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这话,江叔脸色大变!
的确,他们都是江家人,是正儿八经的亲戚。
当年正是江月的父母担心江月在顾家没人照应,所以才会让他到这里来工作的。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是第一次看见江月这样!
“商量什么事儿?”
“你过来,凑近点儿。”
江叔遵命,心情忐忑无比。
江月一脸痛心,说:“我怀疑,何以沫想谋害我儿子!”
“什么?!”
“你小声点儿。”
江叔太过惊讶,张着嘴看着她,不敢再说话了。
他就怕自己一个激动,会不小心再次喊出来。
“这次云婉儿要变卖云氏,玄霆这孩子过去谈这件事,人刚走,飞机就在海上出事儿了。”
这件事,江叔还不知道。
要不是江月特地打电话过来,他也不会过来老宅的,就更不清楚发生这种事了。
面如土色的他,听着江月说。
“我思来想去,若是他出事儿,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何以沫……他们可没有签婚前协议的,上次闹离婚,还闹得玄霆得净身出户!我现在越想,越是觉得可怕,这女人本来就小气贪婪,现在玄霆有难,连我都急得病倒了,她这个做老婆的看起来没什么伤心难过的样子,肯定有问题!”
听到这些,江叔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作为长辈,他是看着江月长大的,知道江月其实真的不是什么不好相处的人。
偏偏这个何以沫,就跟八字不合似的让江月怎么看都不顺眼!
虽然心里偏袒江月,但有些事儿,江叔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昧着良心。
“以我跟何以沫相处的这些日子来看,我觉得她不是你说的这种人。”江叔坦诚的说出自己的心声,“你从来不是对谁有偏见的人,就偏偏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我觉得,你是被江韵给忽悠了!”
这话,说得江月不爱听。
她无力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但江叔也不怕惹恼她,继续说:“你想想,你这辈子一向待人宽厚,基本都没发生过什么矛盾,怎么偏偏就对何以沫这么大意见?”
“这还不是因为她不行吗?你也知道的,她在安家长大,那安家,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你从来都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去歧视任何人的啊?怎么碰到她就变了?”
“……”
“从前的你,不会看不起那些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待人接物也不会看人下菜碟,你不觉得就是江韵煽风点火,才让你对这个儿媳妇有那么大的偏见吗?”
江叔语重心长,目光慈爱。
这一刻,他不是顾家的管家,而是一个一心为小辈好的长辈。
江月沉默地低下了头。
想反驳,却无法反驳。
自从清楚江韵母子干的那些破事儿以后,她整个世界都快坍塌了。
可似乎……
江韵母子的确总是说何以沫的坏话,煽动她针对何以沫,并且他们还算计何以沫,想用何以沫来对付顾家,让顾家蒙羞……
如果平心静气的去想想,当初顾玄霆要娶何以沫的时候,她顶多只是觉得这个儿媳妇人选没有苏清漪好罢了,根本没有因为出身而歧视过何以沫什么啊!
不然,从一开始何以沫就不可能踏进这顾家的大门!
心绪纷乱,江月很矛盾。
她再次抬眼,眼中有泪。
“的确,江韵他们没少撺掇我,我也确实上了套,对她有偏见,但这次的事情怎么说?知道玄霆有情况,我都急成这样了,她却没什么反应!那可是她的老公啊,是宝宝的父亲,她是铁石心肠吗?都不会难过吗?”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难过呢?”江叔问。
“她看起来就很淡定啊,也就一开始难过了一下而已……”
说着,江月忍不住落泪。
她真的觉得,这个儿媳妇不行。
不仅不行,她也的确怀疑,是不是儿媳妇在谋害自己的儿子?
不然,一切都解释不通……
江叔叹口气,说:“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把悲伤表露出来的!玄霆的事儿,现在外界还不知道呢,情况都没搞清楚,如果何以沫先因为悲伤过度倒下了,那这件事一下子就瞒不住了,很快就要曝光的!我想,我对她还是了解的,我感觉她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必然是在为大局考虑,难过也不敢表现出来。”
“真的假的哦……”
“我觉得,就是我猜的这样。”
江叔言之凿凿,因为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在顾家当了二十多年的管家,观人术他不说炉火纯青,好歹也是有些眼光的。
江月情绪不好,抽泣着。
等情绪稍微缓和了几分,她才开口。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或许我真的是因为被人煽动了,才会看她哪里都不顺眼,但我的想法,也是有些道理的……为了这个家好,我要你替我去搞清楚这件事,赶紧派人盯着她,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见江月还在坚持,江叔很无奈。
他觉得这根本没必要,但眼下这个情况,也只能答应。
“行吧。”他说:“我会办好这件事的,若是何以沫真的没问题,你以后也不要再为难人家了。”
“若是她没问题,我为难她干什么?”
“嗯,也对……”
江月感觉自己好累,侧身躺下。
擦拭着眼泪,她催促江叔去赶紧按照她的吩咐去办。
她实在是等不及了,迫切想知道一切。
傍晚。
晚高峰时,路况拥堵。
何以沫乘车,去往封远泽指定的餐厅赴约。
这男人也是奇怪,没有选市区内热门的餐厅,而是选了特别偏远的城郊,以至于出个城都难。
何以沫靠在车座上,翻看着顾玄霆送她的书。
一早,顾玄玮送了书来,还给了她一份书单,然后帮忙送到了书房。
她想向顾玄玮打听消息的,可惜顾玄玮什么都不知道,只说他正在放假,要抓紧终身大事攻略庄秘书,随后就匆匆走了。
这些书何以沫不断翻看着,想知道自家老公到底什么用意?
恍然着,时间走得很快。
司机提醒她可以下车时,她才发现车窗外的天都已经黑透了。
披上外套,她拎着包准备走进路边的餐厅。
想起了洛柔的叮嘱,她拉开了拎包的拉链,把里面的防狼喷雾揣进了大衣口袋里。
刚搞定,她就撞见了一个男人。
“你迟到了。”封远泽笑嘻嘻的,“我等了你很久了。”
何以沫瞬间心慌起来!
她不知道封远泽刚才有没有看见她往大衣里放了什么?
不过看起来,这家伙笑得没心没肺的……
应该……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