑战我的耐性和底线,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后悔。庄稚,背叛我,你怎么敢的啊?”
他修长的手倏地落在庄稚的下巴,疼得她嘶声皱眉。
反手拍开。
傅延声一把将她抵在墙面,压迫感倾覆而下,深黑的眸眼沉沉地紧盯着她。
“说,那个男人是谁。”
从未被他这般逼迫过的庄稚下意识的瑟缩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
“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护得这么紧?庄稚,你确定自己能承担后果吗。”
傅延声目光深攫住她,手指从她的下颔顺着往下滑,男人的指尖微凉,徐徐落在她纤细的脖颈。
作出抓握的姿势,指腹能清晰感觉到她温热皮肤下脉搏的跳动,仿佛她的回答一个不如意,他就能掐死她,又宛若野兽生吞活剥进食前的思忖,该从哪里下口更合适。
庄稚的心跳有一瞬的失衡,背脊不禁紧绷。
敏感的觉察到这时候最好不要跟傅延声硬着来,她绞尽脑汁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他。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之前宋书霖帮她接听的那个电话!
庄稚蓦地抬手按住傅延声结实有力的小臂,艰难的滚了滚喉咙:“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傅延声唇角仍旧挑起,眼中却全无笑意,反而冷厉,还充斥着意味不明的讽刺。
庄稚:“如果你说的是那天接到你电话的男人,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勉强算得上是朋友,仅此而已。”
“朋友。”傅延声显然不信,他冷嘲,“上过床的朋友?”
他说话难听,庄稚气闷无比,语含冷意:“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我怎么不干净了,是说到你心坎上,戳你心窝子了?”
庄稚讨厌别人将一些无缘无故的帽子扣在她头顶上,她挣扎着去掰开他的手。
男人岿然不动。
庄稚一时气急,跟着反唇相讥:“就算是又如何,傅延声,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记得还没离。”男人的力道赫然加重。
庄稚眉心紧蹙,改为去抓他的虎口,语调轻讽:“你跟程意眉来眼去的时候我说过你半分吗?”
傅延声目光沉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她眉来眼去。”
庄稚淡淡笑了,“两只,都看得清清楚楚。”
傅延声沉默打量了她几秒,最后松开了手。
庄稚当即一巴掌抽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