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她一定恨死我了……”无奈又后悔的声音里，充满了沧桑的味道。
北冥寒坐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尤其是苏凌菲满身的鬼气，更是让他恨不得毁了这个世界。
原听说她有在绝杀谷的消息，他还没有想那么多，亲眼所见才知道，她果然是选择了那条路。
难怪魅一的回答那么犹豫。
这一切都怪他……
怪他当时不小心，怪自己没有能力解除秘术。
苏凌菲因为接触百里芳菲带在身上的香味，百里芳菲献舞的香气，狩猎盛会时糕点的香味。
加上百里芳菲独有的秘术。
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会把药用在苏凌菲身上。
原始暖玉只是解除秘术的药引，关键还是在于当初北冥寒送给苏凌菲的玉石。
当初苏凌菲就看上了，因为知道这玉石价值不菲在表面，内里可是绝世珍宝。
所以当他接触到那块儿玉石的时候，秘术开始消散。
因为强行回忆，北冥寒不得不在床上度过半个月之久。
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苏凌菲的消息。
没想到好不容易再见面，一切物是人非，他还害了她走上不归路。
修习鬼气，北冥寒自己都不敢轻易练得那么深，如果他没猜错，苏凌菲很可能练到了出卖灵魂的地步。
既然如此，即使是下地狱，他陪着她！
魅一担心苏凌菲，联系了小鬼头帮忙看看，回来的时候，北冥寒已经好了很多。
“魅一，她到底做了什么，我要你全部告诉我！”
对上北冥寒的蓝眸，魅一竟被惊得脸色发白，那比苏凌菲身上还要浓厚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双腿一软，魅一直直跪在地上，此时的她，不想说也不行了。
她的语言和行为，全被北冥寒控制着！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看得卫一有些不忍，可如果不这样，魅一是不会说的。
听完前因后果，果然证实了北冥寒的猜测。
苏凌菲真的不要命的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眼见北冥寒要离开，魅一苍白着脸，几乎用最后的力气，虚弱的开口道，“皇上，属下还有件事要说。”
“说！”
北冥寒急着要去找苏凌菲，想把一切说清楚，不想再失去她的消息。
魅一缓过来，低着头说道，“皇上，主子离开帝都之后，发现自己有了身子！”
“……”许久，北冥寒才消化魅一所说的消息，僵硬着身子转过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魅一咬咬牙，只好全说了，“主子有了身孕，不足一月，因为心气不稳，根本保不住孩子，当时的主子，哪怕自己死掉，就想留下这个孩子。”
“绝杀谷的鬼将，本不想让主子修习鬼气，那样不仅有损身体，而且，死后也不得超生。”
魅一忍着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定，同样是女人，她完全可以理解苏凌菲当时的感受。
“可是主子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修习鬼气，就是要用鬼气保胎养胎……”
最后，魅一抬头看向北冥寒，“皇上，主子她不认您，不是怪您忘了她，而是那幅苏家女儿的画像，火云公子从中挑拨，主子才耿耿于怀。”
站在室内，北冥寒久久没有挪动半步。
细细将魅一的话听完，彻底明白苏凌菲为什么会不怕死的修习鬼气。
如今他什么都明白了。
还有那副画像，他之前还不明白，苏凌菲是怎么知道那件事，还自以为是的质问他那些话。
原来一切都是火云搞的鬼！
紧握的双手松了又紧，北冥寒收了浑身的鬼气压迫感，吩咐卫一，“你照顾下魅一，不用跟着我了。”
独自一人来到水城外的湖边，苏凌菲靠在大石上，双手放在腹部。
就在刚才，几个月都不能有感觉的腹部，竟然有了胎动！
想来这孩子已经有快四个月了，因为是用鬼气保的胎，这孩子没有一点变化，她只知道孩子还在。
就在看见北冥寒的瞬间，宝宝给她反应了！
难道宝宝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在么？
“丫头，你的心又不静了。”
一道鬼影飘在苏凌菲身边才停下。
绝杀谷的鬼将们怎么说也有百余年的年纪，他们听苏凌菲的吩咐，却叫她丫头。
从魅一那里知道前因后果后，他们知道北冥寒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有些误会，不是说清楚就能解决的。
苏凌菲看向自己身边的鬼将，用已经沙哑的正常声音说道，“我也不想，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或许是好事。”鬼将探了探苏凌菲的腹部，下了结论，“宝宝开始生长，你应该高兴才对。”
苏凌菲也有感觉，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北冥寒。
这让她怎么高兴的起来？
