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一愣,问道:“然后呢?”
风月楼身为万毒教在京城的据点,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
婉娘给了她一份地图。
原来除了表面上的宫阁楼宇之外,还有一份暗道。
通向地下,这是曾经婉娘买下这片地皮之后发现的,也不知道原来的主人是用来做什么,婉娘加以改造,修建了一个小型毒室,专门用来制作蛊毒。
还有一片水牢,专门用来囚禁居心不良之人。
如今可算是排上了用场。
“婉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李珺瑶摆了摆手,“收拾完这小子之后,赶紧休息。”
清欢应了一声,拉着伙计,押着被堵住嘴,五花大绑的贼人,往对街的风月楼去。
慕成泽坐到了她的身边,倒了一杯热茶,却没喝,只是挑眉,轻轻一笑:“怎么,有想到方向了吗?”
李珺瑶顿了顿,摸着下巴,俨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中思索,“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皇后和皇贵妃若是想杀我,绝对不可能用黑煞帮这一步棋,仅仅是言语恐吓,就把这小子吓得什么都说了,她们绝对不可能用这样的人。”
毕竟皇后权势滔天,皇贵妃更是恩宠非凡,谁都不是好惹的人。
慕成泽没说话,而是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李珺瑶继续说下去,“剩下的,其实更简单,乐轻染已经死了,只有李家姐妹二人对我依旧有敌意,而且今天我才收拾了她们两个,就有黑煞帮成员前来刺杀,实在是太巧了。”
所以几乎可以断定,出手的人一定在李沐和李澄之间。
李珺瑶如今比较倾向于前者。
毕竟黑煞帮看起来像是为了钱做事的帮派,从李沐今天的手笔看来,她绝对不差钱。
可是李澄不一样,就算她再怎么怨恨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小小庶女。
手里能够几个钱?
当然,如今还不能完全断定,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差错。
慕成泽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挑眉,“最近,朝瑰国以及魏国似乎有些异动,恐怕很快就要有好戏看了。”
乱世生英雄。
若是想要东山再起,必定要一场战乱。
李珺瑶眯了眯眼,想起婉娘和锦仙与自己说得那些话,心中一乱,“那你小心些。”
虽然不知道慕成泽这些天一直在忙什么,但是风月楼给她汇报了魏柯冉的行踪。
再怎么说,魏柯冉也是慕成泽的得力手下,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他的行踪。
魏柯冉最近得了空闲,爱上了斗蟋蟀,经常和一些官员们聚众玩乐。
朝堂上也无人在意。
毕竟斗蟋蟀这种事,可比贪污造反严重许多。
只不过李珺瑶也知道,恐怕慕成泽和魏柯冉在背后谋划的事,可不只是斗蟋蟀那么简单,正是因为如此,她不愿意多问。
慕成泽有许多事情瞒着她。
李珺瑶虽然好奇,但是也有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遗传的傲气,在之前几番询问被拒绝之后,就再也没有插嘴过他的事。
这或许可以称之为……傲娇?
“我今天准备宿在风雨轩。”李珺瑶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
天色已晚,她实在是懒得再跑一趟。
谁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依旧不长眼的黑煞帮中人。
慕成泽顿了顿,笑容逐渐促狭,微微靠近,温热的指腹搭在李珺瑶肩头,若有若无地摩梭了两下,“王妃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李珺瑶勾了勾唇,一把将他的手给打了下去,“当然,还要再直接一些吗?”
因为明显挑衅的话语,李珺瑶淡然清高的绝美脸孔上多了几分生动和鲜活。
让慕成泽如同一潭死水般沉寂的眼眸产生了些许波动。
他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几乎可以说是男女不辨美感的脸,带着一股强有力的压迫感,淡红色的嘴唇微启,十足的诱,惑力。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恐怕都会为之疯狂。
“嗯?”慕成泽磁性低沉的声音里带了点嘶哑,“如果我说,我想与王妃同住呢。”
李珺瑶呼吸一窒,别过头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耳垂不知道第几次被这男人勾得红了起来。
慕成泽大咧咧地挤到她身边,下巴在肩头微微蹭了蹭。
活像是一只大金毛。
这种错觉,在李珺瑶刚刚嫁进王府遇到他时才产生过。
只不过那时候是伪装。
至于现在,李珺瑶也不知道慕成泽的本性到底是什么。
他如同深海,无法勘测。
“我的意思就是,想跟娘子同,床共寝。”微热的呼吸毫无顾忌地喷洒在她的脖颈之上,再次引起了一片红晕,只不过这一次,李珺瑶没办法再推开她。
因为已经没了力气……
李珺瑶努唇,抵抗道:“我不愿意。”
慕成泽黝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非常纵容的笑意,“可是我们也已经同,床共寝许久,而且这些日子没有和娘子同睡,我一直失眠。”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下。
颇有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李珺瑶一看,果然有一片淡淡的乌青,因为带上面罩,气质过于阴郁,所以平时并没有怎么注意,此时才发现,其实慕成泽的脸色并不好看。
肌肤比平时白上许多,眸中也有很多红血丝。
确实是没休息好。
再加上慕成泽这幅可怜巴巴,祈求主人垂怜的大狗模样,李珺瑶就算知道他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却也没有办法再拒绝。
她烦躁地摆了摆手,亲自端水洗漱,这才和衣躺下。
慕成泽就这她用过的手随便洗了洗,立刻躺到了她的身边,胳膊搭在她的小肚子上,并不是很沉,反而是一种让人很安心的重量。
耳侧传来男人平稳和缓的呼吸声。
似乎他真的只是想要安心睡一觉,再无其他念头。
原本以为一定会各种不适应的李珺瑶这时候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对他的气息和味道已经如此熟悉。
她愣了愣,不知是好是坏。
可也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已经被身旁男人感染,眼皮沉重,没多久也同样陷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这一,夜美梦的酣甜,是之前独自一人时从来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