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还有些不太习惯，所以，我们一起慢慢适应吧！”卫斯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开始的时候，不是直接坐上这个位置，而偏偏调到了我们那个部门，甘愿去做一个小小的很不起眼的经理，这岂不是太委屈你了吗？依你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坐上现在这个位子，谁敢对你不服？”这个问题，自从得知他升迁到总裁的时候，就一直盘旋在林嫣然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坐上的是这个高位，那么必定她第一时间就会将关注的所有目光，投放到这儿，投入在他的身上。
如果一开始，她就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墨家大少，是将来墨氏的企业继承人，是她的仇人之一，那么，是不是就少了那些朝夕相处的温暖和默契。
没了这些累赘，她想，她可以将她的角色扮演得更阴冷更无情冷血一些。
可偏偏，老天就是这么爱捉弄人，耍了她一把！
“呃，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因为当初我回国的时候，对这里是完全不熟悉的，这样的我怎么能做在这个位置上，带领着全公司的人向前奔跑呢？你要知道，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但凡有一点点决策上的小失误，都会导致上千万上亿的资金损失，所以，这个要求其实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我怕自己做不好，更怕给公司带来损失，为自己人脸上抹黑，所以我便请求先到最重要的部门去锻炼几个月，恰巧你原先所在的那个部门，便是整个公司最核心的部门之一，我就这样空降过去了。”卫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似乎对他自己这样做没有一点犹豫，坦然得正大光明。
她这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刻意隐瞒身份了，敢情是为了更好地在公司里面走动，掌握公司的第一手信息和资料。
“嫣然，我希望你可以将我的个人身份抛开，无论我是在原来的部门经理那个位置上，还是现在的总裁位置，我还是我，我没有变，我还是那个你当初认识的卫斯，我不希望我的身份，影响到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他最怕的就是他的身份，会给她带来一定的压力。
林嫣然不是他之前在外面认识的那些爱慕虚荣的女孩，甚至还有些仇富心理，他怕她会退缩，会躲起来，缩在属于她的那个龟壳里。
他更怕，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关系，就这样被她一把推开！
“可是，毕竟现在还是有变化的，不是吗？现在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她其实更想说，她一层层剥茧抽丝，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可是她多么不希望，这是事实啊！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当初单纯无害和她自然相处的卫经理呢？
为什么，就不能是别的若不相干的人呢？
哪怕是张三，还是李四也好，也好过是他！
她现在的心情，复杂莫明，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梦，一场荒唐的梦！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的仇人之一，不是他，与他无任何的关系！
这样的话，她和他还能建立一种很正常的关系。
“嫣然，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不好？”卫斯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看，近似苍白，关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她近乎躲闪地避开他的正视。
“是不是空调开得太低？”可是，明明这顶楼都是全自动恒温控制的呀，他都不冷，也不热。
“不是，没事的话，我先出去整理了，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来得及好好收拾。”她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几乎是夺门而逃。
“这人好端端的，是怎么了？”卫斯低喃了一句，不过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因为诚如林嫣然说的一样，他这里的办公室也需要他自己亲自好好整理一下。
虽然这种活，可以完全正大光明地借由秘书之手来完成，但是看林嫣然的样子，他想了想，算了，不要让她太操劳了，还是他自己亲力亲为吧。
上面是一片太平，可是底下的职员和高层们，就有些不太平了，几乎要炸开了锅般，到处都是小声议论的声音，茶水间，洗手间，或是消防通道的拐角口。
