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渊站在紫晶石壁前,心神隐隐不安。刚才他和风师妹走在一起时,差点落入幽冥之境的幻境中。
几个月前,为了寻找风芷凌的下落,他只身闯入魔界四域,正是被困在了幽冥之镜,陷入了无穷的幻境中,差点出不来。
本来依澜渊的修为,不至于轻易被困。
只是他太过惦念风芷凌,才失了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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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一场关于风芷凌的幻境。
幻境中,他来到太乙山偏殿的院墙外,见到十六岁的风芷凌正慵懒地躺在一块青石板上,身边还歪着两个酒壶。
他走过去轻轻喊道:“风师妹,别躺在石板上,太凉。”
“嗯……大师兄啊。”风芷凌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又偷喝酒。”他道。
“师父只是禁止弟子们沉迷酒。色财气,并没有说要禁酒。你为何每次都非要跑出来偷喝呢?”他又问。
“大师兄,你不懂……师父虽然不禁你们的酒,却不喜欢看我总是喝的醉醺醺的……更何况,偷喝的酒,才香嘛。”风芷凌口齿不甚清晰,脸蛋红扑扑的,堆着一脸的傻笑。
“那还不是因为你每次喝醉酒就撒酒疯。说吧,是不是澜久给你的?”
“不对,这次,是澜真、师兄给的。”风芷凌大着舌头道,“大师兄,你可不要去骂澜、真师兄啊,我是求了他好久好久、好久……他才肯给我、给我带进来的。”
“别躺在这里了,小心着凉,回屋吧。”
“我不……要是被师父看到,他一板上那张、那张冰山脸,我就吓的、吓得酒兴全无啦。”
“你凡人之体,不能老学着澜台澜久他们那样,这里风大,你躺在这石板上……你浑身怎么这么烫呢?”澜渊想拉风芷凌起来,却发现她的手心火热。
“少见多怪。我就是,就是喝酒喝多了,热……”风芷凌说着把领口扯了扯,闭上眼睛继续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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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这些,都是当年真实发生的。
但在澜渊的幻境中,后来的事,却与实际情况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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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声此起彼伏,树林间一阵清脆的鸟鸣响过。
风芷凌扯开领口衣襟,似乎觉得凉快了些,惬意地嗡声道:“唔。舒服……”
“你这是喝了多少?”
“两、两壶……”
澜渊踢了踢旁边的两个酒壶,果然都空了。
“风师妹,别睡……”
说了一半,澜渊顿住了。风芷凌领口的衣襟随着她的动作被撑开,白腻的春光格外惹人刺目。
他慢慢伸手过去,想替她合拢衣襟,刚一碰到她的衣物,她一个转身,他的手指刚好贴着划过了他的肌。肤。
他手腕被一把抓住。
她眯着眼笑道:“师兄,你敢偷袭我,被我抓到了吧?”
“风师妹,你放手……”
“不。”
“放手。”
“不要。”
“风师妹,你再不放手我就……”
风芷凌把他的手掌,慢慢按在了自己衣襟敞开的地方。
心脏规律地跳动。
“大师兄,你,喜欢我吗?”
“风师妹,我……”
风芷凌另一手勾过澜渊的后颈,凑到自己面前,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澜渊师兄,你,喜欢凌儿吗?”
白皙泛红的面庞,如海棠花初醒,说不出的动人可爱,那双微醺的眼神,如同醉人的美酒,潋滟着迷离的水光,红润的双。墨色的长发倾泻在青绿色的石板上,神态恣意而又诱。惑。
如此画面,看得澜渊心如擂鼓。
“唔……”风芷凌突然将两片火热的唇贴上了澜渊的唇。
一热一冷两唇相触的那一刻,澜渊被攻下心防。
浓烈的酒香,混着齿尖酥麻,令澜渊意乱情迷。
“大师兄,我好喜欢你。”
澜渊听得这话,手指她后脑的发丝间,压住她贴向自己,将被动变成主动,深入了这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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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澜渊从来没有真正问过自己,对于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从那次幻境出来以后,澜渊豁然明白,风芷凌在他心中,早就不止是小师妹那么简单了。
这种感情,不是请求师父她带回太乙门抚养的怜悯同情,不是从小到大对她照顾关爱的同门之情,亦不是他向师父做出承诺的守护之情,而是想要和她耳鬓厮磨、相守一生的,男女之情。
所以,当初他在桐安城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是那么的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想带她回到自己身边。
澜渊靠在紫色墙壁上,做了个深呼吸,气守丹田,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定的思绪。
然而余光竟瞥见风师妹不知何时蜷缩在了他身边,此刻正看着他,凄声道:“大师兄……大师兄,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她满身的鞭痕,衣服破烂不堪,红色的眼瞳沁满泪水,楚楚可怜。
澜渊心疼地凑身过去,急切地问道:“风师妹,你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大师兄,救我……我好痛,好难受……”风芷凌双手环抱着自己,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
“风师妹别怕……大师兄在,大师兄救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风芷凌粗声喘息着,眼神涣散,声音虚弱低哑:“他们、逼我喝药……好多……大师兄,你帮我……”
“风师妹,大师兄帮你……告诉我,你哪里难受?”澜渊伸手搭在风芷凌肩上。
“不,别碰我……”风芷凌用尽微弱的全力推拒道。
“风师妹,别怕……”澜渊在她肩上轻拍安抚。
“大师兄,抱我……”
“好,大师兄抱你……”澜渊伸出右手抄过她的肩,将她搂在怀里。
“吻我……”
澜渊理智溃败,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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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掌门……醒醒,别睡了……”
一个清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贺澜渊猛然睁开了双眼,眼神从涣散变得凌厉。
刚才,又进入幻境了?
这次的幻境,他竟然,对他小师妹做出了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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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风芷凌俯身在澜渊面前,惊恐地看着靠坐在墙边、不断喘息的他。
贺澜渊一把搂住她。
风芷凌跌入澜渊怀里,吓了一跳:“是做噩梦了吗?”
她以为他是被噩梦缠身,而自己深知这种滋味很不好受,一时不忍推开他。
澜渊只说道:“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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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芷凌手上拿着两件圣器,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良久,澜渊终于放开了她,道:“对不起,我刚才……”
“没关系,我也经常做噩梦。醒了就没事了,别怕,梦都是骗人的。”风芷凌安慰道。
澜渊沉默不言。
他不仅是为刚才的唐突抱歉,更是为了幻境中那个不堪的自己,那个害怕失去、又妄想全身心占有眼前人的自己。