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图玉玉让销金有家不能回,有亲不得认。
“娘娘心里不要难受,儿臣心里也好难受,父皇…父皇真的真的不要我么?”古辰伸手抚了被自己抓皱的衣服,深呼吸看着图玉玉。
看着图玉玉那好奇的目光,再看看销金根本吝啬到不施舍给自己一个目光,自己留下去还有什么意思,离开是最好的决定,看着这一对狗男女真的是让自己觉得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啊。
“娘一点也不难过。”古辰这么说了一句话。
不顾销金及图玉玉身后侍卫诧异而惊悚的目光,接着说。“宝宝,妈妈告诉你,妈妈是个富贵之人,命格太硬嫁不出去才会错嫁了你的老爹,事情怎么样你也看到了,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他不在乎我们,我们只能离开。”
“不要,父皇很难受的,母后我们过去抱抱他吧。”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祈求。
“富贵之人!古辰你不过是一个不祥的鬼寡妇也敢称自己是鬼寡妇!带着还未出生便会说人话的妖怪,在此肖想本宫的夫君!你们,配不配。你们只是被他用尽后丢之脑后的废物,本宫说容不下你,你既要带着你肚子里的妖怪滚出整个王城!”图玉玉言之凿凿。其意就在于逼走古辰。
古辰走是要走的,但是,只有她古辰撂挑子不干的份,没有别人将她弃之如敝屣将她扫地出门的分。
“不管我是人是鬼是妖,但是你记住,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我是什么伤害我的孩子都不会轻易放过你。”古辰走到销金的身边围着销金转了一个圈,站在他的面前捏起图玉玉的下巴。“美人,你是胸大无脑吧,用你毕生所闻所见,来揣测一下,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不可预知的事情将来的后果是否是你承受的起的。”咔吧一声脆响古辰卸了图玉玉的下巴,笑着拍拍手。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一番言论,此时自己的勇猛多半的勇气来自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最好管好自己的男人别让他乱发情,管好自己的嘴别乱咬人。”古辰此刻实在帮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建立自信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鬼寡妇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善茬。”
古辰顶着一个大肚子散步般离开。
古辰离开了。
带走了凉星和她肚子里聪明活泼又有些奇怪的小东西。
=========================“这王宫里有的可心思歹毒的妇人,那地方怨气很重,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多了,譬如宫中那个嫁给人王的鬼寡妇,听说将人王变成了白发魔鬼后,就佛袖而去了。”客栈里说书的人讲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好像他亲眼见过那白发人王和鬼寡妇一样。
“要说这鬼寡妇在那清水镇可真没干过什么好事,克死了十八个青年才俊啊,说这人王淫乱无比,可这鬼寡妇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凉星和古辰站在边上有些咬牙切齿“此话怎讲。”凉星率先忍不住,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怒火问到。
那说书人捋了捋自己下颚的一撮山羊胡,一副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的表情。“人王是那个鬼寡妇的第十九个男人!”
“要常人克死过一个丈夫便嫁不出去了,可人家这鬼寡妇,长得那叫个香艳,往身下一压……太销魂了~”他笑的无比隐晦。
“所以嫁给了人王,可是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她怀了一只鬼。”
“啪咔!”木板拍在桌子上的声音“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
古辰很淡定的喝着茶水。
肚子里的声音悠悠的传来“不知刚才说书的那个老头见到我香艳的娘亲会吓成什么样子~肯定会特别失望吧!”
古辰笑眯眯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肚子。“小鬼你这话里的意思有点太明显了啊,还有重点是你被人当成了鬼胎,不要乱说话了,人民群众的口水都能喷死你。”
他听话的禁声,知道母后的不容易,自己就要听话,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在客栈住下,每日叫了吃食送到房间里去吃,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可其实古辰只是一直在想要怎么去救玖阡碎那个妖人,只是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个所以然,和肚子里宝宝商量怎么解救玖阡碎阿姨的时候却被送饭小二撞见。
小二将饭菜殷勤的端到门口,还未敲门就听见里面一女子在同一个孩子交谈。
谈话的内容竟然是皇宫,人王,弃妃,那个孩子口口声声叫着父皇母后,普天之下能被称之为父皇的只有一人,而这个人唯一的子嗣,存在于鬼寡妇的肚子里。
白日里说书先生说过的话一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踌躇不前,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捅破苍白的窗户纸只见黑衣笼罩住臃肿的躯体,脸上带着雍容华贵地黄金面具的人,伸出细长瘦削地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腹部,自言自语。
因为整个房间里有只有她一个人,气氛有些压抑,压的小二大气都不敢喘,冷汗顺着额角滴落下来,双腿以及端着托盘的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剧烈抖动着。
那可怕的童声再次响起在房间里。“母后,儿臣以为我们应该回去救父皇,我感觉的到他在想念我们。”
肚子里地孩子未出生便会张嘴说话,这不是鬼胎是什么?怀着怀胎处处透着诡异的女人,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寡妇又是谁?
