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混乱的国都(十四)
猫呼噜2025-07-28 15:225,035

  豪斯公爵出门后,在茵施尔曼陛下的皇宫前遇到了几位好友,埃尔文森的辛格与纳格兰的海森堡等人当然不必说了,可那辆白蜡木的马车上悬挂着的达利安麦克劳德的族徽就让豪斯公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北地之王是最可疑的人,却同样乘坐马车,来到皇宫……,豪斯公爵本来想下车跟几位朋友交换一下彼此的态度,可北地之王的出现让他有一时的失神,静静地坐在马车上,目光从小窗户中斜着穿过去,麦克劳德的白蜡木马车就在侧前方,豪斯公爵摇着头,把“求情”两个字变成了“看热闹”!

  “这个家伙一定是来皇宫看热闹,如果时机合适,他或许还会对亚当斯落井下石。”豪斯公爵安定念头,一弯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其他的几位郡主也下了马车,茵施尔曼的家门紧闭,通禀的奴仆还没有回来,这短暂的时光,下了车,一是可以透透气,二来,几位郡主可以互换信息。

  “老朋友,你不是病得很重吗?”海森堡说道。

  出了皇家剧院的大事情之后,海森堡等人曾经结伴登门去看望豪斯公爵,那时候亚博森林的主人已经无法下床,可一转眼,才一天还不到呢,这就生龙活虎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是为许文做宣传的好机会,豪斯公爵特别留意到了麦克劳德的神情,他把话说的非常大声,几乎是梗着脖子说道:“有许文先生帮忙,我的病根本不在话下,瞧瞧我这胳膊,哪里像是生病的人!”

  几个郡主因为阿萨托斯与克苏鲁尔入侵的事情正准备环绕在许文的周围,听到豪斯公爵的病情是许文治好的,他们当然也十分高兴,这会让他们拥护许文的立场更加坚定。

  麦克劳德一向不怎么合群,在听到了豪斯公爵的话语之后,什么都没说,却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又跳上了自己的白蜡木的马车。

  很快,各家的奴仆全都回到了自己跟随郡主的马车前方,皇宫的大门缓缓打开,马车茫然无次序地开始进入宫殿外围,隔着窗户,看着外面萧条的景色,豪斯公爵打了个哆嗦,这次来到国都,逢召见入宫的时候还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对比半年前上一次来,这儿的花木衰败的太快了,一些宫内的奴仆脸上也不好看,急匆匆地从旁边走过,就像是正在逃命一样。

  “呼!”豪斯公爵几乎就要捕捉到事情的真相,换成自己来做帝王,是不是也会用下三滥的手段来控制朝局,才能让王权不会旁落呢?

  他没有答案,摇着头,忽然之间,马车急促地停住了,豪斯公爵的身体用力一晃,一个核桃大小的水晶球从自己的怀里掉了出来,在马车的车厢内来回乱滚。

  这是许文从芙蕾雅那里拿来的东西,转交给了豪斯公爵,这个一个改良或者说是变异的魔法水晶球,为了防备魔法检测,芙蕾雅已经做过修改,除非是有魔法力量超越芙蕾雅的人,否则,几乎任何侦测魔法都无法发现这一枚水晶球的存在,带着这个东西进宫,能够让许文和芙蕾雅在家中就可以监听到茵施尔曼同诸位郡主之间的交谈。

  下了马车,穿廊过巷,郡主们变得步调一致,也不在彼此交谈。

  金碧辉煌的大厅之内,茵施尔曼闭着眼睛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镶嵌满了宝石的座椅已经无法引起茵施尔曼的兴趣,他两天两夜没睡过觉,因为一个灵感来的突然,让茵施尔曼废寝忘食地开始画图,中断工作在皇家剧院的贵族包厢内睡了一会儿,此时此刻在召见臣子之前再小睡一会儿。

  整齐的脚步声把茵施尔曼从睡梦中吵醒,这位魏玛帝国的君王看着低头走进来的郡主公爵。

  魏玛帝国并不是纯粹的集权统治,国王允许自己的郡主拥有相当大的权利,可这不意味着他们能够为所欲为,凌驾于王权之上。

  在这些臣子们来到之前,那位身材曼妙的女人也来了!

  阴谋之神维克那的选民,宣誓短暂效忠魏玛帝国王权的海东多站在与这座大殿相隔一堵墙的房间里,她好整以暇,对接下来的事情很感兴趣。

  “吾主维克那,赐予我智慧、勇气与信心的祇啊,愿您保佑我们的计划能够顺利。”海东多小心地在自己胸前用手画出一个阴谋之神的徽记。

  动作刚停下,隔壁的殿堂内,茵施尔曼的声音就响了。

  他的嗓音十分沙哑,嘴唇也有些干干巴巴的,“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但我要说不!”

