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了？”
“嗯，就剩你没吃，我爸说你在睡觉，叫我别去打扰你。”
三子说着拉过旁边的小板凳坐下，孩子皮肤被阳光晒得微黑，两颊却是红的，像是高原红。
夏时也捞过旁边的板凳坐下，就着碗吃起来，夹了块鸡肉给花花。
狗是十分聪明的动物，给它吃就是对它好，绕着夏时欢快的转圈圈，转了几圈之后，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土狗，身上算不上多干净，还沾着稻草，尾巴往上翘，毛分开，夏时让它躺下来，唔，是只小公狗。
“姐姐，我家花花很讨喜吧。”
“嗯，是挺好玩的。”
不算多漂亮，但是够机灵，夏时最后还特意留了两块鸡肉给它，花花吃完更是高兴，一直跟在她身后，狗的世界很单纯，谁给它吃就是对它好。
“姐姐，你是一个人翻越大山来这里的吗？”
“嗯。”
“真厉害，这山难走，我到现在都没去过山的另一边。”
三子年纪小，眼里满是羡慕，山的那一边，比这里精彩，却也复杂，物流横欲的世界，在夏时看来，不如住在这里来的自在。
“等你长大了可以出去看看。”
“我们这儿来的游客，他说外面的世界太乱，我还不太懂。”三子抓着头发，夏时一时间也不知怎么解释，乱，是怎么个乱法。
“等你以后出去就知道了。”
夏时起身站在门口，现在已经是晚上，到处都是漆黑，远处的山峰也笼罩在夜幕下，看不清轮廓，想到在山脚下和季川他们的分别，心里头莫名的堵了口气。
转身朝屋子里的三子开口：“我出去转转，一会回来。”
“哎，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三子带着花花，两人一条狗走在一排，道路是碎石头铺的，走在上面算不上平坦，但也比崎岖的山路好很多。
幸亏她换了双底厚的鞋子，两人一直走到村子尾巴，站在最后一处住户的门口，再往前走就是农田了。
“你们这儿真像是世外桃源。”
“姐姐，我听过其他游客说过，不过我没读过书，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夏时颇有几分感慨，这里山路闭塞，没有学校，孩子从出生开始都是不上学，不识字，却会些简单的数字。
“你父亲也从没出去过？”
“出去过，不过他识些字。”
“想上学吗？”
三子沉默了会，许久之后吐出“想”字。
漆黑的夜晚，他眸子坚定，夏时心里酸涩，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她也曾万分艰难过。
她很想为他做点事情，却又不知如何下手，或许只能让他屈服命运。
“三子，我们改变不了自己的出生，却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过什么样的日子，靠自己的选择。”
夏时说完这几句话，先掉头往回走，漆黑的夜晚，间或响起一阵狗叫声，也有浅浅的说话声，路上几乎是遇不到人，连游客也没遇到。
季川和陈栩站在村子口，故地重游，总是生出几分惆怅。
陈栩摸着石碑上的字，他照片里还有张合影，只是这几年却越发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