匡当一声,手中的托盘落地。
古辰警戒的抬起头来,用与身材所不匹配的轻盈快速的推开门,看到的便是一地狼藉的饭菜和连滚带爬掉下楼梯的店小二。
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慌乱的拎起包袱走到床边,曾经的自己就被那些人当成妖孽,浸了猪笼。幸亏自己还算是通水性才得以死里逃生。而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以为古辰死了,所以古辰这个鬼寡妇的名字做的更实了,鬼是不会死的。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整个清水镇,不,是整个人间,对不祥之人都是深恶痛绝,处之而后快的,别人以为鬼寡妇是不死的,可古辰知道,自己只是血肉之躯,会死。
拎着包袱,想要从正门出去,却听到了楼下的喧哗。
“我亲眼所见!她肚子里的孽障开口说话了!”
接着是刀枪棍棒,锅碗瓢盆,互相拥挤碰撞的声音,大有千军万马之势。
古辰终于撕下了淡漠文雅的外表,极其不淡定地骂了声卧槽。
转身飞奔至窗户,低头一看,妈妈咪呀,早知如此,我何必要住三楼!
一条腿刚翘上窗台,一声幽怨的呼唤自腹中闷闷传来。“母后…儿臣和你有什么血海深仇非要同归于尽么?”
跃跃欲试的身体立刻停止了动作,自己的命不是一个人了,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作非为了,在某些紧急时刻,是要学会求助的。比如现在。
古辰扯开嗓子朝朝窗外喊了一声凉星。
果然凉星的身影子出现在客栈的楼下,而凉星的身后是如僵尸一般密集的人一波一波朝客栈涌过来。
凉星的五官被挤得有些扭曲。扯着嗓子问“怎么啦~”
古辰同样伸着脖子朝窗外喊“快跑!”一边喊一边灵活的挪动着身子欲从窗外蹦出去。
而凉星这个天然傻呆滞了一下之后,变出了翅膀,古辰纵身一跃,而凉星掉头飞走!
“我靠凉星你二大爷跑哪去急着去嫖妓嘛!”接着一声闷响,古辰摔倒在地,一翻白眼失去了意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将她诠释的淋漓尽致。
。。
冰霜在他惊艳的五官上镀了一层银辉,安详的睡颜有着死一般苍白的美。
突然他晶黑的眸子不安的睁开,鲜艳的唇瓣泛着妖异的光泽,雪白的皮肤因为刚刚剧烈的表情而龟裂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小块冰凌自她的脸上爆裂开来。
他所居住的宫殿成了一座华丽的冰雕,他赤着足踩在地上,白发袭卷着他的躯体,似骄阳般绯红的长袍逶迤在地,雪白的双足若隐若现,每走过一步,他脚下的土地就冻结成了霜色。
许是觉得口渴,端起茶杯递至嘴边,自口腔喷出的冷气飘至茶杯,冻结了那流动的茶水,懊恼的丢在地上。
自古辰离去的三天里,销金没有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因为他一天里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昏睡的,但是他充分体现到了什么叫提心吊胆。
销金所有的沉睡都变成了浅眠,会感觉出现幻听,听到了她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冰冷的宫殿,从未做梦的他也变的噩梦连连,担心古辰是否吃饱穿暖,是否受人欺负。
而他想让古辰再也不要回来见到自己这一副样子,可是现在放古辰走了,他却如此心神不宁。
刚刚他梦见了自己尚未出生便开口说话的儿子以及古辰被火焚烧殆尽,意犹未尽的颦蹙起眉头,心却怎么也放不下。
不想把他们找回来,可怎么也要确保他们的安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