鬼将叹气道，“人生在世几十年，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百年之后，或和我们一般，或转世投胎，人啊，总是想不开……”
说完，鬼将已经飘远了。
苏凌菲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怎么不知道那些道理？
只是现在的她身处在感情漩涡中，就算北冥寒解释了又怎样？
发生了那样的事，已经回不去了。
不远处，北冥寒看着这一切，本来想这么看看就好了。
却敌不过相思之情，隐藏自己的气息，缓缓向她走来。
又害怕她再逃走，在抱住她的那一刻，北冥寒不得不用鬼气压住她。
“放开我！”
有这种本事控制住她的，除了北冥寒还有谁？
“小东西，我好想你，别推开我。”
下巴抵在苏凌菲的肩窝中，北冥寒的手收的紧紧的。
以前不这么做，是怕自己的鬼气伤了她，如今并没有什么顾虑了。
挣扎了一会儿，苏凌菲就放弃了，力气没他大，本以为自己的能力超过他，没想到他以前都在压制自己的能力。
更何况，她也贪恋这样的怀抱。
“小东西，路那么多，你为何要选择地狱？”贴着苏凌菲的耳唇，北冥寒的声音都在抖，“那个地方，我不舍得带你去，不过你既然要走，我陪你！再也不放开你！”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苏凌菲趁其不备，还是猛地推开他，急急后退几步。
“北冥帝，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再纠缠！”
北冥寒凝着表情，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摘下她的面具，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蓝眸闪了闪，眼里全是心疼。
原本水雾般的大眼睛，此时蒙上一层金色，失了原有的光彩，多了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戴上面具，还看不太明显，如今一见，更是让北冥寒无比心痛。
抖着手抚上消瘦的小脸，“我没有真的娶百里芳菲。”
“北冥帝国的凤印上，早就刻下了你的名字……”
“哈哈……”苏凌菲突然大笑起来，“我的名字？是洛凌菲？还是苏家女儿的名字，苏凌菲！”
不能不怪她耿耿于怀，从苏母那里得知，苏家死去女儿的名字，都和她一模一样。
苏！凌！菲！
“不是！”北冥寒压着她的身子，反复确认着，“是你！一直是你！只有你！”
冷笑着拨开他的手，苏凌菲第一次未戴面具而用了诡异的声音，“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再也不会！”
闪身消失在北冥寒面前，已经没有必要听他解释。
苏凌菲不是没想过这其中有诈，可如果是假的，那天在寝殿拿着画像质问他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否认。
相反，那天的他特别紧张那副画像……
又被扔下的北冥寒还拿着那副蓝白相间的面具，想追上去啊，还是放弃了。
苏凌菲的误会太深，他的解释根本没机会开口，说了也听不进去，他要想想办法。
再次见到魅一的时候，苏凌菲看着她的脸色，“你怎么了？”
“没事。”魅一心虚的低下头。
明显的被鬼气所伤，苏凌菲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做的？”
犹豫了下，魅一还是点点头，又说，“刚得到消息，韩夜已经着急江湖人士，赶来水城。”
“嗯，这件事我知道了。”苏凌菲换下一身蓝衣，又拿出一枚药丸直接扔进魅一口中，“后日是水城的桃花节，这段时间先不要动。”
“是！”魅一忍不住问道，“主子，您和皇上？”
苏凌菲表情无异，却说，“以后不许再提他，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话说了一半，眼见魅一低下头，苏凌菲又说，“若是你想回归影卫，我不拦着你，就像当初走的时候，给你选择机会一样。”
“不，我不回去。”魅一急道，“我发誓追随主子，至死不悔！”
轻轻摆手，苏凌菲也不劝了，“给小鬼头们传个消息，让小九不用控制了，水城的事结束，我就去洛羽。”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水城的桃花节，是一年一度少男少女定情的日子。
因为北冥寒的出现，苏凌菲也不想按照原计划进行了，既然他要看她，她就让他看个够！
“主子，这样做好么？”魅一不自在的穿着一身淑女装束，一看就是大家小姐，身边的苏凌菲也是一样，“主子，您这样做真的不是在赌气？”
苏凌菲故意忽略她话里的弦外之音，一改平日的冷峻模样，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高贵和妩媚。
双手不时的抚上小腹，宝宝才开始长大，正好让她把这身紧腰的衣裙穿进去。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苏凌菲看向远处的亭子，目光锁定，“百里芳菲教会我一个绝妙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