  豪斯公爵硬着头皮说道:“陛下一向是明察秋毫,希望陛下能给亚当斯一个公正的审讯。”

  “你在教我做事?冯•豪斯公爵?”茵施尔曼冷笑着看着豪斯公爵,目光又在其他所有的郡主身上蜻蜓点水的一沾,清了清桑子,带着非常大的怨气,张开嘴说道:“行刺的武器是亚当斯家族的东西,这个无法辩驳,我已经很仁慈了,允许你们进来为亚当斯卿开罪。”

  辛格从旁边走出来,超越了豪斯公爵,来到茵施尔曼的正前方,跪下来说道:“陛下请明查。”

  立时,其他的随同而来的公爵也跪了下来,纷纷说道:“陛下,正是魏玛帝国用人之时,请您三思!”

  这时,扑通一声,麦克劳德公爵也跪了下来,豪斯公爵转过头,在心里腹诽着,“这个北地之王居然也站出来了?”

  麦克劳德说道:“陛下,请您允许我们跟亚当斯大人见一面。”

  亚当斯公爵就被关押在皇宫旁边的异端审判所内,在海姆达尔死去以后,这里被凡人接管,茵施尔曼的近卫队执掌了异端审判所的生杀大权,这个场所跟茵施尔曼的皇宫只是一墙之隔,在皇宫的正西方。

  豪斯公爵等人在皇宫内奴仆的带领下,鱼贯而行,顺着羊肠小道和细小的窄巷子走到了异端审判所。

  这里关押的人非常少,前几天才死了一个在皇宫内鬼鬼祟祟搞事情的奴仆,当下只有亚当斯自己被关押在最底层的那一面铁栅栏后面。

  潮湿的巷道非常难行走,地势向下一沉,还有很多积水,水面一直在不停地波动着,几只巨大的老鼠旁若无人地从水里穿过,停在墙角边缘,抬起头,仿佛是为了这十几个人闯入了自己的地盘而恼怒。

  踩踏着水洼的脚步声在墙壁上来回反射,豪斯公爵紧紧地跟在带路的最后一名看守身后,很快,在折过前面的拐角之后,地势继续向下,坡度不断加大,终于,前面一个只有一半高度的荆棘牢门出现在了豪斯公爵等人的眼眶之内。

  这个牢门水面以上只露出一半,剩下的则被肮脏的积水吞没,只有低下头来,顺着同样向下倾斜的房顶,才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亚当斯被困在一根圆形的柱子上,锈迹斑斑的锁链缠住了他的手脚和躯干,他肯定是被人打过了,山上皮开肉绽的,看到这一幕,豪斯公爵愤怒地望着那八个狱卒,“陛下还没有判定亚当斯公爵大人的罪名,你们凭什么能够打他?”

  狱卒嘻嘻一笑,说道:“摆脱您看清这里是什么地方,尤其是这一间地牢,凡是进来的,从没有人能活着出去,打了就打了,你们可以去殿前告状。”

  豪斯公爵跟辛格公爵等人简直就是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

  狱卒有些厌烦地催促:“几位大人,你们不能进去,只能在这儿站着看一看,除非是陛下亲自发话。”

  这时,却是北地之王麦克劳德公爵站了出来,“你们只是一群地牢看守,连爵位都没有,居然敢这样跟我们说话,再说,我们如果没有茵施尔曼陛下的口令,怎么可能来到这儿呢,快点开门!”

  “这……!”几个狱卒面面相觑,真是应了吃软怕硬那四个字的形容词,他们犹豫了一会儿,开始开放牢门,让豪斯公爵等人进去。

  这个地牢之内,水特别深,没过腰部,也只有豪斯公爵跟辛格等五个人走了进去,更令人觉得恶心的是,水底下还有老鼠,这些老鼠胆子太大了,从豪斯公爵的腿上爬了过去。

  人类的排泄物,还有鼠类、虫子的粪便,全都混在水中,带着浓烈呛鼻子的味道,豪斯公爵刚一开口,想问问亚当斯的情况,就差点被熏得直接死掉!

  “老朋友,你还好吧?”豪斯公爵低头问道,看着亚当斯的惨状,他鼻头一酸,眼睛里就泛起了泪花。

  “我没有谋害陛下!”亚当斯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了自己申冤!

  “我们知道!”豪斯公爵扶着亚当斯的肩膀,他用力地向上扯动了一下生锈的锁链,想要让亚当斯能够稍微轻松点儿,但这链子比想象中沉重很多,“但行刺陛下的长矛的确是你的东西。”

  亚当斯脸色苍白,头都抬不起来,可是,这会儿为了亚当斯家族的名誉,他的声音特别大,“我愿意以亚当斯家族的名誉作保证,我绝对没有做这种事情,我可以死,但陛下一定不能冤枉亚当斯家族,我们可是几百年的忠狗,王庭说咬谁,我们就乖乖的照做啊!”

  豪斯公爵听得心里难受,拍了拍亚当斯公爵,“放心,我们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帮你的!”

  亚当斯公爵努力地抬起头来,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最后,他的目光在北地之王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力气耗尽,透露向下重重地沉了下来。

  从异端审判所回到皇宫,再一次面对茵施尔曼陛下的时候,豪斯公爵恳求道:“国王陛下,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请您能让亚当斯过得好一点,还有那些狱卒,也做的有些过分了!”