人类的八卦力量是无穷的，更何况这种大公司，传言一起，四处推波助澜。
“你知道不，原来空降下来的卫经理，居然是咱们墨氏老总的长子，以后就是我们墨氏企业的继承人了，啧啧，我真没看出来。”
“我不也没看出来吗？当初就是有点小疑惑，为什么那么重要的部门，居然派个没有做过这个职位的人来担当，如今一想，幸亏那段时间我老老实实的，没有主动去找麻烦，不然今天，被开的可能就是我了！”
“以后换了新领导，咱们这些中高层，可得好好干！多上去露个脸，趁早混个脸熟！”
“新官上任三把火，还不知道这三把火要从哪里开始烧起来呢？咱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还是中高层领导的议论声，再往下，换成普通职员，那议论的重点可就完全不同了。
“哎呀，林嫣然那女人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被潜伏在咱们部门的总裁大人给看上了，咱们怎么就没有人家那么好的运气呢？”
“可不是吗？不就凭她成天跟在人家卫总屁股后面混吗？要不然的话，这总裁秘书哪里轮得上她来做？”
“要胸没胸的，要屁股没屁股的，你们瞧她那还没有发育好的小身板，完全就是没有任何看头啊，也不知道咱们的总裁男人，哪只眼睛看上她的哪处优点了？”
“该不会人家早和总裁大人，私下里，暗度陈仓，一起滚过床单了吧？”更有甚者，捂着嘴巴偷偷地嗤笑。
那份不言而喻，一目了然。
这年头，哪个圈子没有点潜规则呢？
当然，两位当事人是听不见这些闲言碎语了，因为他们身处的空间，非一般人是不可以自动进出的。
除非高层管理者，必经电梯外面的保镖，一一验明身份，并且汇报通知得到许可才可以放人进来。
顶楼，从踏入电梯的那一刻开始，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监控防卫系统，每扇玻璃门进出都必须刷卡或是持有指纹密令。
否则的话，你就算是闯入了大楼，也不一定可以顺利地混进来。
当然这些，都是林嫣然后来才得知的。
这顶楼的防守，比她想象中的更加高端和严密！
再后来，她还知道了这幢顶层，不仅仅只有她和卫斯在此办公，在他们办公区域的另外一边，陆陆续续地又重新组织起了一个秘书团。
所谓的秘书团，就是全权负责公司大小所有事务的消息传递和筛选，所有部门递上来的文件，都必须交由秘书团核查整理，然后再交到林嫣然这里来，由她统一分类再适时地交给总裁大人。
林嫣然的身份，虽然说是秘书，可是换点更准确地词，那就是特助。
才正式上了一天班，她这个特助都快吃不消了，因为不光要处理公司的一些她懂或是不太懂的事务，就连订餐，选礼物或是行程安排这些的，统统都要由她亲自来安排着手处理。
她一无经验，二来也刚上任性子也比较急躁，不过好在从秘书团里抽调了一位比较专业的人士，也就是一个老女人，负责培训她。
那个老女人据说是上一任总裁的特助，也就是卫斯他老爹的特别助理，这无论级别，还是辈份，都比林嫣然显然还要高了一个位。
“林秘书，你手上的财务报表看完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林嫣然刚刚接手过来的那份财务报表，妹的，简直有二三十页，这才过去了短短的十分钟，她哪里有那么快的速度一下子就看完这二三十页的内容啊。
而且她又不是专修财务专来的，哪里能看一遍就能理解并且过目不忘的？
其实她不过才翻了三四页，而且全是非懂半懂的状态。
她艰涩地摇了摇头，然后，那位派来训练她的老女人秘书，立马就拉长了脸，“这都十分钟了？你居然还没有看完？那你打算用多久的时间看完这些文件，并且还要找出其中的错误，以及归纳和总结呢？”
严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了过来，震得林嫣然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她真是不知道，原来做总裁秘书还需要懂这么多东西，好多知识是她以前在大学里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过的。
于是，她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力，蔫蔫的。
那李秘书也是恨铁不成钢，大概训了许久，终是觉得她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属于很笨的教不会的那类，干脆直接给她下了死命令，“再给你十五分钟，如果没看完的话，那么中午的午休你可以直接取消，留下来啃这些专业知识。”
那严厉的语气，几乎不留一点余地。态度嚣张得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宰，这里的领导。
不过，看在人家好心教自己的份上，虽然态度严厉了些，但终究是对提升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林嫣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各项能力。
中午，别人高高兴兴都是丢下了手头的工作，去下面的公司餐厅吃饭，而她还坐在她的办公间里，认真的埋头消化着那些文件上面的内容。
“咚咚”直到一阵轻脆的敲门声传来，她才从一堆的文件里抬起了头来。
是卫斯，他正斜倚在门口，懒洋洋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