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他们都死了。”林不语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起来,这正是精神意识即将面临崩溃,神魂与体魄分离的前兆。
“呵呵,死了,他们都死了。”忽然间静止的世界突然崩塌,周遭的一切,也是突然被无尽的黑给席卷开来,而这才是林不语精神意识里的真正模样,因为刚刚的一切,都是噬梦之境在暗中操控着,至于为何不继续维持下去,那是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毕竟此刻的林不语,已然很难从这种绝境下走出来,而最终在等待着他的命运便是,化为无数魂种的一道养料。
“小黑犬,白又白,摇着尾巴,真可爱。”只不过就在绝望彻底笼罩住林不语的那一刻,他的内心似乎是滴进了一滴水,或许那只是水滴的声音,但在林不语极近崩溃的精神意识里,却是宛如救世主一般的存在:“那是妈妈的声音。”
在绝望笼罩的环境里,林不语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来。
“老公,现在这世界,多是聒噪喧嚣,能够独守心中静默,不是也挺好的吗?干嘛非得把名字改成林不语啊?”夏言一脸的好奇问道。
“阿言,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林尚微微一笑,却是伸出手来,一脸宠溺地在对方精致的鼻梁上,轻刮了刮。
“当初你说,其他家庭的孩子,大多名字都是三个字的,但我觉得这样的答案未免有些太过普通了吧?”夏言显然是不太接受的:“而且随波逐流,折中之道,也不是我所认识的林尚能说得出口的吧?”
“哦,那你说说看,我应该是什么样的?”林尚忽地起身来,也是透过面前窗体,遥望着天际之外。
“好你个林尚,现在都敢取笑我了。”夏言也是越发地觉得不对劲,最后也是直接上手了,搞得林尚的画风也是瞬间就变得遍地狼狈了起来。
“阿言,你怎么又急了嘛?咱有话可以好好说嘛。”林尚忽地求饶一句,心里也满是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颇为后悔。
“好,那你就说说,为什么非得把咱儿子的名字林默改换成林不语?”此刻的夏言也是手里捏着已然有些脱去黑色包浆的戒尺,在空中一挥一挥的,显然是威力十足。
“阿言,其实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我也不是想瞒着你,只是我怕说出来之后,你不但不信,而且还很有可能会笑话我的。”林尚眉头一挑,依旧显得有些为难。
“放心,只要你坦白从宽,无论什么答案,我都是不会笑话你的。”
“当真?”林尚似乎很是了解夏言的性子。
“当真,我什么时候又唬过你了?你就赶紧说吧。”夏言忽地笃定一句,但于手中器物在空中挥舞的频率却是变得更加急促了起来。
“阿言,你这还真是……”林尚瞧见对方的威胁越发显得露骨起来,当下也是实在忍不住笑了。
“不准笑,快给我从实招来。”夏言话音落下的同时,当下便是将自己的红唇凑到了林尚的耳旁:“如若不然,今晚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男人真正的痛苦?”
“别呀,阿言,局里可是有规定,我们不能放二胎的,而且经过这些年的研究,你应该也明白,若是真这样了,我们的身体也会受不住的。”林尚连忙求饶道。
“我才不管这些,谁让你惹到我了?”夏言傲娇的模样,显然是相当熟络了。
“是,是我不对,可我这不是正准备说吗?”林尚卑微的嘴角却是带着一丝笑意。
“其实林默这个名字,也确实是挺好的,只不过世有浮沉,变幻莫测之下,却不是默之一字能够走到最后的。”
“可不语也为默,除了字数上的不同,还有其他改变吗?”夏言不解问道。
“没错,不语也为默,但我要地就是这个过程,就像这个世界,就像绝大多数人的命运,或许生来就已经注定,又或许结果无论你如何抗争,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可那又如何,心有千言,终为不语,这个衍化的过程,或许就是我想给予孩子的意义吧。”林尚说得很是认真,饶是一旁的夏言都有些听愣神了。
“那你说我会笑话你,应该不是因为这些吧?”夏言继续饶有兴致地问道。
“小黑犬,白又白,摇着尾巴,真可爱。”林尚忽地唱了起来:“还记得吧?儿子刚生下来那一段时间,你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着。”
“这怎么了?哄哄他嘛,有什么不妥吗?”夏言眼神深处忽地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是啊,刚开始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但后来我忽然发现,这默之一字,左首为黑,右首为犬,再结合你哼的那些内容,林默这个名字,应该是没有世间聒噪,他能独守心中静默的特殊含义吧?至少一开始没有吧?”林尚也是直接将军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发现这一点的。”夏言忽地卖萌一句,但显然林尚这一次并不想吃这套:“要是我没猜错,应该与你的那些过往有关吧?”
“阿尚,在我们交往之前,我们曾有过约定,你还记得吧?”夏言却是忽地一脸认真起来。
“当然记得,不计过往,不问将来。”林尚笃定回应道:“可你跟我相处这么长时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说了,即便是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会在意的,我只是不想你心里一直难受而已。”
林尚这话刚一出口,便是后悔了,不过好在夏言及时上脸的一巴掌,倒是直接将林尚给救赎了:“若真是这样,你也就不会跟我在一起了。”
“既然你能明白,那这一巴掌便是值得的。”夏言又笑了,显然她不会真正与眼前这个男人生气。
“不计过往,不问将来,我会继续铭记下去的。”林尚同样以笑意回应,之前的那些个不快,也就直接烟消云散而去了。
“好了,咱儿子的笑点,到底在哪啊?”夏言忽地小抓狂一声,也是当真看得林尚有些满心受不住了。
“其实也简单,你说在很多很多年以后,会不会有其他女孩在咱儿子面前喊他林默,甚至是小黑犬这类称谓啊?”
“如果真有,那她可不能欺负她啊,要不然让我知道了,我肯定会狠狠教训他的。”夏言忽地满脸宠溺地威胁了起来。
“当然了,她很可能承载着阿言的过去啊,要是那浑小子敢不懂事,看我不把他的屁股都打开花?”林尚忽地打趣一声,两人相视一笑,却是直接深拥在了一起。
当然了,这样的记忆是只存在于林尚与夏言脑海中的,只不过却是被林尚以特殊手段封藏在了林不语的意识深处,或许蒙尘许久,为地便是现在这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