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审判所的看守有些无聊地正藏在内部的一个小房间里玩牌,三个人的面前堆了不少钱,有金币,也有些古旧的铜子儿,除了钱币之外,还有雪茄、手工制作的火机,另外,还有一块镶嵌了一个女孩照片的怀表!
第一个人有些肉疼地看着那块怀表,有些不满地说道:“幸运之神今天一定回来敲我的门的,亲爱的格瑞斯,如果你还爱我,就保佑我赢一把大的吧!”
第二个人嘿嘿笑道:“你的姑娘早就跟她的心上人跑路了,只有你还傻傻的在这儿等着她!”
“好了好了,”第三个人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说道:“快点儿,万一长官来巡查,咱们可都不好解释!”
抵押了自己怀表的那个年轻守卫笑道:“放心好了,自从那些外来的怪物攻占越来越多的国土,咱们魏玛帝国的都城也冷清得多了,平时异端审判所就没什么犯人,那些官老爷们更不会来这种触霉头的地方,快点儿快点儿,不会有人来的,我还等着翻本呢!”
他摸了一张花牌,牌面上是一个女皇的形象,这张牌是很大的一张了,除非自己的运气真的不好,不然一定会赢得!
坐在中间的那个守卫翻起了自己的牌,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马上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叫声,他也同样摸到了了一张花牌,牌面是公主。
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从大脑最深层的褶皱上向外辐射,这个守卫觉得快要到达快乐的巅峰了!
第三个人看着他,眨了眨眼,他好像看到了一团奇怪的气息从外面飘了进来,直接落在这个人的头顶上,最后又钻了进去!
“见鬼的东西,那是什么?”他大喊道。
第二个人沉浸在快乐之中,大脑分泌的信息已经迷乱了他的心智,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拿着怀表的那个守卫则说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你没看到?”第三个人说:“有个奇怪的东西,就像是一缕青烟一样,从他的脑门儿上钻进去了!”
“去去去!”第一个人在自己的怀表那张姑娘的画像上哈了一口气,用自己胸前的衣服“咯吱咯吱”地擦拭着,“你一定是眼花了,大家都知道你的眼神儿不太好的!”
突然,从外面的巷道内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第三个人慌张地把手中的牌仍在矮小的桌子上,急促的催促说:“该死的,有人来了,快,咱们得把东西藏起来!”
很快,只剩下那个沉迷在自己的快乐中无法自拔的人没有听到外面异常的声音了,其他两个守卫直接把他夹了起来,正好在这个时候,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了这个小房间的门口!
“陛下!”两个人把中间的守卫随手一扔,跪在地上,瑟瑟地发着抖,茵施尔曼陛下为什么回来异端审判所,他这辈子就没来过这里啊,这儿蛇鼠成群,肮脏又腐臭,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受得了这里的味道呢!
“你们三个在做什么?”房间内无比黑暗,这里可是地牢,连向外面世界开的窗户都没有,只能依靠油灯和蜡烛,还有墙壁上的火把来照明,茵施尔曼的视力非常好,他来的太快了,三个首位根本就没有藏牌的时间,茵施尔曼从桌子上拿起来一张牌,“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啊!”
视力最好的那个守卫同时距离茵施尔曼最近,他看到了自己的国王陛下抽到了一张最大的牌——国王!
“陛下,您真厉害!”守卫恭维道。
“还好!”茵施尔曼身为魏玛帝国的王,根本没有可以谈心交流的人,他是孤独的,但是又在渴望着友情,希望能拥有一个可以互相倾诉的朋友,然而,这注定是个奢望,在这儿,这片围墙围起来的国都内,人人都害怕施耐德,他心情愉悦,自己居然抽到了花牌——国王,因此,茵施尔曼原本想要责备守卫的话,也变成了勉励,“你们三个人居然没有跑出去享乐,很好,帝国会记住你们的,我也一样。”
“多谢国王陛下!”两个人和刚刚在地上摔醒的那个守卫互相一喊,跪在茵施尔曼的面前,心里兴奋地想着幸运女神是如此眷顾自己,不仅没有责罚,还得到了国王陛下口头上的褒奖。
“把门打开,我要进去见一见亚当斯郡主!”茵施尔曼说道。
“是,国王陛下!”守卫一路为茵施尔曼开门,走到最底层的那个水牢门口的时候,“陛下,您不能进去了,里面水位很高,而且,太脏了,陛下金贵之躯,怎么能来这样得地方呢?”
茵施尔曼转动眼珠想了一会儿,他并不怕脏,也不怕蛇虫老鼠,但守卫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自己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处理呢,弄得身上太脏,也无法淘换,“好吧,你们出去,钥匙给我!”茵施尔曼说道。
“是,国王陛下!”三个守卫答应着直接离开了异端审判所的地牢,站在门口为茵施尔曼把风。
“亚当斯卿!”茵施尔曼的声音沉稳、有力,穿过了水牢的木头栅栏门,送进了那片黑暗之中,水牢之内,水面也是黑色的,不断波动摇晃的水面反射着远处橘红色的火光,但是这些光芒又直接被黑暗吞噬。
水面剧烈的开始晃动了,因为,亚当斯公爵听到了茵施尔曼的声音,这是他的王,是他必须要拥护和保护的人!
