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瑶皱眉。
难不成是黑煞帮贼心不死？
这次，她起了十分的警惕，并没有再次以身诱敌，而是在集市中来回穿梭，目的就是让跟踪者自乱阵脚，她就可以找到到底是谁在偷偷监视自己。
只不过这次的跟踪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李珺瑶几乎把自己都给转迷糊了，可是那道视线依旧没有消失，依旧不咸不淡地监视着她。
最可气的是，李珺瑶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
只不过跟踪者似乎也没有准备行动，目的只是为了监视。
李珺瑶心中烦躁，只好先回了王府。
王府到底戒备森严，这道目光悄然消失，让她松了口气。
至少这监视者并不是手眼通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李珺瑶认为这个监视者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如今还是明天，葬礼的事情最重要。
李珺瑶没有再多想，将跟踪者的事暂时抛之脑后。
葬礼之事筹备许久。
乐轻染到底不是什么名门贵女，更没有嫁给权臣名贵，只不过是皇贵妃的远房侄女，之所以生前可以在王府作威作福，完全是因为没有当家主母，再加上慕成泽装疯卖傻，所以才让她一时得意。
如今举办葬礼，李珺瑶全然按照规章制度来办，只是在王府内建造了一个小小牌位，又请了两个和尚诵经超度，再让下人抬棺埋葬。
身为主母，李珺瑶自然也得在场主持。
正当几个和尚诵经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慕成泽正陪在李珺瑶身边，坐在桌子上晃腿，听到动静，微微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悄声道：“大戏来了。”
李珺瑶顿了顿，皱眉道：“不会吧……”
虽然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是那人应该不会那么蠢吧。
搭上了前途性命，只为了再来看乐轻染最后一眼，如此重情重义？
正在此时，管家忙从外走进来，刚要通报，就听到一阵怒吼。
“贱，人，你居然害死了轻染，葬礼居然举办的如此简陋！”慕琅脸色极其难看，风尘仆仆，从外赶来，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李珺瑶，掏出袖中长剑，甚至想要动手，“看我今天让你血债血偿！”
王府里的护卫和护院们纷纷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盯着慕琅。
生怕他一时冲动，真的做出什么错事来。
慕成泽傻乎乎挡在李珺瑶身前，尖叫，“不许你伤害娘子，走开！娘子不是坏人，你才是坏人！”
慕琅眸中浮现出一抹杀意，“滚开，早晚要死的傻子！”
李珺瑶声音冷淡，勾唇浅笑，“七皇子这是要在乐小姐的葬礼上对我动手吗，啧啧，还真是让人害怕呢。”
慕琅若真的有这个胆子，早就在乐轻染落到自己手上，任人宰割之时回京，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回来。
只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
提到“乐小姐”三个字，慕琅神色浮现一抹显而易见的痛苦，捏紧了双拳，怒吼一声，“贱，人，你还敢跟我提这个，明明就是你害死了轻染，还想不承认？我呸，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毒妇！”
看来慕琅在路上已经被灌输了不少消息呢。
只不过这个消息来源似乎对自己意见很大，是皇后，还是慕玥？
李珺瑶反应平平，挑眉：“毒妇？”
“……”慕琅一愣。
“如果我真的是你口中所说的毒妇，恐怕你的乐小姐现在应该曝尸荒野，或者是被宫里那群太监随意摆弄，她对我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是仁至义尽，如果你还想继续闹事，尽管闹，反正最后难看的不是我，而是你的乐小姐。”
慕琅脸色难看，从牙缝中憋出了几个字，“你就是凭借这种花言巧语，让母后无法回绝，才处置了轻染吗，李珺瑶，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也不知道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在装听不懂。
李珺瑶挑眉，“随你怎么说。”
反正她从来不指望和慕琅同仇敌忾，只是说清楚而已。
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慕琅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轻染呢，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已经送去埋葬了，恐怕七皇子看不到了。”李珺瑶回了一句，没再开口，甚至连多看慕琅一眼都没有。
慕琅愣了愣，缓缓走进灵堂。
在角落处，摆放着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简简单单写了一行字——“乐氏幺女之墓”。
慕琅脸色灰白，想要伸手去触碰墓碑，顿了顿，又收回手，微微垂下眸子。
在他去围猎场之前，明明跟乐轻染保证，以后一定会娶她做王妃。
可是如今乐轻染已经成了一捧黄土，自己却根本无法留下她的分毫。
更别说是什么王妃……
如此缺憾之事，才让人心如刀割。
李珺瑶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打量和审视。
她对于慕琅是否真心喜欢乐轻染，或者是如今多么遗憾都不在乎，她只是坏心眼的想知道，慕琅到底对乐轻染的遗腹子是否知情。
如果知情的话，眼前这一幕，就非常有趣了。
慕琅呆站了许久，直到李珺瑶觉得无趣，都准备带着慕成泽起身离开之时，他才似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眼中已经充满了狠厉与厌恶，死死地盯着李珺瑶，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李珺瑶坦然地看着他，“怎么？”
慕琅握紧双拳，冷声警告：“我告诉你，从前我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如今，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轻染的今天，就会是你的明天，咱们等着瞧，看谁笑的更久！”
看来慕琅已经在心中笃定了，是自己害死了乐轻染。
她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没等李珺瑶回答，慕成泽挡在她身前，怒目圆瞪，“不许你凶我娘子，走开，要不然就别怪我揍你了！”
慕琅虽然被外派，可依旧心气很高，冷笑一声，拔出宝剑，“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傻子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信不信本皇子……”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宝剑就被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