  茵施尔曼看了看豪斯公爵周围的其他人,一开口,还是沙哑的嗓音,“你们也要为亚当斯卿求情吗?”

  麦克劳德说道:“启奏陛下,现在让亚当斯过的好一点,若是有罪,再以重刑惩罚,虽然这几乎是一定的事情!”

  “好吧!”茵施尔曼说道:“异端审判所的那些人做的的确有些过界了……。”

  “陛下,查证亚当斯罪行的过程中,牵扯到您……。”豪斯公爵为了自己的朋友亚当斯也是拼了,当着茵施尔曼的面,就要发难似的。

  “如果我有空,也会到场的,不过我最近事情很多,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情,你们就放过我吧!”说道最后,茵施尔曼也半开玩笑半认真,话语中还带着些许的轻松情绪。

  “是,陛下!”所有群臣结束了简单的会面,对于豪斯公爵来说,有价值的只有跟自己的朋友亚当斯公爵见了一面,他看着茵施尔曼的脸,难以想象一个逃过死亡的君主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难道说……,这真的是茵施尔曼陛下计划之中的事情,全都是为了栽赃嫁祸亚当斯?”豪斯公爵忽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在碟形世界也是一样的,“这次是亚当斯公爵,下一次,会不会变成我,又或者是辛格公爵?还是海森堡公爵?”

  这样的念头愈发强烈,在恐惧和心凉的支配之下,豪斯公爵晃晃悠悠地从这一间房子里面走出来。

  路过旁边的房门的时候,豪斯公爵好像听到了有人正在祈祷,他的心里乱糟糟的,祈祷的话语一点儿都没能听进去,直接出了皇宫,乘坐自己的马车回到家中,可是当他带着一身疲惫看到在房间内等待自己的许文和芙蕾雅,没来得及抱怨茵施尔曼对待亚当斯是多么的残酷,却被两个人脸上僵硬的表情给吸引了。

  “许文先生,有什么事情吗?”豪斯公爵问道。

  其实,在豪斯公爵回家之前,准确的说,当他路过召见的房间隔壁那扇门的时候,许文和芙蕾雅就听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海东多的!

  “果然,一切都跟阴谋之神有关!”许文对芙蕾雅说道。

  “主人,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这个叫海东多的女人抓住!”芙蕾雅点头说道:“她和她的主子好像才是整个棋盘幕后的黑手!”

  于是,两个人开始等待豪斯公爵,以便进一步确认自己通过水晶球得到的信息。

  豪斯公爵一脸震惊,他的脑子不怎么够用,花了点时间,然互脸色狰狞:“果然,那些神祇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看来就是阴谋之神陷害了亚当斯,但是,许文先生,你们要找的那个叫海东多的女人身在皇宫,我们怎么抓她?”

  “这个嘛!”许文笑着抓住芙蕾雅的手掌,捏了捏,“就要拜托我们的芙蕾雅小姐了,阴谋之神的信徒不可能一直待在皇宫内部的,她总要出来的,我们就等这个时机!芙蕾雅……!”

  “在,我的主人!”芙蕾雅应道。

  “能不能利用魔法或者其他的什么手段监控茵施尔曼的宫殿,我要在海东多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得到相应的消息!”

  “嗯……,”芙蕾雅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可以,魏玛帝国的皇宫内部,禁魔和检测魔法的手段已经有纰漏了,如果把检测的防卫放大一点,完全能够做到。”

  “好的,你现在就去办这件事情!”许文说道。

  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监视海东多的动向,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人来做眼线,芙蕾雅为了保证成功率,转身找豪斯公爵要人,“公爵大人,能否借给我三十个人?”

  “三十个人?”豪斯公爵愣住了,“要战士吗?”

  “不,只要普通人,因为可能会牵扯到一些机密,我需要的这三十个人必须对您忠心耿耿!”芙蕾雅说:“能凑齐符合条件的人吗?”

  豪斯公爵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大笑着说道:“没问题,我的仆人就足够了,最多再加上几个常年跟随在我身边的护卫!”

  “主人,您自己注意安全,午餐不必等我了!”芙蕾雅的到豪斯公爵的许诺,转身对许文说。

  “我陪你一起去!”许文说道:“豪斯公爵,二十九个人就行了,我来做第三十个!”

  芙蕾雅甘甜地冲着许文笑了笑,这也是很少发生的事情。

  许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苦笑地说道::“芙蕾雅,你别笑了,我怕动凡心!”

  这次,芙蕾雅干脆“咯咯”地毫无忌惮开始大笑……。

  二十九个人在豪斯公爵的别墅外花园内全都备齐,芙蕾雅在每个人的身上施加了一个小型魔法,然后,她一脸凝重地走到了自己的主人许文面前,抓起许文那一只比自己打得多的右手,滑动葱指,在许文手心画了一个魔法印刻。

  “主人,三十个人可以辐射到茵施尔曼的皇宫周围,人是最不容易检测,也是最不会被人注意的魔法阵脚,你们不要乱走,守住自己的地盘,如果海东多出来之后,那个方向上的人心中就会有警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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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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