“陛下!”亚当斯嗓音沙哑地说道。
“亚当斯卿,抱歉,我只能这样说!”茵施尔曼一边想着一边在开口说话,所以,他的语调非常平稳,语速非常缓慢,伸出手在水牢的木门上晃了晃,连接栅栏的铁链子上面发出撞击的“当啷当啷”的声音,下面则是搅动水纹的“哗哗”声,除了这些人为的声音,这儿无比寂静。
“陛下,亚当斯可以为了陛下您沙场捐躯,也可以为了您挡住飞来的箭矢,但亚当斯绝对不希望这样与您告别,这是亚当斯家族的耻辱,请您看在往昔的面子上,能够照顾一下亚当斯家族的脸面!”亚当斯说道,从政之人,敏锐性是不需要质疑的,就在茵施尔曼那句“抱歉”的话语说出来之后,亚当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这个做不到!”茵施尔曼说道:“亚当斯卿,这里只有我和你,所以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你必须背负骂名死去,才这个国家最为有利,有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理解是一码事,接受又是另外一码事,亚当斯做不到按照茵施尔曼的构想决定自己的命运,他不怕死,怕的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见到自己的列祖列宗们,会被指着鼻子唾骂。
“那能告诉我理由吗?”亚当斯说道。
“因为我要献祭一个稳定的国家!”茵施尔曼说道:“亚当斯卿,你一定是无法想象的,献祭整个国家之后,就能获得战胜那些邪魔的力量。”
“但我们所有的郡主都拥护您的统治,我们十六个郡全都是环绕在您身边,是这个魏玛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啊!”
“事情如果只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茵施尔曼说道:“碟形世界的人类国家,在约书亚离开之后,就变成了分封制,你们拥有的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这些权利是从王权中分离出去的,所以说,分封制度之下的帝国在职能上有一些残缺的部分,可是我要献祭一个完整的国家……。”
亚当斯终于懂了,茵施尔曼要的是“收编”,他要所有的郡主将所有的权力与土地,以及属地内的百姓们全都还给魏玛帝国,还给国都,还给施耐德冯茵施尔曼这个名字的拥有者!
“陛下,原来您的计划是这样的!”亚当斯摇着头,喃喃自语,历史上也有国王想要改变已经运行了数百年以至于数千年的制度,可是成功的人比失败的人少很多,况且,绝大多数的郡主都会反对这样做。
因为在很多国家的历史上,一些郡是投靠国王,并不是被刀剑征服的,收编权力、军队与人民,这可不够公平!
“呵呵呵呵,我的国王陛下啊,即使是我亚当斯死了,在其他的郡主那里,你也会感受到莫大的阻力,像麦克劳德这样的郡主是绝对不会服从您的决定的,其他人也并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亚当斯的声音逐渐缺少了一些人情味儿,他努力地抬着头,沉重的镣铐压在脖颈上,花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亚当斯也只能看到施耐德冯茵施尔曼穿着的那双红靴子,“难道说,陛下,您把我们全都找来是为了将我们一一处死吗?我已经快了,安插在其他人身上的名头是不是也都安排好了呢?”
茵施尔曼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还没走到那一步,但我并不喜欢杀人,尤其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但是你要知道,亚当斯卿,我所在的位置让我只能这样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亚当斯忽然说道:“陛下,您只是要对付那些外来的恐惧邪魔的话,在您的领土上,已经有人可以做到消灭他们了,您为什么要施展魔法炼成阵呢?将来这种事情传出去,是您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误点啊!”
“有人能够对付那些恐惧邪魔?”茵施尔曼怔住了,他可不信,“那些恐惧邪魔连魏玛帝国的守护神海姆达尔都能杀死,你居然说有人能够战胜他们?”
“陛下,我没有见过,可是有人能够作证!”亚当斯觉得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了,只要能够让施耐德冯茵施尔曼放弃魔法炼成,就能够保存自己生活下去的希望之火。
“是谁?”茵施尔曼问道。
“是我!”亚当斯正在犹豫,因为许文没有给予他说出身份信息的权力,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茵施尔曼背后浮现出来,同时,还有脚步落地的声音。
茵施尔曼转过身体,看到了许文,还有银龙女士芙蕾雅,“你是?”
“我叫许文,这位是龙族的芙蕾雅女士,我们正是为了亚当斯公爵的死活来见国王陛下您的!”
“你能够战胜那些外来的邪魔?”茵施尔曼又问道。
“可以!”许文说:“其实,在来到王都之前,我已经肃清了在您领地上制造麻烦的恐惧子嗣!”
“他叫阿撒托斯,是万物的主宰,原则上不死不灭,生命中唯一的意义就是赋予这个世界恐惧和绝望……。”许文告诉了茵施尔曼陛下正在他的国土上不断肆虐的到底是何种存在。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神祇有多厉害,可在书里面写的可是清清楚楚,那些神祇甚至不敢在约书亚的面前造次,陛下,魔法炼成这种东西还是要借助魔法的力量来运转的,这就注定它无法帮助您得到战胜阿撒托斯的力量,您觉得呢,我的国王陛下?”
许文说的话可不是无稽之谈,这些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不过施耐德冯茵施尔曼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许文,“复议,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好好探讨一下!”施耐德冯茵施尔曼说道。
“能否将亚当斯公爵先放出来?”许文问道。
“不可能,从事情的过程和结果这两个方面来看,他的确是有罪的!”茵施尔曼说。
“陛下,那些亚当斯家族的枪矛只能是伪造的啊!”许文声量拔高,芙蕾雅也站在旁边摆出的是跃跃欲试,即将挑战施耐德冯茵施尔曼的姿势。
魏玛帝国的王国,正值壮年的施耐德冯茵施尔曼从异端审判所昏暗的地牢内走了出来,在门口,三位守卫站得笔直,正要见过陛下,却看到一男一女两个陌生的人跟在茵施尔曼的身后,也从地牢内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三个首位喊道。
茵施尔曼有些焦躁地说:“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下去!”
说着,茵施尔曼转过社,“许文,芙蕾雅,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