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家到底住哪里啊？你说给我听，我才知道要将车子往哪个方向开啊？”卫斯都快急出一头的热汗了。
倚坐在副驾驶座里的林嫣然，好不容易被他给用安全带给捆绑住了，只是扭曲的身体，丝毫没有一点属于女孩子应有的端庄，只是斜斜地歪坐在座位里，手臂不停地挥来挥去，嘴里还唱着一些时下流行的歌曲，不着调，一点都不安分。
不得已，他只好伸手去拍她的脸，企图通过这样的轻拍，能够让她稍微清醒一点，乖乖地报出地址来，好让他送她安全回家，哪知手指才刚一触到对方的脸，指尖下的轻滑和柔软，就瞬间让他浑身一僵，一股无以明说的电流，好像袭遍了全身。
虽轻颤，不过指尖的触感，却让他有些爱不释手，这是一张充满青春的小脸，不施任何脂粉，完全没有一点人工修饰，纯天然的素颜，这是当下很多职场女性所不能接受的状态。
可是偏偏，他这个小助理，成天整着一张素颜脸，毫无畏惧。
比起那些刻意加工或是修整过的完美的脸，卫斯更钟意于眼前的这张小脸。
尖细的瓜子脸，素净而清纯，狭长的一双眸子，此时充满了迷离的色彩，醉人的红晕爬满了大半张脸颊。
吹弹可破的肌肤，就在他的掌心和指尖之下，距离那么近，近到他几乎可以闻见她身上专属于女性身体的幽香。
喉头一动，内心深处，某根心弦，似乎拨动了一下，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剧烈。
他这是怎么了？
这小助理，他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从前，对她从未有过如此的碰触，也从未有过如此奇怪的感受？
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子冲出来的热力，拼命地涌出来，从四肢百骸，直冲头顶。
心头某个疑问，越来越大，最终化成了一张巨大无形的网，将他网在网中央，无法挣脱。
难道……
难道，他对自己的下属职员，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对林嫣然……
当这念头一下子从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时候，他被自己的意识和想法，吓了好大一跳。
手也跟触电般地挪开，不敢再去触碰那张可人的小脸。
重新坐回原位，身体绷直得像一条直线，所有的神经，全都高度紧张。再握上方向盘的双手，都觉得掌心微湿。
车子启动，既然无法从林嫣然的口中问出她的地址，那么，卫斯便只好打算暂时将她带回自己在外面居住的单身公寓。
一路上，林嫣然像个吵闹无休的孩子，疯着闹着，一会儿笑的，一会儿又唱着，没完没了，直到车子顺利地驶进卫斯所住公寓的小区里，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卫斯额际几只黑色的乌鸦飞过，嘎嘎嘎！
这是什么年代，老掉牙的老儿歌了，敢问他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这种烂熟于心的旋律和歌词了。
还记得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似乎才喜欢这个，那时，他和宇诚，还很小，大约只有五六岁的时候，记忆不是很清楚，但是这首童谣，他还记得一些的，那时，兄弟俩两个经常在他们家小区的公园里你追我赶，光着脚丫子一边唱这首歌一边奔跑。
只是现在，这首歌还留在他心中，只是，他的弟弟呢？宇诚还记得这首童谣吗？还会熟练哼唱这首歌的曲调吗？
车子已经顺利地开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可是现在的卫斯，却一动也不想动，就这样疲惫地靠在车后座上，轻轻闭上眼，耳边全是林嫣然哼得乱了调子的童谣。
那些童谣里，不仅有他的童年，还有他和家人，和宇诚共同的记忆。
因为一路上，疯狂歌唱，尽情发泄太久的原因，林嫣然的嗓音，没有了之前的清澈和轻脆，反而带着一丝暗沉的低哑，有一种隔了岁月带着沧桑的错觉。
时间仿佛就停留在了这一刻，一个因为醉酒而尽情歌唱倾吐，而另外一个，则因为缅怀，而静静倾听，这样的场景，凝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